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过敏》一摸鱼

30、30

　　宋煦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徐闻还在睡懒觉。

　　第二次响的时候，陈景川起来接了。

　　“哈喽啊～”一道阳光大男孩的声音响起，“宝贝，起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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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川早上缺水严重，昨天又折腾的很，今天嗓子哑了，“你谁？”

　　对面顿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挂了。

　　陈景川盯着手机屏幕的号码，翻了翻徐闻的消息。

　　微信的消息不止一条，算起来有五六十条，但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一个句号或者一个表情包能发五六条。就这样轰炸信息不灵后，又打了几个视频通话。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微信备注是“宋煦宝贝”，还是顶置。

　　陈景川心里酸溜溜的。

　　又想起咋天晚上徐闻睡前叮嘱，让明天自己起来叫他一下。

　　虽然不早了，已经十点多了。陈景川还是把他喊起来了。

　　“………”这次他的生物钟失灵了。

　　“几点了。”徐闻正迷糊着。

　　“十点二十。”陈景川说。

　　“嗯啊~”徐闻发出小猫般的喃昵声，把自己的身体舒展开。双手都快举到了头顶，双脚伸展中又踢到陈景川。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陈景川此时就在他的脚边。他眨了眨眼睛，反正心里好像不一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不欢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总之挺开心的。

　　虽然周柏那件事影响到自己了，又或者自己在心里还是隐隐约约难受到疼痛了。但是没关系，自己已经不向昨天一样用疯狂喝酒来麻木自己了。起码今天他敢正视这件事了。敢真正地告别、分别……还有生离，死别。

　　告别从前………敬未来。

　　徐闻不动，盯着天花板。

　　从这个角度徐闻的眼角泛着晶莹剔透白色的亮光。

　　看着有点像眼泪还是什么，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了。

　　是泪还是什么？是眼睛酸涩的盐水吧。陈景川想，毕竟徐闻那么骄傲也没有哭过的一个人。

　　陈景川拍了他一下，“起来了。”

　　徐闻偏头，嗯了一声，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大动作。

　　陈景川微微一顿，看见他一切的动作，他的腿往一侧偏，那姿势明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哭过。

　　许褚橙最后的告别是在微信聊天。

　　[许]：徐闻，我离开了。
　　[许]：不要找我。
　　[许]：很开心能遇见你们，也很遗憾没能在最后一学期和你们走下去。
　　[许]：最后还是不要忘了我。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徐闻才回了一句。

　　[薛定谔的猫]：祝你开心。

　　许褚橙退学，徐闻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徐闻可以说是一个不擅长离别的人。他从小到大都是在一个地方长大。他特别恋旧，一直一直等在一个地方不愿离开。

　　一年级分班的时候，他不愿意再去学校了。只是因为他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换了，都很陌生。他不愿意分开，不愿意和周围的其他陌生人说话了。一个人自闭了一天，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去了。

　　一直到陈景川转过去和先前教他的那个女老师带班，他才真正愿意去学校。

　　虽然二年级又分班了，除了陈景川和教自己的女老师，其他人都全换了。但他的应激反应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了。

　　他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女老师用右手把他搂在身边，手温柔着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慢慢的安抚着。徐闻的旁边是陈景川。当时徐闻呆呆的，另一只手紧紧拉着站在自己旁边陈景川的小手。三个人都安静的看着外面的人鱼贯而入一个又一个地进来。

　　徐闻不喜欢分班，尤其是不喜欢相处一年的同学被分到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明天还能见面，他会庆幸。如果明天不能见面，他也会为别人难过。

　　而现在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外面的他们进来这个班，然后呆上一年离开。明年又会有新的人进来，然后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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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徐闻一个人从一直在一个城市生活的地方离开，去一个完全不知道和陌生的城市，他生活不能自理的不说，更会死的。

　　所以从小到大，父母都陪着他，从未离开过他。连出远门都带着他。

　　徐闻就是在爱里长大的。

　　陈景川起来了，先是说：“宋煦是谁？”

　　徐闻想也没想：“周柏发小。”

　　陈景川嗯了一声。

　　“他给你发微信了。”陈景川把衣服穿好，跟徐闻说道自己刚才翻聊天记录得出来的信息，“他好像到了北城了，约你出去玩。你要不要回他。”

　　“哦。”徐闻好像缓过来了，陈景川同时把手机递给他。

　　徐闻拿到的第一刻，翻开手机回了消息。他下意识在床上翻身，陈景川也没看他了。

　　[小太阳]：。
　　[小太阳]：T^T
　　[小太阳]：O_o
　　[小太阳]：>3<
　　[薛定谔的猫]：下午你过来吧。
　　[小太阳]：好。
　　[薛定谔的猫]：你怎么换昵称了？
　　[小太阳]:我觉得我是大众情敌。
　　[薛定谔的猫]:？
　　[小太阳]:没什么。
　　[薛定谔的猫]：干嘛吊着人？
　　[小太阳]:你求求我。
　　[薛定谔的猫]:滚。

　　下午宋煦来的时候，还带了周柏。只是他跟以往不同，他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不一样了，反而有点“丧家犬”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心了。

　　陈景川给每一个人沏了茶后，又退到了一旁，沉默寡言的没什么话。

　　反观热闹的是徐闻和宋煦。

　　宋煦本来就是话多的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好接处，更有亲切感。阳光，乐观这点从他身上都能看出来。

　　徐闻的话也多了，这点陈景川是有感受的。上午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徐闻虽然不算是太冷淡吧。但总是差点什么。

　　对比起来，真的是有点伤人，尤其是两人还是特殊的关系。

　　相比于徐闻，陈景川觉得自己有点患得患失。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明明抓住了却还是犹豫着放松了手，他怕他的爱人呼吸不过来。

　　徐闻你这个人总是那么……讨厌。

　　朋友退学可以伤心一个晚上。那自己离开的那个时候，你有伤心过吗？

　　陈景川不想去看徐闻笑吟吟的脸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小敏感此时此刻到达了顶峰。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此时此刻都看着陈景川不说话了。

　　陈景川手指紧紧的攥着，紧张的像是在电脑前查高考成绩一样。不，查成绩他都不一定这么紧张。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考多考少完全在自己的掌握内。但此刻的心情不一样，他掌控?了。反正心脏震动的像是从胸膛跳出来一样，他自己也微不可忽地抖了抖。

　　而这一切的一切的来源只是因为刚刚宋煦问了：“他是？”

　　会怎么回答呢？陈景川想。

　　徐闻没有多想，反正非常非常自然地说：“朋友，小时候一起玩的。”

　　只是结果不是自己想的。陈景川抖的频率快了点，他的头也顺势低了下来。他顺其自然的勾着头。顷刻，手背上被泪打了下来。下一秒，另一只手遮住了泪，不一会那道痕迹就被抹平了。只留下了点点的泪痕。

　　还好他们没有往这边看了，也没有发现陈景川情绪不对。

　　陈景川起身往卧室走，反正极不自然。徐闻大概率也是看见了，但是没有问他。

　　宋煦眼见着人关上卧室门才真正的又提起他：“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这次徐闻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也只是摇摆头：“现在不一样了。”

　　宋煦接着他的话：“现在是？”

　　“男朋友。”徐闻说。

　　“怪不得呢？”宋煦像是看透了一切，“你男朋友好像不对劲。”

　　徐闻一脸懵：？

　　“他情绪不对，刚刚。”宋煦简言意赅，又同时拉上周柏下来损一损：“你们俩个都是渣男！渣的人体无完肤！”

　　周柏心情是真的不好，不然马上就一句顶十句了。

　　徐闻真想知道他说的陈景川情绪不对是什么意思？怕错过一点儿关于陈景川的事，也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让他说下文。

　　“刚刚我问你，他是谁？你怎么说的？你说是朋友。但事实上他是你男朋友。”

　　徐闻眉毛一皱。

　　“你们两个确定了关系，为什么刚刚没有承认你们的关系。”

　　徐闻也明白了他字里行间的意思，自己下意识的心烦意乱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我就是…………”徐闻想慢慢解释，但是越解释就越是发现自己思绪越来越不清晰。

　　“他长的也挺帅的，不至于这么拿不出手吧？”宋煦声音压底了：“你男朋友估计因为这事伤心了。”

　　“不至于吧？”徐闻心想陈景川也没有那么娇情。

　　“你这么说一般人不会介意的。但你男朋友挺介意的。”宋煦像是笃定了。

　　“那怎么办？”徐闻发问。

　　“还哭了呢！徐闻你真的……真的挺伤人的。”宋煦自顾自说：“那么大的美人梨花带雨的，怪心疼的。”

　　徐闻：“…………”

　　宋煦说：“两个人真正想要长久下去就得沟通，你不说我也不说。一个人气的嘟嘟的，另一个人还乐呵呵的呢！这个一旦长久下去早晚都得完！”

　　“那我该怎么办？”徐闻说。

　　“男朋友你哄哄就好了。”

　　“而且要先开口，千万不能过夜。”

　　“更要主动找他，一生气就主动认错这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