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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别枝惊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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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让和祁宴过了十几分钟才慢悠悠下来。
这十几分钟里面裴创已经脑补到了行星撞击地球,景让发帖邀请他参加孩子满月酒。
他俩在裴创面前坐下。
“那那个…景…祁祁哥…”裴创说话都打哆嗦,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喊谁。
祁宴倒也没跟着景让演臭脸,微笑着冲他点头,一脸春风,绝对是他此生亲和力的顶峰。
景让捧着脸,只是很平静地问:“吃早饭了吗?”
裴创:“没呢。”
真奇了怪了,这祖宗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人的时刻。
裴创现在脖子更凉了。
景让转头吩咐阿姨多做一份早餐,才进入正题:“刚刚当你没看见啊。”
“那必须的。”裴创瞬间挺直腰杆,“我压根没进过你卧室!”
祁宴闻言轻笑了声,似乎是被裴创的反应给逗乐了。
裴创还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影帝,小声问景让:“祁哥这样是正常的么?”
景让眨眨眼:“不正常,但你可以当成人逢喜事精神爽。“
“咳咳咳!”刚才的画面又闯入脑海,裴创猛地又呛咳了一声。
景让拍了拍他,顺手递了杯水。
“说吧,一大早就过来,猴急猴急的,找我什么事?”
裴创:“景爷拜托的事情我不得第一个办啊。”
他转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硬盘,交给他:“按照你说的时间和位置找了,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裴创偷笑:“咱哥。”
景让虽然也朝那方面想过,但真是他哥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瞬间来了兴趣:“真的?那就是他看上一人了呗,当晚有人和他有来往吗?”
“那肯定有啊,咱大哥那条件,好几个来要联系方式的,不过我看了会儿,他都是摇头拒绝了人家,没见看上谁啊。”
“那就奇怪了…”景让摩挲着硬盘,“所有视角的监控都在这了吗?”
裴创:“嗯,都在这了。”
“好,谢了兄弟。拿给我哥让他自己看吧。”
景让垂头给景舜发去了消息,景舜人狠话不多,很快回复了一个定位。
[麻烦让让:?]
什么意思?
[舜:本地执勤,走不开。]
得,也就是让他们跑一趟给送过去的意思。
景让又将硬盘递回裴创手上,举起手机上显示的地址:“好兄弟,辛苦你跑一趟。”
裴创:???我他妈是来给你们家当快递员的是吧??
“你今天……有事?”裴创试探地问道。
本来没有的,看完景舜定位后他瞬间有了。
景让点点头,目光看向了祁宴:“当然,我们要去给新房买家具。”
住家阿姨刚好送来早餐,祁宴在帮阿姨接,闻言也是一顿,然后笑意更盛:“嗯。”
裴创:……
裴创:“现在流行把狗骗到你们家来杀是吧!”
景让突然起身,走了几步,找到个抽屉拉开取了样东西。
他放到裴创面前:“请你帮忙怎么可能没有好处。”
裴创眼睛瞬间放光:“这是……”
“我车库钥匙,这个月随便开。”
“我靠!景爷大气!爱死你了!”裴创瞬间被哄好,甚至开始盘算今天要开哪辆去给大哥送硬盘。
在如何拿捏裴创这方面,景让还是有绝对发言权的。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完早饭,裴创迫不及待要去试驾景让的车了,嘴巴一擦就溜了。
他刚冲出客厅,就又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
“景爷,有个东西还忘记给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张照片,拍在桌上,一脸得意道,“Jimmy的签名照,不用谢!”
景让想起来了,这是上次他发情期,裴创一个人去看亚洲方程式,搞到的车手签名照。
Jimmy是现今亚洲区车队排行TOP1的JFax车队的明星车手。一个中欧混血,中文名叫周和煦。
照片里,英姿飒爽、轮廓深刻的英俊车手,穿着赛车服,靠着自己的爱车,对镜头笑得灿烂又自信。
景让眼神暗了暗,情绪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捕捉。
他很快伸手收下了:“谢了兄弟。”
祁宴撑着头,目光一直在景让身上。
Alpha对自己的Omega情绪感知非常敏感,他能察觉到,每次提到赛车的话题,景让的情绪都很绷着。
像是一群扑火的飞蛾里唯一逆流的那只。
一种生而为之的渴望,被硬生生压抑了。
祁宴突然想起自己在景问凝那里,看到过的景让夺冠照片,他当时的神情,和现在的Jimmy如出一辙,那是战至巅峰的胜利者的微笑。
而现在,景让只能清醒地将其剥离。
他每天都在碰赛车。
但开的却是跑山的拉力赛车,据说,他再也没有碰过方程式。
裴创是个心大的,给了景让就哼着歌跑车库去了。
留下景让和祁宴。
“你很喜欢这个车手?”祁宴主动开口问。
他想再多了解景让一点。
谁知景让却摇头,将那张照片放在一边:“不喜欢。集邮而已,方程式各个冠军车队的签名照我都有。”
祁宴点头,想问他以前比赛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在意起他刚才的反应,提他的伤心事,总归是不好的吧。
这种感觉很神奇,他的前半生几乎没有在意过谁的心情。但是现在和眼前的Omega有了牵扯,心总是会在感知到他情绪的每个瞬间,变得闷钝。
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不过景让却像有感应似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很久不关注方程式了。现在就玩玩拉力,当看风景了。”
“你姐给我看过你比赛的照片。”祁宴接上,“放弃方程式了?遗憾吗?”
“遗憾是肯定的。”景让伸了个懒腰,将一声叹息伪装成哈欠,他神情很坦然,像是在说一日三餐,“但可以看比赛弥补,小问题。”
“下次开赛我们一起去。”
景让微讶,又有点对方朝自己靠近的惶恐:“好…好啊。”
他们的早餐吃完,祁宴自然地递去一张餐巾:“买家具?”
景让挑眉:“我骗他的。你今天要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祁宴没吭声,而是将手机界面翻出来。
景让定睛一看,是他和易文的聊天,祁宴在十分钟前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行程。还包场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家具生活馆。
祁宴故作惋惜:“可惜,也骗到我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景让再说些客套话也无济于事。
昨天刚确认关系,他今天本来也期待能和祁宴待在一起。
“场都包了,肯定得去的。”景让眼里的开心也不掩藏,“那套房子空好久了。”
“嗯,早点订好,我们好早点住进去。”祁宴自然而然接了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钻进景让脑子里,和祁宴清晨说的“我想完完全全参与你”没什么区别。
脸上的温度瞬间升高。他撂下一句我去换衣服,丢下祁宴跑了。
……
景宅的管家非常周到,或者说……景让的妈妈非常细心。
昨晚知道祁宴要留宿之后,她便私下吩咐管家准备衣物。
今早管家就推了两排适合祁宴身材的衣服过来。
祁宴选了件棕色皮大衣,搭配黑色中领羊毛衫。
景让本也想穿件皮的,奈何祁宴受他姐影响,非常“贴心”地给他裹上了羽绒服粽子皮。
老两口国外的事儿暂时放不下,凌晨就坐着飞机走了,祁宴想当面感谢也不能。
他们自己开车去了家具城。
果然如易文的安排,一整个4层建筑此时都只剩工作人员,他们从电器到厨具,从家具到床品,都能一站式选购完。
也不怪他们包场。
AO出入公共场合的要求是必须佩戴相应的防护用品。
他们在公众面前是“已完成终身标记”的甜蜜配偶,虽有发情期,但犯罪率特别低,日常不需要防护如此严密。
包场就可以不用佩戴了。
既不会造成普通群众拥堵,也不会引起婚姻质疑,更可以安静逛家具城。
种类太多,景让一时间有点无法下手。于是问祁宴:“你想要什么风格的?”
“我都行。”祁宴搂着他,“选你喜欢的。”
“那不行,公平一点。”景让说,“公区一起决定,各自的区域再自己决定。”
祁宴静默两秒,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景让:“?”
祁宴凑近了点:“以前是出于礼貌,才分了两间卧室。”
景让:“……”
“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家里也可以有适合各自爱好的娱乐区?”
祁宴被戳穿了也不觉尴尬,景让甚至还感觉他整个人放松了一下子,露出那种“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的餍足神情。
反而给景让整不会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理论上是该睡一间房,但实际上两人心里也有数,这个阶段顶多算纯爱战士。
搬到一间卧室,多少有点羞怯。
而且祁宴的信息素又是那么不可忽视。
这天天睡一起,景让必定得紊乱了。
但不睡一起……
他心里也怪怪的。
算了,反正软装也得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这头祁宴还在顺着他的话考虑:“家里除开俩卧室,还有4间房,一间可以给你当游戏娱乐房,一间当你书房或者家庭影院,一间放你那些收藏品吧,我看你挺爱收藏的,一间你自己定夺,改成衣帽间或者健身室都可以。”
景让:“你呢?”
“我不用,没啥特别的爱好。”祁宴摆摆手,“所以,还是全由你决定。”
景让:……
从上次直播,翻看他购物车能知道,祁宴对家居环境、生活品质都是很挑剔的人。
现在居然什么需求都没有?
“你这也太爱我了点。”他小声嘟囔。
祁宴没听清:“嗯?”
“没,我说既然如此,那外面的露台是你的了。”
他故意说得理所当然,祁宴被他逗笑:“好,那我订几盆绿植回去。”
两人穿梭在样板间与货架之间,挑得细致。
商场外不知何时又下起翩翩大雪,室内却温暖如春,跳动的壁炉火苗、摇晃的桌台蜡烛、墙壁的滴答指针,都在记录着他们为新家倾注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