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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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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玉快速开门出去,杨楚辰将他拉住,神色紧张道:“别去。”
昕玉原本对杨楚辰有歉疚,如今他也接受了他与周然在一起的事实还这般阻止昕玉便有气了。昕玉停下来,正对着他,举着被拉住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楚辰收回手,闪烁道:“没有,只是周然也才刚醒的,我怕你打扰到他……”
昕玉立即就看出了猫腻,他也是刚醒的,那周然不是跟他一样活力着。昕玉不管杨楚辰,飞快跑向周然的屋子。
到了周然屋门口,昕玉在外面喘了两口气才进去。
里面站了好些人,林羽,白云飞,袁裴,红袖,左青龙,小七,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人。想来是玄冥里的人,都来看周然的。
他们见昕玉来了,红袖和袁裴,小七到是主动让开了,其他的人一见到昕玉便阴沉了脸,像要把他活剥了一般。
昕玉不在乎这个,他挤进人里,好不容易才到了床边。原以为周然该是躺在床上跟他们有说有笑的,但这一刻周然是躺着,却面无血色,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而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软啪啪的,没有力气的死尸。
昕玉颤抖着手探了周然的鼻息,还有气。
此时杨楚辰也赶到了,昕玉红着眼眶对他咆哮:“你不是说他醒了吗?!你不是有解药吗?!”
杨楚辰走过来:“解药……只有一包……”
挂在昕玉眼角倔强得没有落下的泪水顿时收不住地往下落。
“对不起……我自私,想救你……”
昕玉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了,难过道:“我会死的……没有他我会死的……”
“对不起……”
“别给我在这里哭丧!教主还没死呢!”这时,林羽走出来,狠狠推了昕玉一把,昕玉后退了几步,撞在床沿。
白云飞道:“刚才红袖姑娘说了,还有救的。”
昕玉不在意林羽的态度,问红袖道:“真的?”
红袖点头,这时的长生乖乖在她的怀里安睡着。
昕玉急道:“怎么救?”
红袖有些为难道:“师父曾说过,百日醉的毒要是没有解药也是无妨的。”顿了顿,接着道,“因为它会沿着人的经脉侵蚀人的身体,所以只要在百日之内用活人的经脉给他换上……”
活人的经脉……那给他换的那人岂不是必死无疑?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要性命?
红袖又道:“那人还必须跟中毒者有过欢爱……”
“哦?那岂不是正好?”林羽又笑着对昕玉说道,“我看你对教主也是一片痴心,为了教主做点牺牲正好不是?”
“不行。”昕玉道,“给人换经脉是相当难的,连张继忠都没学成。”
林羽道:“让你做那死人,又没有让你下刀,现在怕死了?”
“不是我怕死,要是我死了,周然能没事我会奋不顾身的……”
“巧的是,这技法天下间只有一人学会了。”红袖一身红衣,静若处子,“那人便是昕玉。”
房内顿时静成一片,连根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教主宠幸过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人堆里,一个声音出来。
“是啊,还有谁哪?”
林羽把目光看向了白云飞,白云飞原本就少话,现在站在那里也不说一字。
林羽道:“云飞,你专管教主的私事,还有谁?”
白云飞千年冰封的脸上有了神色,他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以前在楼公子走了以后,教主换过很多个,每换一个就会把前一个杀了。青峰在被教主发现他对楼公子动刑以后剥皮处死了,袁裴虽然曾经被教主传唤过但没有做成。现在还有活着的,除了楼公子……”白云飞顿了顿,“只剩……琉璃了。”
林羽一听还有人在,立即吩咐侍卫:“把琉璃找来!”
以瞳道:“琉璃不在教里。”
林羽蹙眉:“不在教里?难不成事先逃了?”
白云飞道:“杨楚歌有了动作,他去天鹰教打探消息了。”
一听到琉璃的去向,林羽道:“我派人去把他绑回来。”说着便走了出去。
白云飞对着一屋子的人道:“你们都回去吧,让教主好好歇着。”说罢,也离开了。
一屋子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只留下昕玉和杨楚辰。
“现在好了,周然会没事的。”杨楚辰安慰道。
昕玉靠在床边,将周然的手缓慢抚上自己的脸颊道:“就算琉璃被找了来,他不愿意也是没用的。”
“为什么?”
昕玉享受着周然的手,骨节分明,它曾不止一次地抚摸过自己的身体:“这过程好比将个活人搓骨扬灰,他不但要愿意,还得忍着不死,稍有差池,两条命都没了。”
昕玉看向杨楚辰,声音平静地没有生气:“所以,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救周然自然是不简单,但最起码是要找到琉璃。林羽不做护法以后任命的是教内事物统领,现在周然起不了,教内一切事务都由他安排。他首先做的便是发动教内大部分人力去找琉璃,但被白云飞制止。林羽原本入教就是因为欣赏周然,如今周然这番模样他自然脑子烧坏了,他脑子烧坏但白云飞没有。白云飞给他分析了当下天鹰的虎视眈眈与寻找琉璃的重要性,以及不是随便派个人就能从天鹰里头带人出来的,人多了不免会打草惊蛇。
经过白云飞的调遣,大多人还是留守教内,并做了精确的分配以免天鹰教乘机来袭。而自己和对天鹰教内部结构了如指掌的以瞳潜入天鹰。
杨楚辰走了,但是没有回天鹰教。他走时说再不回那里了,同样他也不会留这里。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大半个月后,没有天鹰的消息,同样也没有琉璃。天鹰教里有林羽带领着,每个人都在严守岗位。昕玉经过的时候,他们看昕玉的眼神再不是因为他是“教主喜欢的男人”而乐呵呵的。而充满了即将喷发而出的怒意。
一切都是因为周然。因为周然他变得张扬跋扈,同样也因为周然他如今走过玄冥的每条路都要低头躲避他人的目光。这段时间里他几乎都陪在周然身边,对着他说话,讲小时候周然如何如何任他欺负,如何如何在恨铁不成钢的时候想抽他鞭子最后又不忍心。
红袖常带着长生来看他,小七总是把饭食端到房里来,在边上看着,陪他一个下午又重新端来晚饭。
终于一个月过去了,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从周然房里窜出了一条人影,它翻过外墙从绵长的阶梯上跑了下去,奔向京城的方向……
“老板,再来碗。”大晌午,头顶大太阳,在入京必经的路口,一个头戴斗笠之人放下喝干的茶碗喊道。
在茶老板又给他倒了一碗凉茶后,他又一口气喝完,放下两个铜板便去牵一旁的马:“这马怎么卖?”
“客官你凳子还没坐热就走啦?赶路也没您这个个赶法的。”
“我急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在茶老板怀里,“够的吧?走了。”说着便翻身上马,马鞭一扬便踏着滚滚黄尘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