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言小木

4、彩礼

　　四月底的南城，中午已经可以达到三十度的高温了。

　　小美从外面进来，热的脸颊红扑扑的。她接过栗妍给她的外卖，对着项昭昭说了一声谢谢。

　　项昭昭看着她，握着手机，没有反应。

　　小美跟她相处了三个多月，知道她冷面心热，又在她的面前挥了挥手，项昭昭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小美扬了扬手里的外卖：“谢谢老大。”

　　项昭昭起身，揉了揉她的头顶，没说话，握着手机往会议室走去。

　　“怎么了？”小美低声问栗妍。
　　栗妍用嘴型回复她：“母上大人。”

　　小美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她们都知道，老大每次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心情就会低落好一阵子。

　　李丽青没听到项昭昭的回复，声音拔高了再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我讲的话，他至少要给八万八的彩礼我们家才行。”

　　项昭昭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开了空调，拉了张凳子，临窗坐下。

　　她们公司位于大厦的十楼，会议室的落地窗能俯瞰周围的小片面积，她心情不好就喜欢坐在这里。

　　“项昭昭！你听到没有，你别给老娘假装信号不好。你弟的女朋友要求十万的彩礼，我只让你要八万八，有什么不行？”

　　项昭昭看着楼下大马路上小小的，正在流动的车辆，她缓慢地说道：“我没打算要他的彩礼。”

　　“不要彩礼？！”李丽青尖利的声音穿破了听筒，气急败坏地道，“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你这么多年，让你读完大学出来，你就应该回报我！”

　　“大学，我拿了四年一等奖学金，学费没有问您掏过一次。从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开始，各种节假日，别的同学在谈恋爱，逛吃逛吃地享受大学时光的时候，我在做兼职，四年生活费我没问您要过一次。”

　　项昭昭不委屈是假的，却也是第一次这么跟李丽青讲话。

　　李丽青那边顿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项昭昭会这么跟她讲话，但那又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李丽青想压制项昭昭的心理胜过对她的愧疚之心：“那大学以前呢，大学以前总归是我跟你爸养你吧，不然你真以为你奶奶有钱养的了你吗？”

　　项昭昭看着远处的无人机，翱翔在城市的上空，看似自由，其实也在被人在遥控。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的只像是在陈述事实：“我毕业的第一年，我每个月给你们转1000元；我毕业第二第三年第四年，我每个月给你们转2000元，给金鑫转1000元生活费；

　　第五年金鑫大专毕业直至现在，我把三千全部给您转了。而金鑫每个月不间断地问我转账的，过年过节我额外给您的，需要我一一给您列一个清单吗？

　　您是否还觉得我欠了您的？”

　　李丽青听着项昭昭的意思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叫骂道：“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从小大打除了跟你奶奶亲，你还跟谁有感情？掉进钱眼里的白眼狼！”

　　她骂完又觉得心虚，啪的一下又把电话挂了。

　　项昭昭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觉得自己的双眼干涩的厉害。

　　小狼崽长大了还有反哺母狼的机会，而她要反哺的人已经不在了。

　　空调直对着她这个位置，冷风呼呼地吹出来。

　　昨晚熬夜的后遗症，加上冷风直吹，她觉得脑袋都要炸裂了。

　　她把椅子转回长桌这边，想要趴着睡一下。

　　付时宇的语音通话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付时宇：“午餐吃完了吗？”
　　项昭昭：“嗯。”

　　付时宇：“味道还好吗？”他自己问完，又笑了，“想来不是很好。你们公司有微波炉吗？我给你做饭中午热了吃？”
　　“……”

　　付时宇：“昭昭。”
　　“……”

　　付时宇能对到对方的呼吸声，却没听到人回应，又喊了一声：“昭昭，你有在听吗？”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她带着委屈跟思念的梦呓：“奶奶……”

　　紧接着，他听到了噹的一声，好像手机掉落在桌面了。

　　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通话还在进行中，只是刚刚能听到的呼吸声已经没有了。

　　她睡着了？！

　　项昭昭是被自己的闹钟铃声吵醒的。

　　她把手机铃声滑走，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正在通话的屏幕。

　　她立即睁大了双眼。

　　付时宇？！
　　她跟他通话了五十分钟？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喂，付先生？”

　　付时宇坐在电脑前，手机放在一边，听到她用刚睡醒的低哑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喊他，他的心里微微痒了一下，喉结翻滚：“嗯。睡醒了？”

　　项昭昭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拉开椅子起身，一边关手机一边玩外走：“是啊，不好意思啊，昨晚熬夜了，刚刚睡的有些沉。”

　　“没事儿。”付时宇一如既往的包容。“挺可爱的。”

　　听到这几个字，项昭昭的脚步一顿，有些无奈道：“没有人会说我可爱，只会说我清冷。”

　　付时宇想到她那张白皙精致的鹅蛋脸，见过两次，笑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嗯，确实挺清冷的。不过，也很可爱。”

　　项昭昭无语了。
　　她没有接他的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电脑屏幕按亮。

　　“开始上班了吗？”付时宇温和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先上班。你是五点半下班吧。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他说话好像不喜欢带疑问的，一路的肯定句，然后帮你安排好。 “我想跟你谈谈接下来我的想法跟计划。”

　　项昭昭没有拒绝：“好。”

　　两个人挂了电话之后，项昭昭看到李丽青刚刚给她发的信息：【你不开口要，我自己开口。】

　　项昭昭：【你尊重过我吗？】
　　李丽青：【我不尊重你，会跟你说？】

　　不可理喻！
　　项昭昭放下手机，不再理她。

　　傍晚，时间才堪堪跳到17:30，她就收到了付时宇的信息：【昭昭，我在楼下的停车场。】

　　项昭昭：【好的。我关机就下来。】
　　付时宇：【不着急，等你。】

　　项昭昭收拾好桌面的资料，把电脑打开的文件一一保存，再关机。

　　栗妍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抓着手机起身：“老大，今晚不加班吗？”

　　“不加了，你们没什么急的事也可以下班了。”

　　栗妍点了点头。

　　他们公司按组分，每个组负责一百多家客户，组长来统筹安排工作，每个小组工作互不交集。老板不管具体的工作进度，但是客户投诉到他那里的话，组长当月的奖金就要被扣掉。

　　栗妍跟小美她们具体工作都听项昭昭安排。
　　项昭昭是工作小达人，导致两个助手也是卷的很。

　　别的小组的人都下班了，她们组还在加班。导致每次接回来的新客户，老板那边都会优先派给项昭昭。

　　别的组不是没有怨言，而是项昭昭工作能力强能够搞定安排下来的所有工作，还有一个学姐老板娘撑腰。

　　别的组，那是敢怒不敢言。

　　项昭昭照着付时宇给的位置找到他。

　　付时宇正倚在车前头，低着头双手握住手机在玩消消乐，那欢快的“unbelievable,excellent”的声音频频从手机里传出来，项昭昭脚步顿住了。

　　她很难想象一个科技公司的老总，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玩这样一个游戏，还玩的嘴角上扬。

　　一句结束，付时宇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他也楞了一下：“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下。”

　　项昭昭走过来：“我看你玩的专注，就不好意思打扰。”

　　“昭昭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打断我做任何事情。”付时宇笑着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护着她的头上车：“何况这只是个消磨时间的小游戏。它，远没有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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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段时间，付总为这段话付出了代价……
夜黑风高的夜晚，
付总压着小昭昭，蓄势待发。
小昭昭：等等……
付总：昭昭，你这个时候打断我？让我等等？
小昭昭：你自己说过的，我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打断你做任何事情！
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时宇（流下了后悔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