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是除悲师》非山让尘

12、第 12 章

　　“第一百五十条，除掌门和首座以外，其他人禁止进入圣物阁……”缪月拿着那本禁止手册，来来回回地念着这一条禁令。

　　她既不是掌门，也不是首座，如何能进圣物阁？

　　兰溪嚷了半天没人搭理，干脆直接走到缪月身后，“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缪月被吓得不轻，抖了一抖，说话也不太利索了，“没，没看什么……”

　　兰溪一把抢过缪月手中的小册子，只见小册子的第三十页上被折了一个小角。兰溪顺着那个小角往下读，“禁止手册第一百五十条，除掌门和首座以外，其他人禁止进入圣物阁。”

　　缪月伸手要抢回来，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兰溪虽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这册子哪来的？你看这个干什么？”

　　缪月轻轻踢了踢桌脚，桌上的物件便也微微抖了抖。

　　她支支吾吾了几句，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我，我前日说对这芜山规矩还不太熟悉，怕坏了规矩惹出事端来。便有一热心人给我提供了这本册子，说是，对，只要我避开册子上的禁止事项，就不会出差错了。”

　　兰溪认得，这本册子上的字迹是出自何人之手，但也没有讲话挑明，还是装作不知与缪月再聊下去，“他既然这么用心对你，改日见了，我定好好奖赏他。只是，这手册怎么在这一页折了角，莫非是这一页的内容比较重要？”

　　缪月随手一翻，将册子合上，“我想，应当是册子送来的时候没整理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角。我也没细看。”

　　兰溪轻笑，“今日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事，原是看几个小鬼最近来你这勤快了些，便来问问他们有没有给你添麻烦了。”

　　想起那群可爱的孩子，缪月脸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许多，“怎么会给我添麻烦，他们古灵精怪的，正好来陪我给我解解闷。”

　　古灵精怪这个词用在陆舟身上确实再合适不过了，兰溪提醒了她一句，“这群孩子精得很，特别是陆舟。上次偷偷翻出了他爹的易容宝典，练成了初级的易容术，换了另一张脸想溜出去玩，连我都差点被唬住。”

　　缪月眉毛轻挑，“易容术？这么说来世上还真存在这么一个法术，我还从来没见过。从一张脸变成另一张脸，这也太神奇了。”

　　如果学会了易容术，换成能进圣物阁的脸，那岂不是随时随地，想进就进？

　　兰溪一脸云淡风轻，“这也算不得什么,你若对易容术有兴趣，我教你便是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缪月也没有不学的道理，“那就请兰首座费心教教我了。”

　　学易容术前，兰溪语重心长地嘱咐缪月，“学此易容术，玩玩便好了，切勿用它去做什么坏事。”

　　缪月胡乱伸出几根手指，一脸真诚，“我发誓，我，我绝不会顶着别人的脸去做什么坏事。”

　　护心雪莲于她而言意义重大，是季青的救命良药。如果真顶着别人的脸去拿了护心雪莲的莲瓣，应该也不算违背誓言。

　　这样想来，缪月的良心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充其量，这应该算作善意的谎言。

　　就这样跟着兰溪学了几天的易容术，许是天赋异禀，缪月现在已经能够纯熟地换不同的脸了。

　　缪月站在镜子前，默念咒语，继而长袖拂脸后，镜子映出的人早已变了模样。

　　为了贴合这张脸的主人，缪月特意去寻了一套衣服换上。待换好衣服了，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自己打量了一番。

　　镜子中的人一双潋滟桃花眼，眉宇间尽显潇洒之态，一身紫色束腰长袍更是衬得人修长笔直，尽显清贵俊逸。

　　果然是一副极好的皮相。

　　缪月满意地整理仪容，又对着镜子细细观察一番。只是这张脸用起来有些陌生，连带着她做出的表情也不太流畅。

　　单凭这外表来看，伪装得可谓是十分成功，连她初次看的时候也稍微恍了恍神。

　　不过唯有实践出真知，缪月决意顶着这张脸出去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能骗过别人。

　　先去骗谁比较好呢？顶着兰溪的脸去骗兰溪不切实际，掌门和其他首座她更是不敢招惹。作为一个下属，若是骗到他们头上，缪月觉得自己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既要选一个她能得罪的，又要选一个不会跟她在玩笑上计较的，究竟有谁能满足这个条件呢？

　　缪月灵光一闪，小孩子天真爱玩闹，顶着兰溪的脸去骗一骗他们应该也无伤大雅。

　　这样想着，缪月心里有了底气，她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口，准备往修习殿前的亭子去。

　　弟子下学后大多会绕经学堂前的大路离开，而那陆舟为首的几个小弟子偏偏不走寻常道，每每下学都爱绕长廊往园子里去玩。而园子又离修习殿很近，缪月已经碰见过他们几次了。

　　如此一来，只要在那园子的亭子里守株待兔便可以了。

　　可是等来等去，也不见有半个人影。缪月心里有些失落，或许是今日他们没有来园子玩的兴致，中途改道去了别的地方也未可而知。

　　这天色也越来越暗了，今日陆舟他们应该是不会来了。

　　缪月正灰溜溜地准备离开，却远远看见有一人朝亭子这边走来。

　　待缪月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楚来人后，顿时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地四处寻找能躲避的地方，可四周花草矮小，亭子四面皆迎风，她能躲到哪里去？

　　兰溪提醒过缪月，一次易容术能维持一个时辰，短时间只能没有变回去的方法。

　　缪月一开始还嫌弃这个法术的维持时间过于短促，如今看来，这个易容术维持的时间实在是太太太长了。她恨自己怎么好挑不挑，偏偏挑中了这个时候换脸，又好巧不巧地选择在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来。

　　如今懊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缪月还在想应对之策的时候，那阵脚步声便越来越近了。

　　淮止今日一身玄色衫袍,衬得他的五官更加冷硬，眼中似带着阵阵冷意，不同于平日里那般温和亲人。

　　淮止的衣袖轻轻拂过亭内的石桌面，顺势在石凳上坐下来，“今日你倒是有兴致，居然在这个时候来逛园子。”

　　缪月硬着头皮给淮止行了一个礼，“见过掌门。我看今日得了空闲，便想着来园子四处走走。”

　　淮止愣了愣，兰溪私下里哪会对他这么客气，今日倒是反常。

　　这张脸确实是兰溪的没错，但这说话和动作都不像是兰溪会说会做的。

　　后来再套了几句话，淮止已经知道这张脸后究竟是何人了。但他并未拆穿，依旧循着原来的相处状态演下去。

　　淮止心思敏锐，察觉出缪月脸上隐着的紧张神色，不觉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做完了？”

　　缪月哪里知道淮止吩咐了什么事情，只好含糊地回答，“噢，那件事情好像有些棘手，我还没做完，对，没做完。我现在就回去完成掌门的吩咐。”

　　淮止气定神闲地看着缪月，“那件事情也不算急，既然今日来了兴致逛园子，那便好好逛一逛。那件事情等你回去再做也不打紧。”

　　缪月心里更加慌张了，“掌门吩咐的事情，我不敢耽误，我还是先告退了。”

　　正当缪月急于抽身，行礼告退时，左手手腕突然被淮止扼住了。

　　这力度虽然不大，却足够把缪月拦在原地，动弹不得。

　　淮止轻轻扯了扯那手，将人拉到身前，“不急不急，先陪我坐坐。”

　　男女力量悬殊，何况缪月现在顶着的是兰溪的脸，不敢动，更不敢乱动，只任由淮止将她拉过去。

　　见缪月安安静静坐下后，淮止便悄悄将手松开了。

　　淮止神色如水，只是静静地顶着缪月那双眼睛，“怎么，你很怕我？”

　　缪月心里咯噔一下，极力模仿兰溪的表情，“掌门是一山之主，不怒自威，我是打心底里敬爱掌门。”

　　淮止的脸慢慢凑过去，“这爱的程度有几分？”

　　缪月的耳尖如被火灼烧过一般，那张清俊的脸上更是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害羞之态，“如，如芜山上下的人对掌门的敬爱一般。”

　　淮止浅浅的笑落入缪月耳中，缪月的身子往后仰了仰，暗暗拉开与淮止的距离。

　　这掌门今日怎么如此诡异，除了有正事跟兰溪谈论外，平日见他与兰溪相处，不是与兰溪拌几句嘴，便是给兰溪泼冷水。

　　这样亲昵的态度，真的是淮止会对兰溪应有的态度吗？

　　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连带着缪月看向淮止的眼神亦有些发怯。

　　淮止嘴边的笑意依旧，只是不似平常自然。对着这样一张脸，能作出这样温和的表情实在是不易，实属是太过为难自己了。

　　不过这易容也是一件好事。气氛已经到这里了，缪月如今也不能贸然承认自己并非兰溪，淮止便也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与这假兰溪好好拉近距离。

　　缪月眼神飘忽，如坐针毡，几番寻找机会离开，终是不得。这易容术的时效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晚风入亭，吹动淮止的玄色衫袍。月光之下，夜里的淮止容颜更为动人，月光似给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华。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却不敢靠近。

　　淮止缓缓起身，缪月见状也不好坐着了，也随他一同站起来。

　　二人并肩站于亭中，任风将额前碎发吹动。

　　淮止温柔侧身凝望，微微低头说了一句，“在我心里，你一直很重要，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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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兰溪：怎么想打喷嚏，究竟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缪月：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