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离婚后，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刃枫

15、第 15 章

　　联系了秦之野，详细计划了预算，酒吧的位置定了下来，位于浔江人来人往的市中心。虞欢高中虽然学的是文科，但他的高中也是江城的重点高中，数学并不差。
　　算账还是游刃有余的。

　　吧台还在装修。
　　秦之野杵着脑袋，懒散地看向虞欢：“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做驻场歌手？”
　　虞欢笑道：“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秦之野点了点头，其实他向来没有固定住处，在哪里都可以。

　　不过，眼前机会来之不易。
　　“还有别的条件吗？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

　　没想到秦之野会这么说，虞欢愣了愣：“你要走吗？”

　　秦之野笑出了几分邪气：“也可以留下。但你要收留我，我可以付房租。”

　　别墅是秦之野和虞欢一起看的，很大，除了主卧，还有好几间客房。
　　秦之野要搬进来住？
　　虞欢犹豫了片刻，上次明确拒绝他之后，秦之野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不知边界地撩拨了，可是话语间时有时无的暧昧依然存在。

　　他真诚地说：“秦之野，我把你当朋友。”

　　秦之野哈哈大笑几声。
　　“你担心什么？我是正人君子，我把你当，唔，知己，行吗？”

　　知己。
　　好重的词语。
　　虞欢苦恼地琢磨着这个词语，愁容满面。

　　“你放心，我这人性子直，不会纠缠你，之前的事放下吧，”秦之野一把搂过了虞欢的肩膀，“而且，知己比情人更长久，不是么？”

　　这话说得是。
　　联想到了他和裴其索的关系，虞欢心情跌入谷底，糟心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秦之野看着他。

　　没再犹豫，虞欢同意了。

　　“对了，我联系了吴子澄。”

　　吴子澄是在节目里被导演组的空降嘉宾挤下去的那个歌手。

　　“他也是自己报名的节目，很喜欢摇滚，但是家里不支持……唉，我和他说了我的打算，他答应来酒吧唱歌了。”

　　这样一来，酒吧的主要事项大体都定下来了。

　　＊
　　听说裴其索离婚这件事，最高兴的人是原云初。
　　腊月三十，离婚后的第四天，原云初找上了门。

　　大年三十应该吃年夜饭，裴宅张灯结彩，气氛热闹。

　　餐桌旁，以往几年都坐着虞欢的位置，此刻换了个人。

　　终于如愿以偿坐到了裴其索身边，原云初觉得自己离成为裴夫人又近了一步。

　　他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和裴其索搭着话：“裴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离得近，过年经常这样坐一起吃饭……”
　　十几年前，原云初家里碰巧遇上城中村拆迁补助，得到了一大笔钱，父母直接把儿子送出国外留学，之后就和裴其索断了联系。

　　坐在餐桌旁，暖黄灯光笼罩，男人面色不不改，“嗯”了一声。
　　光影从他完美优越的下颌线滑落，流淌至洁白衬衫，很美的画面。

　　原云初接着说：“对了，那时候，村里王姨还会给我们发糖呢。”

　　发糖。
　　裴其索默念着这两个字，他想起来以往过年，虞欢也总会送他几颗糖。
　　他当时追他的时候，也很喜欢送糖。

　　对，虞欢好像很喜欢吃糖。

　　原云初说：“你记不记得，还有李叔，带我们一起去捉蚂蚱呢。”

　　捉蚂蚱……
　　裴其索深吸一口气，薄唇微掀：“李富春？”

　　原云初连连点头：“对对。”

　　李富春。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和虞欢初遇，就是因为李富春那个禽兽。
　　他居然想动虞欢！

　　李富春是村里有名的醉汉流氓，他在那天之前无意间撞见过李富春欺负女生，报过一次警，把男人抓进去关了几年，只是没想到出来之后他居然还这么不加收敛！

　　无意识的，裴其索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毕露。

　　原云初没注意到裴其索的神态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说起来，好久没见李叔了，他还好吗？我当时觉得李叔人可好了，就是不知道为啥一直没娶媳妇……”

　　裴其索一把攥紧了手腕上的珊瑚坠子，怒道：“住口。”

　　珊瑚坠子撞上木桌，发生巨大声响。

　　原云初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裴哥？”

　　闭眼。
　　深呼吸。
　　再睁眼，裴其索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呼出一口气：“我不记得了，你换一个话题。”

　　“哦。”原云初困惑。

　　窗外烟花盛放，噼里啪啦声里，绽开出璀璨漫天的花火。
　　很有过年的感觉。
　　这顿饭食之无味，裴其索纠结了一会，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给李管家。

　　“找找虞欢现在的位置。”

　　注意到裴其索的心不在焉，原云初有些焦灼，最终，他决定直接把话题切到他这趟过来的主要目的上。
　　他说：“裴哥，你和虞欢离婚了？”

　　裴其索：“嗯。”

　　原云初：“能问问为什么吗？”

　　裴其索蹙眉。

　　“不能。”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异口同声。

　　窗外炸响了一朵烟花，气氛静得诡异。

　　原云初有些尴尬：“呃，肯定是他虞欢配不上裴哥嘛。”

　　裴其索没应声。

　　桌上的饭菜基本没有动筷，他吃不惯厨师做的味道，很快，有人来收拾已经凉了的残羹冷饭。

　　男人侧眸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云初道：“对了，你最近还需要模特吗，我健身了，要不要看看？”

　　裴其索有些不耐烦。
　　还是应声：“不用了。”

　　“好吧。”
　　原云初叹了口气，沉默片刻，鼓足了勇气，“那裴哥，你既然已经离婚了，我也可以放心说了。”

　　“我喜欢你。”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哪点都比虞欢好。”

　　话音隐没在巨大的鞭炮声里，五光十色的烟火下，裴其索转过头，面色错愕。
　　看着原云初的脸，却总是幻视到虞欢。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半晌，回过神来。

　　男人的声线带着道不明的喑哑颤抖。

　　“原云初，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原云初瘪了瘪嘴，委屈极了：“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裴其索别过脑袋，淡声说：“没有。”

　　＊
　　次日清晨。
　　裴其索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走到衣柜前，挑选每日的衣裳搭配。
　　今天是大年初一，应该穿得好看一些。

　　衣柜里挂着林林总总的衣裳，男人从里面拿出几件，放到高挑的身前比了比，转过头，正想开口叫人。

　　忽然意识到虞欢已经离开了。

　　从前的早晨，都是虞欢帮他挑选评价穿搭，不得不承认，虞欢的审美很不错。

　　他的情绪丰富饱满，在艺术和文学上很有天赋。

　　裴其索莫名其妙的开始烦躁。

　　房屋里开始飘起隐隐约约的梅花香。

　　他穿上自己搭好的灰色西服，正想给自己打一条领带，猝不及防地僵在了镜子前。
　　神色愈发古怪。
　　裴其索想到，从前都是虞欢帮他打领结的。

　　那么一个人，怎么打领结？

　　他很久没有给自己打过领结了，一时无措起来，只能上网开始搜索教程。

　　折腾了很久，裴其索也没了心思再折腾穿搭。

　　他忽然察觉到，虞欢对他的影响，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
　　另一边。
　　大别墅里挂满了喜庆的气球，五彩斑斓的气球悬在半空，窗台上贴了喜庆的窗花，是虞悦刚刚剪的。
　　虞欢和秦之野正在贴对联，客厅电视上播放着关于春运的新闻，一片祥和。
　　虞悦刚刚点了外卖，几杯奶茶。

　　虞欢喜欢喝奶茶，尤其是珍珠的。

　　但他很久没喝过了。

　　再次尝到这样的味道，甜丝丝的渗到心里。

　　桌上放了满当当的年夜饭，不油不辣，很合胃口。

　　时间到了，新闻联播结束了，电视上的节目切换到了火红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

　　虞欢舀了一勺八宝饭，吃着里面的豆沙。

　　虞悦开心地笑着，指着虞欢的模样告诉秦之野：“我哥从小就喜欢吃豆沙，甜。”

　　秦之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了指桌上的另一道菜：“这个呢？”

　　“那个啊，糯米小糍粑，也是我点的外卖，”虞悦笑嘻嘻道，“我哥也喜欢吃这个，你尝尝，很甜。”

　　虞欢垂下眼，看着桌上的糯米小糍粑，心里涌起一阵无名的落寞。

　　又很快被春晚欢快的背景音乐冲散了。

　　秦之野往他碗里夹了一串糯米小糍粑，他想了想，直接喂到嘴里。

　　虞欢笑弯了眼，灯光之下，他的瞳孔亮晶晶的：“真的很好吃。”

　　＊
　　裴其索接到了来自李管家的消息。
　　“裴总，我们查不到虞欢名下的房产，另外，我们还查了用虞欢身份证定的酒店，也没有。”

　　查不到？
　　裴其索尽量忽略心中下意识的忧虑，语气平平地说：“不可能。”

　　李管家道：“我们的系统应该不会出错……也有可能是虞欢为了躲着您，用别人的身份证开了酒店房间？”

　　裴其索皱眉：“查机票了吗？”

　　“查了，没有出省记录。”

　　怎么会这样？
　　查不到虞欢的踪迹？
　　很少有这样事物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这让裴其索感到心慌。

　　虞欢会去哪？根本没有别的去处。

　　裴其索把玩着腕间的手链，心里烦闷不堪。
　　不可能，他之前和段喆分析过，虞欢没了他根本活不下去，他跑不出去，也躲不开。

　　所以虞欢到底在哪？

　　素日无悲无喜的裴氏当家人，此时此刻，悬着的心摇摇欲坠，整个人像踩在悬崖上。
　　什么都抓不住。

　　虞欢呢？

　　满心满眼都是虞欢的名字。

　　他找不到虞欢在哪。

　　卧室。
　　身前，摆放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那是他每天早上起床搭配衣服用的镜子。
　　裴其索心烦意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些陌生。

　　他猛的抬手。

　　一拳砸向了这面落地镜！

　　镜面从受力点碎裂，如同可怖的蛛网，逐渐爬满了整块玻璃镜。
　　碎裂的玻璃渣深深刺进男人手指，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染红了他白皙如玉的手背。

　　虞欢到底在哪！

　　连裴其索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也会有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一天。

　　门外的李管家听到了声响，匆匆进门查看。

　　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殷红浸入了木质底板。

　　男人脸色很难看。

　　李管家大惊失色，连忙给裴其索受伤的指头上包了创可贴，又联系了私人医生。

　　想了想，只能打电话给段喆，草草几句话告知了情况，希望那边能帮忙出出主意。
　　裴总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往常如果裴夫人在，应该很快就会安抚好。可是现在……
　　李管家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裴其索现在的状态，根源就在于虞欢。

　　很快，裴其索的手机响了一声。

　　消息来自段喆。

　　“裴总，最近浔江市中心新开了一家酒吧，规模很大。传言酒吧老板长得很好看，小野猫类型，你会喜欢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