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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白栀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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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让还是不敢相信:“真的?”
祁宴抬手,揽过他后颈,猝不及防地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他的手指和皮肤有淡淡的皂香,神秘的信息素逐渐升腾、缠绕。
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株绿枝白花的栀子,踏上覆雪山巅,一把火烧尽了所有扭曲的鸦黑枯木,留下浓浓烟感的灰烬,在风雪中不安地躁动。
这个吻没有片场暴雨中热烈,也没有景家山庄门前的浅尝辄止。
祁宴在这个吻上倾注了很多耐心,细密地、饶有兴致地,舔吮了他唇内每个地方,还在他柔软丰盈的下唇轻轻咬了一口。
疼、痒,搞得景让维持正常的呼吸都困难。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化成一包水。
景让有点后悔。
他不知道是之前那个主动的吻,还是这个由自己主动开启的问题……
祁宴这只雪原深处阖眼沉睡的头狼,今晚似乎被他叫醒了。
光是亲吻,他还犹觉未够,另一只手压凹柔软的床垫,从景让腰下穿过,大掌略一用力,将景让捞了起来,跪坐在了自己身上。
他靠着床头,单手扣着景让白瘦的腰,牢牢将他禁锢在自己这方领地里。
结束时,景让嘴唇晶莹红肿,唇角还有点滴水渍,脸上、身上都是红的,宛如刚从蒸腾热气的浴缸里捞出来。
睡袍有半边已经被作恶的大手褪到腰间,发尾被细汗打湿,肩头像催熟完成的石榴籽儿,雪白与粉红融洽地过渡。
受信息素牵引,景让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酥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又羞于让他看到自己的腰腹,他俯身趴在了祁宴怀里。
祁宴缓慢地抚摸他的背,偏头在他额头又吻一下,暗眸中依然满是情|欲:“你好香。”
景让微喘了一口气,气势微弱:“你干嘛…”
“我想我们应该都不是很随便,所以也不会随意亲吻别的人。”祁宴在他背上轻拍两下,“这就是我的答案。”
说完,他又笑了下:“在我过往吻你的每个时刻,我还以为你早就心领神会了。让你困惑了这么久,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再清晰一点告诉你。”
“没…”景让想说没事,但又感觉说了后,变得真的像是需要原谅的错事,话到嘴边转了个向,“那怎么会想到那种方式啊?”
费天大的劲去卡时机,去攻击即讯严密的防火墙……
明明有更多方案。
“因为自私。”
听到这话,景让神色认真了些,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祁宴垂眸看他,眼里有愧色:“只有自私的人才会忽略对方的感受,才会受占有欲驱使,不考虑过程,只想用一种最快速的方法将你绑在我身边,很抱歉,我当时就是这样做的。”
良久。
景让说:“谢谢。”
祁宴不解:“?”
他微笑着说:“当你产生这样的意识,才是喜欢我的开始,不是吗?”
“所以,我相信你喜欢我,以及,谢谢你能来喜欢我。”
他从祁宴身上下来,拢好睡衣和头发,向他伸出手。
要说话时却破功似的笑了:“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再进一步的头衔了。”
祁宴抬手握上他的:“那就从结婚开始恋爱。”
…
距离确认关系十分钟过去了,景让还是觉得很神奇。
片场待了几日,回来见个家长,关系就突飞猛进到袒露心意了。
但仔细回想,又觉得特别顺其自然。
他没有刻意靠近,祁宴也没有刻意提速。
像是浩瀚宇宙中自然靠在一起的恒星与卫星,只要达到引力边缘,就一定会被吸引。
他们……居然真的谈起了恋爱。
没有大起大落,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像两个普通人一样,不谈信息素、不谈地位头衔,就这样,很平凡地说了我喜欢你,平凡地开始了恋爱。
“刚刚那个不算是秘密,”祁宴还很贴心地送了上来,嘴角带笑,“还有什么要问你丈夫的吗?”
丈夫二字又敏感地挑起了景让的神经。
他推推祁宴的胸膛:“要不咱们还是慢慢来吧,突然换成这个称呼我还是不习惯。”
祁宴无所谓,盯着他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听你的。”
景让心里关于祁宴家庭背景的疑惑还是在,但现在确定关系之后,好像……家庭什么的,也不能算所谓的秘密吧。
多日相处下来,祁宴的可靠,他心里有数。
他已经昭告了所有人,并且说他这辈子只会有自己一个伴侣。
已经没有比这个更高的待遇了。
让他了解自己的家庭,或者带他回家,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他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要问的了。”
遵守约定,他从祁宴的怀里爬起来,盘腿坐着,将松软的枕头抱在怀里,像只顺毛小兔子,特别乖巧。
“那我给你讲三年前吧。”
祁宴也正经了起来,坐直了,认真看着他。
“和你刚刚问的差不多,我的信息素不是很特殊嘛,家里人一直在资助一个生物工程的实验室,就是姜教授的团队,你之前也见到过。”景让语速慢慢的,糯糯的,像是在熬粥。
“这个团队的主要目的就是替我寻找起效的抑制剂,理论跑通了就得试试咯,我第一次真人试抑制剂的时候,就是三年前。当时姜教授找到了个据说适配阈值非常高的A信息素,我们都很激动,我那天还给裴创发消息,让他提前准备庆功呢。”
“那为什么失败了?”
“你知道?”景让语气有点惊讶,一想又在情理之中。他上次发情,景问凝和姜星阑应该给他说了不少。
祁宴几不可见地紧了紧喉咙:“嗯,听你姐说过。”
“害,我也不知道,姜教授说理论层面的所有测算都是完全通过、无风险的。家里人才敢同意让我亲自试。”景让一摊手,“谁知道还没注射完就出事了,我当时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就只记得一阵很尖锐的剧痛,然后从上到下的难受,再过会儿我就没意识了,醒来发现嗅觉味觉都没了,给大家绝望了好一阵子。”
景让垂头,笑笑:“那一次,姜教授都差点被起诉。我醒来之后阻止了。”
“姜医生是目前全球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祁宴补充道。
“是啊,他都研发不出来,就更别指望别人能做了,也不能因为我直接葬送别人整个前程吧。”景让附和道,“不过那会儿我还是挺乐观的,没了味觉嗅觉,我照样和裴创他们玩得很开心。”
“事情就出在那个圣诞节。”
祁宴瞳孔骤然缩紧。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出现这么明显表情变化,景让不由得顿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祁宴抿唇道,“你继续。”
“那天我照例和裴创在酒吧玩呢,喝了点酒,家里人催我回去,结果我不知怎么的走到了一条深巷里。突然,一双手捂住了我,将我双手反剪抵在墙上,我的脸就死死贴着粗糙的红砖墙,我被扼住了喉咙,想呼救也发不出声,目光所及只有一盏路灯。”
景让闭了闭眼睛。无数次梦里那个红色砖墙,那个黑色的身影,那双有力又恶魔般的双手……
祁宴靠近了些,眼里是如有实质的心疼:“还好吗……要是难受就不说了。”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景让抬手摸着肩头的那个齿痕,“我也不知道那个人要干什么,我脑子里还在想怎么脱险呢,肩膀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不得不说是真的痛,他的牙齿刺穿了我。”
“貌似还咬了挺久的吧,但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意识了,因为我又晕过去了。”景让拿过床头的粉色小熊,冲祁宴摇了摇,“这个小熊就是跟着我死里逃生的伙伴,可能是救我的人塞我手上的。”
祁宴皱起眉:“救你的人??”
“嗯,我推测可能有人认出我,救了我。”景让说,“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里躺着了,我姐说我消失了三天,他们都快疯了,报了警,动用了全城的警力在找我。结果早上一开门就发现我睡在门口,手里攥着这个小熊。”
“我怎么也不知道这三天的事情。医生做了全面的检查,说我度过了一个发情期。身体没有损伤,肩头那个齿印也提不出DNA了。”
说到这里,景让的神色有些遗憾:“只是至今我们都还没找到人。巷子口的监控没拍到凶手,家门口的监控也没拍到救我的人。”
祁宴微讶:“你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发情了?”
“嗯,没有嗅觉味觉之后,我只知道那几天老容易生气,不知道已经到了发情临界点了,不然也不会因为被咬了肩膀就昏过去。”
“因为这件事,姜教授先将我发情期测算监控系统给弄了出来,现在家里人才能这么精准地掌握我发情的时间。”景让总结道,“是祸也是福吧,后来家里人再也不准我去真人上阵试药,我的各种监测也都更精准了。”
他还是不禁感叹道:“还好,当时那个人没有直接标记我,不然我可能已经没命了。”
“这件事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吗?”
“有一点,当时的惊魂,以及失去意识后我经历的未知,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老爱做噩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祁宴突然倾身拥住了他。
“对不起,如果当时,我能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就好了。”
景让顿了下,眼眶突然潮了。
他回抱住他宽阔的后背:“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呀,一场意外而已。”
“有什么能治愈你做噩梦的办法吗?”祁宴非常认真,“我们试试?”
景让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做这个梦了诶。如果今天不是我哥突然整这一出,我都快忘了。”
祁宴松开拥抱,捧着他的脸:“真的?”
“真的啦。”景让也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祁宴再度凑近,就着这个姿势吻了他。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景让眨眨眼:“你在更衣室说过。”
他说完,才恍然——啊,原来……祁宴将细密的喜欢都藏进了这些字字句句里呀。
—
等到他们都躺下了。
景让还在琢磨祁宴刚刚的话。
他为什么会责怪自己当时没有站在他身边呢?
难道喜欢自己是真,对媒体说三年前就开始暗恋自己也是真?!
他的心又不可抑制狂跳起来。
那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突然!
一个画面闯入景让的脑海——
他还记得,他当时因为受到惊吓和伤害,在家里的医疗室里挂着水,裹着厚厚的被子,抱着怀里小熊不肯撒手。
这时候电视里播放了一则新闻。
[知名影星祁宴发情现场曝光,与二十名Omega厮混纠缠,场面混乱不堪!]
随后警方的通告证实,现场的Omega没有一人有被侵犯的痕迹。
祁宴的工作室同步发声明称,祁宴遭受了恶意的打击,有人将他与多个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锁在同一间屋里长达六个小时。祁宴将会停止三个月的公开活动,调整身体与心理的不适。
当年这个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粉丝猜测两个方向,极端狂热粉所为,或者是恶性商业竞争。
连“休养身心”的景让都披了小号上circle为祁宴打抱不平。
只是时间慢慢过去,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慢慢从景让的记忆里淡去了。
三年前的圣诞。
不仅是景让,祁宴也受到了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