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是除悲师》非山让尘

62、第 62 章

　　老妇突然倒地，余下的人又被吓了一次。

　　缪月的胆子大些，率先上去查看那老妇的情况。

　　只见她紧闭双眼，任凭缪月轻轻摇她，也不见有什么反应。继而，老妇的嘴边缓缓渗出了黑血。

　　“兰溪，她嘴边也流血了。”

　　兰溪往倒地的老妇那边去，果然跟地上躺着的卓萍是一样的状况。去把脉时，得出的也是中毒的症状。

　　见多了一个倒地的妻子，老人更是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大夫，求求你救救他们。”

　　说罢，老人便要给兰溪跪下。江雁芙眼疾手快地将老人扶起，“大爷，你先别急。若是大夫有法子，一定会救的。”

　　这更像是吃了什么食物所导致中毒的。兰溪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桌上还有半盆粥，以及其他一些用过的小菜。

　　“大爷，这些粥菜，你可曾用过？”

　　老人坐下后摇摇头，“没有。我这一月来都在外捕鱼，没有回过家。是我的老妻昨日急急忙忙找人将我寻回来，说是儿子中毒了，让我快些回来看看。我便紧赶慢赶回来了，还未入家门，我便被她拉着到昌安楼去讨说法了……”

　　兰溪掏出备着的银针，往那粥和菜里面探了探。待银针被抽出来时，却见手上的几根针皆呈发黑的迹象。

　　江雁芙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大娘是没有来过昌安楼吃过饭的。”

　　老人低下头，“昌安楼的饭菜岂是我们这里的人家消费得起的。若不是我这儿子沾了不知道谁的光，才能进去尝尝味道。我们又怎么会吃过。”

　　兰溪将手中的银针摊开给他们看，“我刚刚去测过了，这粥和菜，皆是有毒的。”

　　也顾不得再多说下去，兰溪又去给倒在地下的二人施针。中毒后，毒素在体内蔓延速度十分快。若不及时施针，护住心脉，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听了兰溪的话，老人喃喃自语，“饭菜有毒，怎么会呢？这菜都是卓萍做的，怎么会有毒呢？”

　　回想起老妇方才的态度，便知道她平日里对卓萍这个儿媳妇有些刻薄。会不会是长期受了婆婆的欺压，所以一时想错了主意，要在吃食里面下毒，来报复婆婆。

　　江雁芙想起话本里看过不少有关婆媳不和的闹剧，不免往这处去想了。

　　为二人施针后，年轻的三人便合力将地上躺着的两人扶到一旁的榻上休息了。

　　兰溪说二人无碍后，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请兰溪去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同一个症状。

　　躺在床上的男子听见床前的动静，睁开眼去看。当看见自己父亲领着几个人进来时，有气无力地问道，“爹，您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回来了？”

　　看着面色清白的男子，老人有些心疼，“先别说话了，让大夫给你瞧一瞧。”

　　老人给兰溪让出床前的位置，兰溪便坐到一边给他诊脉。过后又道，“大爷您放心，许是经过先前的治疗，他已经好很多了。等会我写个方子，再去抓几服药来，休养一些时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老人连声应好，对兰溪千恩万谢。

　　虽眼下的证据不足以说明中毒与昌安楼的菜有关，但也没有完全洗脱昌安楼的嫌疑。至少这男子还如此虚弱，也问不出什么话。江雁芙只得作罢，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查看完这一家的情况，又再嘱咐了老人几句，三人方才离开了。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村子十分地怪异。这大白天的，不见有人种田，也不见有人织布，更看不见这路上有人。虽说这里的村子不大，住的人也不多，但也不至于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疑问未得消除，路上突然有一背着药箱的人拦住了他们。

　　“可算让我见到几个活人了，这王家怎么走，你们可知道？”

　　兰溪据实相告，“我们不是这村里的人，不知道王家在何处。”

　　那人犯了难，“不知道在何处，那我怎么去呢？有人跑来我的医馆，说是家里有人晕倒吐黑血了，让我赶紧来瞧瞧。不想我还未问清楚王家在何处，这向我求助的人便也晕倒了。”

　　兰溪反应很迅速，忙追问道，“可是嘴边缓缓渗出黑血，脉象像是吃了什么中毒所致？”

　　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有些惊讶，“诶，你怎么会知道？”

　　方才说道，这村子安静得有些诡异，莫非就是这个缘故？

　　兰溪顾不得解释太多，吩咐道，“师姐，阿芙姐，你们随便去别户人家看看，是否有人也出现了倒地吐黑血的症状。”

　　来不及细想太多，兰溪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二人听后，急急地去敲了敲两旁的门，却见无人应答。情急之下，二人只好使劲将门推开，不请自入了、

　　没过多久，在其他地方搜寻的兰溪听见二人传来的声音。

　　“这有一个人。”

　　“这有两个人。”

　　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这样，这便不是什么不慎吃了有毒的食物而导致的中毒了。或许说，是有人在这里投毒。

　　兰溪简单同那男子说了几句缘由，便与他一同前去救人了。但一条村子里，人家虽不多，但也不算少。若等一家一家去救治，又怎么来得及。

　　“阿芙姐，你能否去多找一些人手过来，或是去多寻一些大夫来。如今这个局面，仅凭我们几人，是完全不够的。中毒者若是不能得到及时救治，恐伤性命。”兰溪又想起了什么，再补充道，“对了，别忘了去季府报信，将闻从筠闻姑娘找过来？”

　　江雁芙一一应下，转身便急急离开去完成兰溪的嘱托了。当下什么事都不要紧，事关多人的性命，江雁芙也没有精力再去想澄清昌安楼名声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江雁芙传递消息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便去寻了几位大夫赶到村里面来。

　　收到消息的闻从筠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便随江雁芙一道折回来了。

　　虽然来前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状况，可看到不少倒在地上的人后，闻从筠还是有些吃惊。她知道兰溪让她来的目的是什么，简单与兰溪交谈几句后，便从包袱里拿出了解百毒的药丸，在兰溪及其他大夫给中毒的人施针过后，又将这解毒丸一颗颗喂到他们口中。

　　即便他们施救及时，也有不少人因救治不及而毒发身亡的。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再次醒来的人，闻从筠的心情虽然复杂，但也不得不尽力投入到救治的过程中。

　　跟在他们身后帮忙的缪月有些不解，“怎么有人中毒几天也救得，有人中毒不过一瞬，便毒发身亡了？”

　　闻从筠边分药丸，边解释，“各人的体质不同，对毒素的吸收时间也不同。若是身体弱一些的，毒素便发作得快。身子好些的，则与之相反。不过这毒性凶猛，也不能一概而论……”

　　眼下，缪月与江雁芙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决定去寻村人中毒的源头。

　　江雁芙皱眉，犯了难，“按照常理来说，各家各户做的菜都不一样，投毒的人，也不可能在这菜里面下毒吧？”

　　缪月认可她的想法，眼睛飞速转了转，“这下毒的人，肯定是瞄准了一个绝佳的下毒位置。确保人人会接触毒源，也躲不开这毒源。”

　　走着走着，缪月与江雁芙走到水边。小溪的水并不算十分清澈，但也能将二人的容颜映得一清二楚。

　　随后，二人突然反应过来，望着对方并异口同声道，“水。”

　　她们了解到，村子里极少人家会在家中打井，大多数人想要用水，还是会往挨着村子的小溪取水。

　　溪边的草色泛黄，矮小易脆。虽然现下已是秋日，但这溪边的草，却比离得远一些的草木要黄。这实在是有些怪异。

　　缪月俯下身去看，能见到这小溪中的小鱼小虾翻身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只随着溪水的流势往前流动。

　　江雁芙也观察到了这一点，“可给这溪水投毒并非随意放几包药粉进去那么简单。溪水为活水，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山上流下，再汇到下游的湖中。这水一直不断更新，想要投毒，怕是困难。”

　　瞬时，缪月眼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容。当那面容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时，熊熊的愤怒将缪月的眼眸点亮，可随之而来心底莫名升起一种畏惧，甚至是冷汗。

　　江雁芙察觉到缪月的脸色并不好，关切地问，“阿月，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缪月摆摆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阿芙姐，许是吹风冷着了，我没事。”

　　她极力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这种情绪控制住。她冷静下来后，指尖灵活转动，一束蓝光便生出，继而朝那湖水抛去。

　　不到一阵，那接触到蓝光的湖水便完全变了色，原本还算清澈的溪水忽而变成了灰黑色，就想是倾倒了一瓶又一瓶的墨汁进去，将这水变得面目全非。

　　缪月颤了颤，心里的危机感涌起，“这是有人施了法术，才使得这水染毒了……”

　　就在她们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观察着村里人的一举一动。见兰溪一行人为救治众人忙得不可开交，缪月又去溪边寻中毒的源头。

　　躲在暗处的人握着手中的金光，笑得有些猖狂，“想找我，怕是没这么容易。既然你们这么善良，那便多在这里耽搁一些时日。这样也好，耽误不了我的大事。若是我的事情成了，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陪你们再玩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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