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九九一》腐性臭银

1、旧梦九九一

　　看到了吗，我途径远方，归途辽阔，可寻不到你。

　　一九九一年，秋。

　　那个时候，小村落并不发达，没有水泥青的小路，只有泥泞的小土坑，秋天的风一吹，能带起来漫天卷的飞尘，村镇间的茅草屋排排并列，好一点的，能看到四四方方的扁形砖砌成的半边墙。

　　我好像能在母亲的描述下想起课文中的乡间野花小路，还有那个听了无数遍的远方的表哥的故事，暂且称为表哥吧。

　　那时候母亲和每次和旁人提起，我总是躲在被子里假装睡觉，再然后听着她们大人在谈论，再然后我就小声很小声的抽泣，不久的然后我也听到母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他叫严生，是个大学霸，听说很小的时候是我妈把他拉扯大的。后来我母亲过来了这边，把他接过来了我们家，他叫我妈小姑。

　　三岁那年，他爸爸，也是我母亲的哥哥，因病逝世了，没有多久，她妈妈远走了，我妈妈那时候还没有过来我爸这边，所以照顾他的任务就落在了我母亲的身上，渐渐地他上了小学。

　　慢慢地母亲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读初中了，那会儿还是八几年吧，村落的交通本来就没有发达，很多的生活方式都留在她们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靠的都是双脚步行。

　　十几公里，几十公里，都是很寻常见的，自行车是那个时代的奢侈品，普通的家庭根本看不到，就连我都听过我爸说过他们那时候为了去别的村看上一场戏剧，几个人跑了多远多远。

　　他读初中那会儿，母亲那时候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步行回娘家，听她说，那时候的初中住宿都是自带粮食的，有钱的小孩家里会给几角，少一点的是几毛。

　　我们那时候的生活都不好，靠的靠近大海的双手，逢年过节吃上那口肉，还是很小口很小口的，母亲都会带回去一些干的杂粮给他，让他带去学校，口袋里那几分舍不得买东西的钱总会留给他，怕给他饿了。

　　上学的钱都是凑来的，校服是母亲和村里的人东凑西凑过来的，那时候的校服很贵，学费还好点，有时候没生活费的时候他会徒步从学校几十公里过来我们家，周六周日会在我们家过。

　　他很争气成绩很好很好，物理最出色，各科都不错，导致后来我上学的母亲都会拿他起来和我说。

　　三年，支支撑撑的过来了，他考了我们当时那里最好的高中，是班里的第一名，高一的学费好不容易凑够，母亲又挨家挨户地凑校服费。

　　他每次需要交什么资料费用都是趁着周六周日过来我们家，也好，母亲觉得孩子只要认真读书，不管怎么样砸锅卖铁都会凑，用她的思想，不管是谁，只要会念书，都一定得送支持，只有读书才会是唯一的出路。

　　有一次，母亲去了他们学校去看他，课间时间，大家都出去吃午饭了，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教室偷偷背书。

　　别人都出去吃饭，只有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枯燥无味，面对破旧的墙壁在背书，教室上沿是断壁残垣似的灰尘与蜘蛛网。

　　母亲问他为何不去吃饭，他说想省一点，因为又有资料费要交，那时候我喉间哽咽，心头说不上话。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高二下学期，这一回，要交补课的费用，还有英语学习，这次回来，
　　我妈问了以前的人，前面欠的都没有还清。

　　那一年正是我们家过的最拮据的时候，那一年几乎都是刮大风大浪，出海根本没有几次。

　　村里人劝我母亲，都不是亲生的，为何要尽心尽力供养，母亲笑着不说话，没借到钱，回来了。

　　就准备了一些干粮吃的让他带过学校，母亲让他先去学校，再把钱送到学校给他。
　　按照往常，学校里催，他都会回来再和家里
　　说一声，可那一次没有，母亲四处借了很久都焦急出头了，就去了学校找他，没找。

　　后来才听到他老师说，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