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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躁动成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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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家门口分开,祁宴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别说见面去选家具了,连个消息都没发过。
刚好又是深秋里难得的大晴天,景让每个细胞都想冲出去晒太阳。
景问凝忙于工作,家也不见回。家里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管家。
就连裴创都被他爸抓去了外地守工地,一个在烈日下暴晒哭嚎,一个在家闲得出屁。
思来想去,景让抓起车钥匙出门找裴笛去了。
裴笛小景让5岁,刚过完20岁生日,因为成绩优越,小时候跳过级,今年正值大三,每天忙着准备留学。
景让开着大牛去教学楼底下接的,自己改过涂装,是十分骚包的玫粉色,色彩饱和度高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狗看了都嫌弃。
他还刻意敞开剪刀门,戴着墨镜闲适地坐在驾驶位,整一个就是人和车都孔雀开屏的状态。
回头率100%
有真正懂车觉得惊艳的,也有探头来看是哪个傻逼来教学楼占道的。
不到五分钟,一个白色的身影直接从教学楼出口冲进了副驾。
穿着长款泡泡袖白色连衣裙,别着精致小发夹的裴笛,怀中抱着雅思书,嘴里喘着气:“开…我们走。”
“怎么样,哥这车帅吧?”景让发动车子一个加速,学校就被抛在身后。
“虽然但是,下次还是朴素点吧哥哥,我不想太引人注目了,别和我哥似的。”
裴笛的素质水平放在那里,骂人的话是说不出来的,不然她一定会说他和裴创仿佛都有那个大病。
说完,她鼻翼微动,担忧地看向景让:“小景哥哥,栀香味变浓了。”
景让的信息素主调就是栀香,栀子花就是一种浓香型的花,没有任何锐利的攻击性,但十分弥漫,也十分涨脑,容易令人昏沉。
“今晚就发布会了,你还可以吗?”
裴笛联想到以前景让发情时期的表现,嘴角一撇又是眼眶红了。
“没事,打了抑制剂的。”景让单手握着方向盘,在裴笛头上揉了一把,“离预计时间还有三天呢,不会有事。”
他手机上的预测软件也是专人设计开发的,里面都是他的各项身体数据,根据体内激素水平科学测算发情期。四年来从没有过误差,给景家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裴笛和裴创当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婚讯,冷静了两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现在前往是一家叫“杜卡”的高级制衣会所,这家店也是许多豪门望族的服务方。景让从百岁宴那天开始就穿这家的私人订制。
领证得知两天后有发布会的时候,裴笛就帮忙跑腿,在这定制了一件正装。
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却被告知设计师不在。
“漆跃老师这两天请假了,”前台歉意地说,“两位稍等,我打电话询问一下。”
片刻后,前台放下电话:“漆老师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衣服现在也在他手里。两位可以先在店内休息一下,需要我这边安排专人来讲解一下这个季度的流行趋势吗?”
“不用了,每次都会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景让说,“我们转转。”
这家制衣会所是一栋小洋楼,足足有四层,每一层面积都非常大,一楼是男女晚礼服系列,二楼是商务与时尚正装系列,三楼则是日常生活穿搭定制,四楼最为豪华,是婚礼系列。而且每件都是单独展示,不像大卖场一样挂在货架挤在一堆。更多的款式则是在设计师的平板中,供客户讨论与选择。
每一楼都有对应场景的配饰、鞋包。全部都是私人订制的。
一圈下来,两兄妹又定了几套日常衣服。
约莫等了半小时,漆跃终于拎着一套罩着黑色防尘袋的正装姗姗来迟。
漆跃是Omega圈子,尤其是有钱的Omega时尚圈内很出名的服装设计师,用色用料都很大胆,款式也屡屡出新,之前是国际大牌的当家设计师之一。
他人长得很柔美,打扮很是前卫,日常链条喇叭裤和露脐装,性格与说话风格都像一个小辣椒。
但是今天他的装扮还挺保守的,穿着带半截拉链的毛衣,拉得严丝合缝,一直遮到下唇。薄得宛如一张纸片。
见到他们,漆跃立马就进入了热情的服务状态。草莓百利甜的信息素味瞬间给空气注入一丝活力。
“笛笛、小景总!嗨呀,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回了趟家。”漆跃蹬蹬蹬上楼来,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没来得及祝小景总新婚快乐呢!”
裴笛在一旁说:“祁宴真的好火…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漆跃笑得明晃晃的:“就是,热搜上挂了两天了,想不知道都难。”
“那看来你也知道我今晚要去发布会了。”景让无奈地拨了拨后脑的头发。
“是啊,可不敢耽误,”漆跃把衣服递给他,“试试吧宝贝。”
景让拉开防尘袋,一件刺绣精美的立体裁剪西装出现在眼前——
整体是挺括的米白色面料,带着蚕丝暗纹,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微光,衣角和袖口都用香槟金的丝线绣出了有他独特代表的蔓枝与栀子花。
丝线仅仅勾勒花与枝的边,没有大面积铺色,既不浮夸,也不低调,暗藏着勃发的生机。
而且漆跃很懂他的正装,垫肩厚度需要加到多少,才能既与他的身形、长发完美相配,又能不失A气,给他过分柔和的脸庞增加硬挺。
西装裤也是同色系,只是没有反光的蚕丝面料,裤脚剪口,缝了一段极浅的绿色面料进去做衔接,保持庄重的同时又有很年轻化的表达。
漆跃在这行里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光看景让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他对这件衣服很满意。
他掏出一个胸针,是一个香槟金的横杠造型,正中间有一颗小小的珍珠。
“因为不知道影帝会穿什么衣服,只能在黑白这种百搭色系里面选择。发布会也比较适合这种干净利落的装扮。”
漆跃上前给他别好胸针,又踮起脚理了理他的衣领,目光好似在欣赏自己打造的艺术品,“真的,这身别人都穿不出这个效果,我的年展要是能请到小景总来当模特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双手还停留在景让衣领上,整个人前倾,一种刻意攀附的姿态。
景让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笑着握住他手臂,想将他拉开。
不料漆跃却突然一缩,脸部肌肉似乎都颤抖了一下,立马站正垂下了手。这反应,很像受伤了。
景让疑惑道:“手怎么了?”
漆跃微微掩身,依然笑得明媚:“没事。之前摔了下,已经好差不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景让和他也算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今天不管是穿搭,还是言行,都怪怪的。
他正想伸手想去卷他衣袖,旁边的裴笛立马上前挡了一下:“真是辛苦漆老师了,手伤还赶制衣服,你好好休息,我们还得赶着做下发型,先走了!”
说完她半推半带,把景让拽出了会所的门。
景让上了车都还一脸懵:“为啥不让我问了。”
“你没看出来,漆老师脸上就是写着——我遇到事儿了,但是我不太想说吗?”裴笛戳戳他的爪子,“继续追问会对别人造成困扰的。”
景让撑着下巴,默不作声。
裴笛已经对他时不时透露出来的直男劲见怪不怪,毕竟小少爷一直被围着长大,身边人都以他中心,人情世故他根本不需要学。
她耐心道:“换个角度,如果他今天一直追问你和影帝怎么认识的,交往什么感受,怎么还没标记…你会怎么想。”
景让猛地一拍方向盘,烦躁如有实质:“管他们屁事啊。”
裴笛耸耸肩:“懂了吧。”
景让点头:“学会了。”
他发动车子,车窜出去五十米之后又猝然停了下来。
景让一脸空白:“我们该去哪?”
祁宴的团队到现在还没联系自己,他连流程都不清楚。
裴笛也一脸空白:“这话应该我问吧?”
景让:……
妈的,结婚第三天,已经感觉到委屈了。
好气!
受激素影响,景让这个脾气压都压不住,当即就表示这个发布会不参加也罢,调转车头就要飙回景家,谁叫都不再开门的那种。
裴笛又温言相劝,拿他手机给祁宴拨了一通即讯电话。
无人接听。
“还剩三小时,他们这破团队是不是有点太忽视我了?”景让胸膛剧烈起伏,油门轰得宛如要去打群架,“爷爷不伺候了!”
偏偏这时裴笛突然出声了:“诶,喂?是祁宴的经纪人吗?请问发布会怎么安排的啊,景让这边需要做什么准备?”
景让瞬间安静。
十秒后,裴笛把手机递给他。
景让傲娇地哧了一声,接过手机:“说。”
“景让。”
听筒传来沉静温和的声音,像包裹急湍的冰。
景让突然被空气呛到,咳了好几声,眼尾都咳红了,泛起湿润的潮意。
气势顿减:“嗯?”
“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来不及去接你一起,今天可能得麻烦你自己过来了。”
道歉很诚恳,没有任何态度不好的地方。
景让心里那股劲儿瞬间就被卸力了。
他抿抿唇,提了提气,拽拽地说出口:“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