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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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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本家,这个位于京都外圈某座山上的禅院家术师们的大本营,今天显得格外喧嚣。
等五条悟按照约定的时间上门时,就发现整个禅院本家陷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紧张气氛之中,出来迎接他的禅院家主虽然是一贯的醉醺醺的样子,眉眼间却带着一抹压抑的怒意。在一阵沉默之后,禅院直毗人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禅院真诚畏罪潜逃,目前禅院家正在全力追缉他之中的消息。
“哈?一个被除名的四级术师,你跟我说你们禅院家需要花全力去追缉?”五条悟掏掏耳朵,作出一副你骗谁呢的大爷样,很是怀疑地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要私吞他的个人财产什么的反悔了,不想把人交给我了吧?”
“五条君,请不要对禅院家妄自猜忌。”禅院直毗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勉强克制了怒气沉声说道,虽然他也觉得今天这一出就是自家不成器的族人们因为侵吞财产扯出的狗咬狗。
“这是我们禅院家的私事,我以禅院的名义向你保证,一定会在抓住禅院真诚之后把他交付给你的。”
在与禅院家的进行了一番虚伪的你来我往以后,五条悟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作呕的虚伪地方。
等他走出禅院大宅沿着山道向下慢慢走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探听得如何了?”五条悟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问道,似是很清楚来人是谁。
来的人果然是甚尔,他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显然是刚才在禅院家欣赏到了很精彩的戏码,现在正兴致勃勃地要跟人分享。
“跟你预料的差不多,禅院家内部乱得很,躯俱留队的人像没头苍蝇那样到处乱转,我找了几个人私下打听了下,就在我们来之前两个小时,禅院真诚登门说是负荆请罪,结果等他把一叠文件交给那个谁……他父亲吧,人进入惩罚室后没多久,忌库的警报就响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放出了好几只一级咒灵,把禅院本家折腾得乱糟糟的,最后甚至从惩罚室里跑出去一只准特级咒灵,趁着禅院家的炳和躯俱留对付咒灵的空隙,禅院真诚就跑没影了。哦,对了,听说他还把一对双胞胎给拐走了,听说好像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其实他是把人拎到暗处打了一顿,威逼着说出这些情报的。
“嘁,这家伙果然是变态的人贩子呢。”五条悟听到禅院家倒霉也很高兴,只是在听到后面真诚又诱拐了小孩后厌恶地皱起了眉。
“你有打听出忌库丢了什么吗?”他继续追问。
“我走的时候禅院家还一片乱哄哄的呢。不过这个我倒是可以推测出来。如果这几年禅院家没有发什么横财的话,忌库里的高级、特级咒具应该不足十把,以我对禅院真诚的了解,他出手应该一把都不会给禅院家留下。”甚尔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八年前他离开禅院家时可是把忌库洗劫了一遍。
“被摆了一道呢。”五条悟轻啧一声,虽然受损的不是他,但依旧有种不爽的感觉。
“不过我离开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甚尔想起他在经过真诚父亲那院子时,听到那个他应该叫叔父的人的妻子那歇斯底里的喊叫中零星透露的内容,犹豫了下,还是依照直觉说了出来。
“什么?”
“禅院真诚他父亲的老婆,唔,应该是正室吧?那个女的好像因为一对双胞胎女儿丢了疯了,叫嚷着是真诚来报复她了。我有点好奇,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好像有点刺激到她了,她喊着什么‘我已经遭到报复了,为了报复我把他丢进惩罚室,他把我的女儿们都带走了。很快也会轮到你了’。可是禅院家的惩罚室,里面养了很多二级咒灵,我记得真诚那时被我在腹部捅了一刀,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应该出了不少血,如果在这种时候被丢进满是咒灵的惩罚室……”
甚尔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停顿下来。
“啊,这样一来我倒是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了几分把握。”五条悟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老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报没告诉我?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哦。”甚尔有些不满地拉下脸,嘴角的疤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
“嘛,因为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个猜测。既然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脸上的嬉笑表情收敛了起来。
“那天留在现场的禅院真诚的咒力残秽,比起咒术师,更偏向咒灵这边呢。现在听你的描述,我的六眼告诉我,他当年并没有能活着爬出惩罚室的能力呢。”
“你在开玩笑的吧?”没想到,听完他的推测,甚尔竟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我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我的五感可是都在告诉我他是个活人啊!你也可以问一下那个会【咒灵操术】的小鬼,他的术式应该对咒灵更为敏感一些。”
“唔……对,我会去跟杰确认的。但我还是觉得我的推测也是极为合理的。”五条悟愣了下,似乎是对于甚尔与他截然相反的推论感到有些迷惑,但六眼告诉他对面的天与咒缚的五感绝对能够在某些方面媲美他的六眼,所以他并不质疑甚尔的结论,打算回去再找夏油杰确认一番。
“不过他那天派来的只是一个替身,我没看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反倒是甚尔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他沿着五条悟之前那个禅院真诚非人的结论推导下去,发现很多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得到解释。
所以瞳一直认为真诚死了也并没有说错,但这样一来,瞳的处境也就更危险了啊……也许,他需要请六眼替他看一下瞳的身上到底有没有真诚布下的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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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五条悟和甚尔他们循着禅院家这条线没有能够逮住禅院真诚,但甚尔偶尔听到的那个消息给了他们灵感。在循着“禅院真诚当年受伤之后被禅院扇的正室偷偷扔进惩罚室”这个结论进行分析推理之后,在当时能够去惩罚室拯救禅院真诚的人已经屈指可数。在逐个排除之后,他们将目标圈定在禅院真诚的生母,也就是禅院扇曾经的侧室身上。
“母爱可真是伟大。”
收到五条家搜集打听来的报告,饶是五条悟也不由得乍舌。一旁因为被恋人黏着而一同阅览了这份报告的夏油杰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了。”
“啊,是呢。”五条悟不由得向后靠在他的胸膛上,仰起头在他的喉结上啃了一口。“或许也正是因为她看不见,才有勇气踏进那间满是咒灵的房间吧?”
“可说不定也正是因为她对儿子的爱,才让她儿子变成了咒灵呢?嘶——”被突然加重的力道咬痛,夏油杰伸手在白发恋人腰间捏了一把,而后在喉咙得到解放的霎那利用寝技将犹自扑腾的白色大猫锁住按在榻榻米上。
“悟,”他呼唤白发少年的名字,在那双苍天之瞳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看比起继续研究那个不知是人还是咒灵的家伙,我们还是先算一下今天你吃了多少甜食吧?”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夏油杰的老妈子属性就开始操心起五条悟的方方面面,而白发少年对于甜食的严重超标也是他最近严密监控的事项之一。
“可是六眼很消耗大脑细胞的啊,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糖分来补充能量。”五条悟很是哀怨地争辩道,同时眨巴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试图用美□□惑严格的监护人。
夏油杰……好吧,他还真的吃这一招。
眼见得丸子头少年态度有些松动,五条悟把眼睛眨得湿润地看向他,同时身体也轻轻磨蹭着他,更加把劲地说服着对方。
“我真的需要很多很多的糖分,没有甜食我会死的啦,杰妈妈~”
夏油杰头上冒出几根青筋,他微笑着一把捏住作死的白发少年的下巴,冷酷无情地将手指伸进对方的口腔中。
“既然你都这么喊了,我就来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蛀牙吧,悟宝宝#”
带着薄茧的手指显得有些粗粝,在口腔中挨个摸索牙齿的感觉渐渐变了味道,手指慢慢滑到湿滑柔软的舌上,上下翻搅,似乎是在恶劣地逗弄它。
“唔……呼……”五条悟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红晕,被玩弄的只是舌头,可是在那双紫色细长凤眼意味深长的凝视下,他却有了种自己正在被猥【亵】的错觉。
糟糕,杰似乎变得越来越恶趣味了。
可是,笑容也变多了。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讨厌这些小小的恶作剧……
不提某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把正事谈着谈着就变成了不可描述的不务正业;也不提求欢失败被踢出房间而对再一次获得胜利的亲儿子暗自呲牙的某小白脸;禅院真诚这边,也正巧提到了这件事。
“哦,有人在查妈妈?那估计是五条悟他们,算算时间他们也是该查到了。”
禅院真诚一边搅拌着奶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毕竟妈妈当年能把我带出惩罚室就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能力了,被看到也很正常。”
说起自己的母亲,真诚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憎恨她。
当年,循着血迹摸索到惩罚室的真诚母亲,踏入阶梯往下看去,看到的就是儿子被众多咒灵分食的凄惨尸体。儿子是自己的天,是自己在禅院本家享受如今这一切荣华富贵的根本,这个女人在一瞬间就意识到儿子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不希望儿子死亡”这个强烈的念头催生出的诅咒,与禅院真诚本人“不想死”的求生渴望催生出的诅咒交织缠绕在一起,从禅院真诚的尸体上获得了重生。
甫一出生就吸收了一屋子低级咒灵,硬生生将自己提升到准特级水准的咒灵禅院真诚,,拥有理智的它本能地向自己的母亲求助,在母亲出于私心的帮助下,在禅院家的人发现这只咒灵之前,依凭在自己的尸体上,被他的母亲带离了禅院本家。
可惜这个女人本身只是个普通人,除了宅斗也没学会任何有用的本领,根本避不开他那些兄弟们的追杀。于是禅院真诚逼不得已,在母亲遭遇危险之时只能现出咒灵本体杀死了前来追杀的术师。彼时他刚于生与死之间理解他的生得术式的真正使用方法,对于咒灵的强化还不熟练,在杀死了一波术师之后也陷入虚弱动弹不得。而正巧路过这片荒野的花御不知为何对他起了兴趣,顺手救了他。后来通过花御,他又认识了真人漏瑚它们,也是真人帮他和自己的尸体完全融合在一起,让他能够像个普通人类那样正常生活。但这终究只是表象,就好像他这个身体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而他对于禅院甚尔、大夫人那无法抑制的杀意也同样在诉说着他与人类不同。
于是他只能通过母亲去建立、操纵自己的势力,一旦有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从他妈妈这头查起,那可经不起细查。
“爱啊,那可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诅咒了,让人不得安息。”
说出了跟五条悟他们相似的观点的禅院真诚,此刻不再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中年人模样,而是跟五条悟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模样,只是那张称得上英俊的脸上的微笑快要咧到耳根,扭曲得令人见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