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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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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陷入寂静,盖子“啪”一声合上。
“谢姑娘可有大碍?”
“回王爷,不清楚。”
肖培风手指摁住盒子,沉吟片刻。
“只不过,王爷……”
“什么?”
门外侍卫迟疑片刻,咬牙道:“小的停马车时,分明看见了谢二小姐的马车,而且、而且……”
“直言便是。”
“而且,店小二说谢二小姐和苏家小姐不久前就到了望月楼。可是她们既然已经到了,为何让小厮来传信,说感染了风寒呢?”
肖培风敛眸,抿唇,神情淡淡。
“你是想说谢姑娘有意失约,避着我?”肖培风语气不可名状。
“小的不敢!”
侍卫战战兢兢道:“或是谢府小厮独自前来,店小二看走了眼!小的这就教训他去。”
“不必。”肖培风出声制止,垂眸瞧着手中盒子,“请钟太医随我上谢府走一趟。”
“是!”
谢可阳魂不守舍回到府中,娘亲听见动静惊讶前来寻她。
“阳阳,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上望月楼和王爷用膳吗?”谢夫人着急走进房中。
谢可阳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苏娇娇和小星子守在榻前。
“娘……咳咳……”谢可阳半句话没说完,就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苏娇娇解释道:“谢伯母,阳阳身体不舒服,今日恐怕赴不了约。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让人跟怀阳王说过了。”
小星子附和:“是啊,小姐身体要紧,日后有的是机会。”
听闻此言,谢夫人不疑有他,担忧道:“身体如何?可要找大夫过来?”
“不用!她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两天就好了。”苏娇娇忙道。
“这怎么行?我去找大夫来……”
“夫人!!!”院中一名小厮风风火火跑进来。
“大惊小怪作甚?吓到可阳如何是好?”谢夫人蹙眉道。
小厮喊道:“夫人,怀阳王来了!”
“听说二小姐感染了风寒,把宫里的钟太医都带来了!”
被窝里的谢可阳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坐起身来,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
苏娇娇和她四目相对,暗骂:“糟了!”
谢夫人听后大喜过望,本以为可阳失约会引得怀阳王不快,谁曾想他竟然亲自带钟太医前来探望?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快!请王爷进来!”
小厮得令拔腿就往外跑,谢可阳想喊住他都来不及。
“阳阳!不舒服就赶紧躺着,王爷来瞧你了。”
谢可阳眼睛干涩,“娘,我没什么大事,你让王爷回去吧!我、我稍微休息半个时辰就到望月楼赴约,不麻烦怀阳王和钟太医了。”
谢夫人横她一眼,“这叫什么话?王爷和钟太医都来了,哪能直接让人家回去呢?而且,娘看你脸色不大对劲,正好让钟太医好好瞧上一瞧。”
谢可阳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谁想到怀阳王这么较真,竟然连钟太医都请来了!若是被他诊断出来自己无病呻吟,岂不是把她刻意不愿赴约暴露得彻彻底底?还不知怀阳王会如何想她呢!
“怎么办?”苏娇娇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声问道。
谢可阳摇头,“我不知道。”
“怀阳王到——”
谢夫人没时间和她叽里呱啦,连忙起身去迎接。
“见过怀阳王。”
肖培风来到院中,并未走进谢可阳的房间,驻足停在门口,问道:“伯母,谢姑娘可有大碍?”
“有劳王爷费心,想来可阳昨夜受了凉,有些头晕,大概不碍事。”
肖培风道:“让钟太医看看吧,莫要越拖越严重。”
“是、是,王爷请进。”
肖培风与谢可阳有婚约在身,进出闺房没那么多规矩。
几人走进房间,小星子事先将屏风搬到榻前,隔绝了肖培风的视线。
谢可阳隔着屏风,语气虚弱,“可阳见过王爷,请王爷恕罪,实在头晕得厉害,不能向王爷行礼了。”
“无碍,让钟太医为你瞧瞧吧。”
“多谢王爷。”
钟太医提着医箱朝两人点头,随后走到了屏风后。
“谢小姐……”
谢可阳手里捏着几张宣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钟太医求您帮帮忙”
“就说我感染了风寒,过几日便能痊愈”
“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家小孙女一起玩儿了”
“我保证”
……
钟太医的小孙女就是谢可阳狐朋狗友中的一位,不过钟家人怕她被谢可阳带坏,不允许他们来往太过密切。
只见钟太医眸子微眯,捋着长长胡须,置若罔闻,“劳烦谢二小姐把手伸出来。”
谢可阳央求看着钟太医,她可不愿意谎言被当场拆穿,万一怀阳王又记她一笔秋后算账怎么办?
屏风外,肖培风和谢夫人轻声交谈,谢可阳紧张不已。
钟太医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高深莫测捋着胡须,说道:“谢小姐面色红润,脉搏正常,并无……嘶!”
没等他把话说完,谢可阳黑着脸揪住他的胡须,咬牙切齿道:“钟太医,您、确、定、吗?”
谢可阳揪着他的胡须不撒手,一脸威胁。
钟太医疼得龇牙咧嘴,横她一眼,“谢二小姐生龙活虎,想来身体没什么大碍。”
没想到这老头子死倔,谢可阳气得牙痒痒。
正在与谢夫人交谈的肖培风忽然之间没了声音。
谢可阳心脏一沉,忙不迭松开手,双手合十朝钟太医做了个“乞求”姿势。
钟太医如何不知她在无病呻吟,斜睨她一眼,揉了揉下巴,说道:“谢二小姐身体无病,心病倒是不轻。”
没想到钟太医这么会拆台,谢可阳恶狠狠瞪着他,低声骂道:“死老头子!”
钟太医嗤之以鼻,转身提着医箱走出了屏风。
“王爷,在臣看来,谢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
“怎么会呢?”谢夫人惊讶道,没有怀疑过谢可阳。
怀阳王听后半天没有声响,谢可阳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谢可阳万分紧张时,肖培风缓缓开口:“兴许谢姑娘昨夜没睡好,不如就在府中好生休息。有劳钟太医跑一趟,我让人送您回去。”
谢可阳不着痕迹松了口气,也听不出来怀阳王究竟如此认为,还是单纯为谢可阳解围,总之没有当面对她发难。
谢夫人前去为钟太医送行,房中只剩谢可阳、肖培风和苏娇娇几人。
谢可阳心虚得不知该说什么,求救般看向苏娇娇。
苏娇娇前不久才因为怀阳王被关进天机阁,尽管并非有他授意,还是有些怵着他。
“谢姑娘,培风做错了什么吗?”
良久,房中响起肖培风低落的声音。
谢可阳呼吸一紧,怀阳王到底不是笨蛋,怎么会完全看不出她的目的?
她做贼心虚,不敢继续和他见面,若是说起怀阳王做错什么,那就是无稽之谈。先不说张栩大庭广众之下谑称他已是过错,自己也是先言语招惹了他,无论被他怎么报复都是罪有应得。
如今听着他失落的语气,谢可阳不免心生愧疚,嗡声道:“王爷没错,我只是突然……”
谢可阳没再说下去,突然什么?突然就不想和他见面了?
“谢姑娘讨厌培风?”
“不是……”谢可阳摇头,对于怀阳王她绝对说不上讨厌,只是害怕和心虚罢了。
“又或者,谢姑娘心有所属,责怪培风棒打鸳鸯?”
“没有,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谢可阳听不得他落寞的语气,硬着头皮道。
苏娇娇福至心灵,附和道:“王爷,您不知晓,女子总有几日身子不舒服……”
肖培风怔了怔,立刻起身隔着屏风朝谢可阳拱手,“实在对不住,是培风僭越。”
谢可阳讪笑,“没事,只是今日恐怕不能赴约,还请怀阳王见谅。”
“请谢姑娘安心休息,不必放在心上。”
迟疑片刻,肖培风又道:“不知姑娘身体好些,可愿再与培风一同用膳?”
谢可阳失约一次,怀阳王又亲自寻来,做出关心之状,此番她还有什么理由和脸面拒绝。
“王爷不介意就好。”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