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故事》啾十二

44、恋情

　　12月18日，是林溪云19岁生日。
　　她平常喜欢独来独往，在大学里没有朋友，因此只在早上收到了林柘的大额转账。

　　傍晚的时候，林溪云收到快递驿站信息。
　　才取完快递出门，侯云章给她打电话，叫她出去吃饭。

　　天寒地冻，正是吃涮羊肉的时候。
　　侯云章找了一家在本地挺有名的店，两人进店时几乎满座，热闹非凡。
　　桌桌都飘着蒸汽，氤氲出老式电视剧中烟雾缭绕的景象。

　　入座，这儿的店员认得侯云章，笑着问：“还是照旧？”
　　侯云章笑着应是，然后给林溪云扔了包湿纸巾：“拆完快递就可以吃了。”
　　说着，他调起了酱。

　　快递里装的是一个贝壳制品，看起来是在海边随手买的，很多接连的地方都有胶渍。
　　侯云章这会儿倒没说什么，只催促林溪云把东西收起来，肉给她涮好了。

　　这顿饭吃了小六十分钟，林溪云围上围巾，准备离开，就见店员捧了个小蛋糕过来。
　　“生日吃蛋糕。”侯云章点燃了蜡烛。
　　荧荧烛光里，林溪云笑了笑，闭眼许愿，吹灭蜡烛。

　　深夜，屏幕微弱的灯光照在林溪云脸上。
　　已经过了凌晨两半点，没有任何信息，她翻身看了看漆黑的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陈熠的消息是在凌晨五点发来的。
　　一条语音，六十秒的生日歌。

　　度过沉重繁忙的期末月后已经是一月中旬。
　　一月的湛市湿冷入骨，出了机场的林溪云哈了一口白气。
　　来接她回家的是阮青阳。

　　“叔叔去南城办事，说过年不一定回家。”阮青阳瞄了一眼副驾驶的林溪云，“我接你回老家过年，奶奶想你了。”
　　“到时候再说吧。”林溪云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绿色。

　　没回宜城几天，李乔就约了林溪云和陈广白吃了顿饭。
　　三人聊了聊近况，又聊了会大学生活，话题就突然转到了陈熠身上。

　　“陈熠现在可真是大明星了，我宿舍另外三人都是他粉丝。”李乔感慨，“不过做大明星也挺不好，连回家过年都不行。”
　　“挺好的，他正在实现自己的梦想。”陈广白整个人变得更精瘦，瞥了一眼李乔正在播放的视频，“他以前就爱唱歌，现在就很多人在听他唱。”
　　林溪云在看陈熠的舞台视频，舞台上的陈熠确实光芒万丈。

　　饭后没聊多久，三人就散了。
　　李乔忙着回家码字更新，陈广白趁寒假有空又新开了一个系列视频。

　　年三十，林柘还没回家，林溪云拒绝了阮青阳的提议，一人过年。
　　简单吃过饭，她散步到了宛江边上，撞见了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的侯云章。

　　隔着人群对望时，两人竟都生出在宜初天台的错觉。
　　不同的是，侯云章和程校长的战争还在白热化阶段，林溪云和林柘已经有几分偃旗息鼓的意味。

　　两人在江边坐了很久，看着放烟花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十、九……零，新年快乐！”
　　倒数结束，烟花占据漆黑的夜空。

　　远在海城的陈熠才结束直播，一脸疲态。
　　没休息几分钟，他又要撑起精神去拍年初一到年初九的视频物料。
　　一套一套地换衣服，拍完后他眼皮都快抬不起了。

　　初五迎财神，初六送穷神。
　　林柘一直没有回家，开年不久、林溪云就回了学校，天天泡在图书馆。
　　陈熠在网络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已经稳进出道位，但两人联系的频率远比不上以前。

　　4月12日，超级偶像成团夜直播，陈熠高位出道，成为限定男团Eleven的成员。
　　才出道，他们的工作就安排得很满，陈熠回了趟燕城，当时林溪云在上实验课，两人没见上面。

　　5月16日，21：15，燕城大学。
　　林溪云手表的闹钟准时振动，她合上课本，往图书馆走。
　　两个女生朝她迎面走来，其中一个正低头刷着手机。

　　不一会儿，女生发出惊呼：“天哪！陈熠居然谈恋爱了！”
　　另一个女生凑近看她的手机屏幕，急切地问：“谁啊？女方是谁啊？”
　　林溪云放慢了步伐，与两人擦肩而过。

　　“认不出那个女生是谁，但是有营销号说是楚兰芝。”
　　“楚兰芝？是他正在拍的那个偶像剧的女主角吗？”
　　“对，我看动图里那女生的身形确实像楚兰芝。营销号说得果然没错，偶像果然很容易因戏生情。”

　　听到两人聊天的内容，林溪云加快脚步往图书馆走。
　　回到位置上，她瞄了一眼背包，打开笔记本回顾今天复习的内容。

　　在她看最后一页的时候，熟悉的音乐响起，还有十分钟图书馆就要关闭了。
　　很快，拉动椅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溪云看完最后一行字，收拾东西，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点进热搜榜。

　　#陈熠恋情
　　#陈熠夜会神秘女子
　　#楚兰芝 陈熠

　　三个话题稳稳当当地挂在热搜榜前排，并持续引发热烈的讨论。
　　看到娱乐记者放出的动图的那一瞬间，阵阵疲惫感侵袭着林溪云的身体，她的手指机械地在屏幕上滑动。

　　下一秒，陈熠的最新微博弹出。
　　是一个十几秒的短视频。

　　封面中的他穿着白色背心，满头大汗。
　　他举着手机，转了半圈，露出身后的各式健身器材和正在锻炼的队友，随后扬起标准的露虎牙笑。

　　随着BGM的播放，一行字出现在画面空白的地方。
　　【周笑南健身中[加油]】

　　他的经纪人迅速转发他的微博，并配文“孤寡人士的健身房聚会”。
　　没几分钟，几个与剧集相关的话题迅速登上了热搜前列。
　　同时，关于他恋情的几个话题热度逐渐变低，排名一掉再掉，很快在热搜榜上消失。

　　从教学区返回生活区的路上，林溪云听到许多人在谈论陈熠恋情相关话题。
　　在宿舍坐电梯时，她甚至听到了一位事业粉喋喋不休地向同伴表达她对陈熠的无比信任。

　　林溪云在七楼走出电梯，恰好十点，专属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两个字母——cy。
　　她没有接通电话，抬腿继续往天台走去。
　　到达天台时，手机铃声还在响，她迟疑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接通视频电话。

　　下一秒，陈熠的脸挤满小小的屏幕。
　　“又要期末月了，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陈熠问。
　　林溪云笑了笑，回应：“三餐正常。”

　　“难得今天没有按时接电话，让我猜猜，是不是在路上遇到拦路的小猫咪啦？可不可爱？”陈熠问。
　　屏幕上的笑容与方才林溪云看到的澄清视频里的笑容如出一辙，连虎牙露出的面积也分毫不差。
　　走神时，她顺着陈熠的话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立即补了句：“黑色的小猫。”

　　“真好，过几天是ELEVEN的第一场演唱会，我们一直在练习，还要去拍剧，平常只能逗逗片场大黄狗。”
　　陈熠没有察觉林溪云的不对劲，摆出埋怨的表情，“好累，而且好久没见你了。”

　　是了，好久没见了，林溪云想。
　　陈熠去海城集训以后，两人一直没见过面。
　　参加节目时，两人的时间几乎都错开了，也就是时间才多了点时间联系。

　　没等她的思绪跑远，陈熠的问题像骤然下降的雨滴，快且密，他的表情满是关心。
　　“复习得累不累？我怎么感觉你瘦了一大圈？”
　　“对了，胳膊上的红疹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涂药？”
　　…………

　　唠唠叨叨的陈熠让林溪云找回了些熟悉感，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逐一回答陈熠的问题。
　　陈熠满意地笑了笑，紧接着便像往常那样将话题转向他自己，道：“最近除了练歌练舞，我还在研读剧本，经纪人给我接了个新角色。”
　　他脸上的兴奋压根藏不住，直勾勾地盯着林溪云，就差举着牌子让林溪云去问他到底接了什么角色。

　　“是吗？是怎样的角色？”林溪云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问道。
　　陈熠得意一笑，卖了个关子，道：“那可不能告诉你，这个新角色的故事先保密，反正是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不像周笑南，周笑南那是本色出演。”

　　周笑南是陈熠现在正在拍的偶像剧的角色，一个阳光开朗的体育生。
　　陈熠就是周笑南，周笑南就是陈熠。
　　林溪云忽然想起当时看完故事梗概后的第一反应。

　　对面的陈熠翻了个身，趴着面前镜头，拉开距离后，露出了完整的脸。
　　林溪云望着他脸部的轮廓，说：“你瘦了。”
　　“最近要一直在吃草，我好想吃肉。”陈熠撇撇嘴，再说话时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captain，回宜城带我去吃肉嘛。”

　　一道声音在陈熠的身后响起。
　　“熠哥，刘哥让你看热搜，有人给你买黑热搜，把你高中的照片放在了网上。”
　　陈熠惊讶地接过助理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他和林溪云在高中的合照。

　　楚兰芝大粉配文：拜托，楚兰芝在好好搞事业，某偶像请不要蹭，某偶像的粉丝也不要骂错人，你们真正的嫂子说不定躲在屏幕后偷笑呢。
　　配图九张，照片中的林溪云和陈熠都穿着校服，有偷拍的，也有拍毕业照那天留的正面合照。

　　发出不到十几分钟，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五六万。
　　底下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

　　#陈熠真实恋情
　　#陈熠女朋友
　　#谁才是陈熠的女朋友

　　这三个词条的热度不断上涨，有人认出了林溪云，并讲出了林溪云在读的学校。
　　有人在认真讨论，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在吵架，网上乱成一团。

　　“我先联系经纪人处理这件事，不会让别人影响到你的生活。”说着，陈熠挂断了电话。
　　而林溪云的注意力在镜头翻转时一闪而过的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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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叠个甲，不要代入粉丝视角。
另外，烟盒不是陈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