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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体内的那股燥热被外界的寒冷暂且压下去了,缪月的身子也随之变得僵硬冰冷,连同体内涌动的血液也被冰封了一般,全身麻木,失去知觉。

      缪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越陷越深。

      身体的气力一点点地被抽走,你却无力抗争,动弹不得。

      这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觉吧?

      闭眼的一瞬间,缪月眼中浮现出很多张熟悉的脸,她尝试开口叫他们的名字,但还未说出话便再什么也看不见了。

      混沌中,远处似有一阵不明方向的火光指引她,她便不受控制地望着这黑暗中的一点光亮。甚至为了追寻这光,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越往那火光走近,身体就变得更为暖和。于是缪月本能地去靠近这不知来源的火光。

      忽而,那火燃得更烈,似乎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张口便将缪月吞入腹中。

      缪月躲闪不及,伸手去挡,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火中。

      又是一阵热浪袭来,将缪月打倒在地上。原本便无力的缪月被再次击倒,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只是身上却很神奇地有了暖意,让她本就麻木发冷的四肢渐渐苏醒过来。又像是在深渊中被人拉了一把,缪月猛地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的杂草堆上。

      喉咙干得发痒,缪月又咳了几声,随即又警觉地打量四周的一切。

      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并不带一点情绪色彩。

      “不用看了,你没有死,这不是天上,也不是地狱。”

      缪月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抬头。透过手掌渗进来的白光,只见从洞口走入一个人影。

      “是你!”

      景图饶有趣味地看着缪月,仰头笑了笑,“是我又如何?你们不是一直都想找我吗?怎么,现在怕了?”

      缪月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拼尽全力便朝景图击去。可击出去的力量换了颜色,好像是一种微微带些墨色的深红,犹如血海之中布满的黑云,让人透不过气,更看不见一丝生机。

      景图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面对那光也丝毫没有惧色,甚至连眼睛也没眨。

      那道怪异的颜色猛地冲进景图体内,过后,他却毫发未伤,脸上的笑容更盛。

      “别白费气力了。如今你与我是一路人,力量自也是同一脉的,你根本伤不了我。”

      缪月被气得不轻,怒目瞪着他,“谁与你是一路人,正邪有别,你如何能混为一谈。”

      景图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缪月,“难道不是吗?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再与我说话。”

      说罢,景图变出一面幻镜,摆在缪月的面前。

      镜中的女子容颜依旧,只是额间多了一朵血色莲花,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变了颜色。透过镜中,只看见一双暗红的眼眸,如同被血晕开一般,带着罪恶,又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红。

      缪月抚了抚自己的脸,又用衣袖去擦那面镜子。但无论她怎么擦,那面镜子映出的景象也纹丝不动,依旧改变不了她想否认的事实。

      见缪月如此慌张失色,景图更加满意地点点头,“你如今不适应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你未领略到邪给你带来的权利,给你带来的力量,一旦你发觉成魔的好处,你不会再以它为耻。”

      此时,被激怒的缪月眼睛红得发亮,发狂一般朝景图喊道,“我才不要与你是一路人,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景图冷哼一声,“回去?回哪里去?你也不愿被你的师兄师弟看见你如今的模样吧?你心里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接受不了罢了,不然你为什么要离开?还是说,你怕了。你怕在他们面前成魔,怕被他们斩杀在剑下。怕你是死于你最亲最爱的人之手?”

      缪月痛苦地捂住双耳并大吼,“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景图反倒变本加厉,将声音提高,“在你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时候,是谁救了你?你的师兄师弟在哪里?他们都不在,是根本无意找你,还是有心弃你于不顾?你心里最清楚,是我救了你,否则你早被淹死在雪里了。”

      缪月慢慢站起身,站于景图的对立面反驳道,“你胡说,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败类去救,我即便是死在这里,我也不需要你怜悯,你给我滚。”

      景图额上的青筋暴起,嘴边的笑意消了,伸手一把将缪月抓过来,死死扼住她的脖颈。

      缪月被捏住脖子,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脸色涨得通红,痛苦不堪,根本无力反抗。

      景图手上的力道加大,恶狠狠道,“这样你便受不了了?还在我面前表什么寻死的决心,我捏死你,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你放心,你既与我是一类,我便不会轻易杀你取乐。比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我可高尚得多。再不济,我也得在你师兄师弟面前炫耀一番,你已归于我的门下。你师父,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吧?”

      景图大笑着,又松开了手。缪月便直直往地上跌去,抚着胸口剧烈咳嗽着又用力地呼吸。

      大概是被雪水浸泡过,患了风寒,缪月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身上的衣服依旧湿哒哒的,被风吹过后欲干不干,穿在身上更是难受。缪月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身子也缩作一团,试图让自己更暖一些。

      景图的鞋面被雪水打湿,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他走上前去,又弯下腰,“很难受是吧?求我,求我你就能得救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若你未能及时服药,三日不出,你定会咳血而亡。”

      缪月竭力抬起头,眼里的愤怒丝毫未减轻,“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救,收起,收起你的假仁假义……”

      景图的嘴咧开,并不气恼,“很好,若是你求我,我反倒看不起你。有骨气,好得很,这才是适合与我一道入魔的人。若你卑微屈膝,我倒怕你会丢我的脸。”

      缪月慢慢爬起,倚着石壁坐到地上,对景图说的话提不起一点兴趣,眼中也不曾看见得救的光。嘴里仍喃喃道,“给我滚,滚……”

      旁边的火堆一直在烧着,火上架了一个炉子,炉子里面漫出阵阵药味,越来越浓。

      景图挥手将那火灭了,又将炉子里的药倒在碗里,使了些术法将药汤降至刚好入口的温度。

      似乎是大发慈悲一般,景图将那碗药汤端过去,又耐心地送到缪月面前,“喝下去。”

      这药似乎是一开始便放在火炉上熬的,就在缪月与景图对峙时,这炉子里的药发出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只是缪月并未察觉罢了。

      缪月只望着那碗黑色的药汁,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景图端着药的手有些酸了,渐渐地开始有些不耐烦。

      “这不是毒药,你不用担心我要下毒害你。若要你死,与我而言十分容易。我不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尽管景图的话说得很直白了,缪月还是不屑一顾。

      “不论你这碗药,是毒药还是好药,我都不会喝。你还是省省力气,别在我这里白费口舌了、”

      景图将那碗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转而坐下,又轻蔑地笑了笑。

      “我就知道,自我走后,芜山的弟子果真如我料想一般不堪一击,在我面前,也只有求饶的份。”

      缪月反唇相讥,“我可从未在你面前求饶,你这等卑劣小人,别痴心妄想了。”

      景图反问道,“你如今拖着这样的病体,即便是我让你,只发出十成的功力,你也未必能抵挡。对你这样不堪一击的人,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还手之力,可不是任人宰割,变相求饶吗?”

      缪月喘气喘得更为剧烈,身上的冰凉感并未减轻半分,说话的力气也减少不少,“滚,给我滚。”

      景图没有耐心再与缪月讲道理,使激将法。他端起药,粗暴地提起缪月的衣领将她扯过来,又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将药灌进去。

      这又黑又苦的药汤入嘴,缪月马上将嘴闭起来,无奈却被景图钳制住,只能把那一碗药全喝进肚去。

      见碗里的药被喝尽后,景图方才放开缪月,将碗放到一边去。

      缪月捏住喉咙,试图将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景图施法将她双手捆住,又道,“你不必惧怕你接受了我的好意沾染了自己的清高。你也须得给我回报,我熬的药,可不是白喝的。”

      缪月忍受着喉间上涌的苦味,一边挣扎一边反驳,“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药,你是强迫我服下的。你自己开的条件,那你便自己完成,我从未答应过要给你什么回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景图冷冷开口,“我这个人,一向最喜欢强人所难,这回报你是心甘情愿也好,不情不愿也好,都得回馈回来。不过,我劝你识相些,心甘情愿去做一些事情总比不情不愿去做要少吃些苦头。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去帮我。”

      缪月服过药后,慢慢有了气力。正要开口反驳,却见景图缓缓按下石壁上的机关。

      突然石洞发出震动,不时掉下一些碎石。扬起的烟尘散后,一张石床出现在缪月的视线中。

      那石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但她看得并不太真切,并不能辨认这个人是谁。

      待缪月看清石床上的人脸后,却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几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想这么虐我的女鹅,但是不虐剧情写不下去(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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