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赢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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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辞怔住。
以他的经验来说，大部分时候，他脑海里的字幕都在胡言乱语，没有几个字是可信的。
那么这次大概率也是一样。
祝辞以前并不关注时湛的事情，但校园流言传来传去，他也无意间听过几耳朵。
时湛的父母在高中入学典礼时来过校，当时就有人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的脸曾多次出现在采访栏目、科学杂志、科普视频，是国内知名度颇高的物理学家。
而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时湛完美遗传了父母优良的基因。
不光体现在成绩上，连处事不惊、游刃有余的性格和气场也都如出一辙。
既然如此，时湛怎么会不是他父母亲生的？
就在祝辞下意识反驳字幕时，关于时湛的一些记忆碎片突地在脑海里闪回。
每次家长会他空着的桌椅。
同学问起父母时他沉默的态度。
上次在楼梯间，老高询问他父母是否有空来校时，他冷淡而厌倦的语气。
……
以及进入密室前，他垂眸静静询问，是否可以跟着自己。
在这一刹那，祝辞的思绪百转千回，但身体似乎运转得比大脑还要再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顺着绳子探寻过去。
黑暗中，祝辞看不到时湛的轮廓，连呼吸似乎也轻微地几不可闻。
但他知道后者肯定就在绳子另一端。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摸到了时湛的手，并下意识紧紧地攥住了。
时湛的手掌原本是干燥而温热的，祝辞感受过他掌心的温度，与他冷冰冰的外表截然不同。
但这一瞬间，祝辞的手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冷，就像是刚从冷冻层搬出来的冻品一样，又冷，又僵硬。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握住时湛时，后者的手颤抖了一下。
祝辞：“……”
他后知后觉，握手有些……奇怪。
他跟时湛的关系，还没好到这地步。
于是祝辞立马转移阵地，改握住时湛的小臂：“……应该是工作人员关灯了，说不定会有人突然跳出来。”
时湛没有说话。
祝辞忍不住心想，真的这么怕黑吗？
旁边有人在的话，应该会好些吧。
于是祝辞摸黑朝时湛的方向走近。
钢琴与桌子之间间隙狭窄，才刚抬脚，他的脚尖就勾到了地面凸起的一块砖，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往时湛的方向栽去。
他立马伸手撑住钢琴稳住身体，可还是来不及，老旧钢琴发出刺耳沉闷的键音的同时，他的额头也撞上了时湛的身体。
后者被突来的外力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快，祝辞就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手指很用力，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握着，祝辞脑门和肩膀一块传来隐痛，不由嘶了一声。
就在这时，走道里的昏黄灯光重新亮起，祝辞连忙站好，揉了下额头，说：“这破地，我踢到砖了……没撞痛你吧。”
时湛垂下双手，“没有。”
“怎么突然又亮起来了？”祝辞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琴房里有开关。
虽然他以前没玩过，但密室逃脱么，所有异常都可能隐含线索。祝辞留了个心眼。
这时，时湛看着祝辞的脚下，说：“那里有个相框。”
“哪？”祝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刚刚被他踢翻的木砖下，居然躺着一个相框。
他无语道：“藏这么好，就不怕玩家为了找线索把房子给他拆了吗？”
他弯腰捡起相框。
那是个木质相框，里面装裱的却不是照片，而是一副黑笔手绘。画上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在钢琴前弹奏，只露出四分之一侧脸。
画面右下角是三片小小的羽毛。
“这是小羽画的，画上的男生应该就是她暗恋的阿帆了。”祝辞把画也给时湛看了看，“还能看出别的吗？”
时湛顿了顿，说：“一般绘画者在作品上留下的签名力求简洁独特，很少会有重复多次的情况出现。小羽留下的羽毛也许还代表数字。”
祝辞定睛一看：“咦，还真是。你居然还懂这个？”
连他一个画画的，都没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怪异之处。
“猜的。”
时湛的神情与平时无殊，祝辞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也看不出异样。
他几乎要以为刚刚他碰到的，时湛那冰凉的手只是个错觉。
“有可能，如果这代表的是3的话，说不定还有代表1和2的线索。”
就在这时，灯突然又熄灭了，祝辞下意识又拽住了时湛的手臂，人也朝他靠近了点。
这回时湛说话了：“是不是有开关？”
“应该是的。”
祝辞沉思着，从灯亮起到再度熄灭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那这灯亮灯灭，是工作人员在后台操控，还是因为玩家的某种行为触发的呢？
刚刚灯亮起前，他们做了什么？
他伸手抓住了时湛，然后被木砖绊倒，手撑到钢琴上……钢琴？
祝辞想起小羽那幅画，突然福至心灵，果断地伸出手按下琴键，果不其然，灯光马上就随之亮起。
“真是这样。”祝辞眼睛微微一亮，“我的角色是阿帆，这个密室的设定应该就是需要我弹琴才能亮灯，我们才好找线索。”
“但是有时限。”时湛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绳子，“把绳子解开吧，你留在这弹琴，我出去找。”
要解开吗？
不过灯一直亮着的话，时湛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
祝辞短暂的犹豫后，就打算解开绳子。
这时一墙之隔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跑动和关门的声响。
很快，许晞月的声音模糊地响起：“陈泽宇你这个混蛋看我出去不揍死你！！”
祝辞走到墙边，屈指敲了敲，是空心的，隔音效果挺差，他开口问另一边：“许晞月？”
“是我。”许晞月马上也贴到墙上，“祝辞？你和班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npc追？”
“还没有，我们正打算分开找线索。”
“别别别，千万别解开绳子！”许晞月连忙阻止他，“我们刚刚进了个房间，突然就有几个鬼冲脸追着我们跑，但是他们只吓我不去吓另外两个。陈泽宇这个狗，发现之后立马就把绳子解开了！”
祝辞：“……”
陈泽宇这小子，够贼的。
许晞月接着说：“然后我就被鬼抓到小黑屋关起来了，鬼说要同伴找到钥匙才能放我出去。”
祝辞又问：“你拿的是什么角色？”
“我是同学C，沈念和陈泽宇拿的是父母身份卡。”
“你们绳子解开之后，npc也只追你吗？”
“是啊。”许晞月没好气地说，“就跟没看到另外两个人一样，就冲着我来。”
同一时间，祝辞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孟煜川在小群里咆哮。
孟煜川：戚宁我出去必刀你
孟煜川：[刀]
孟煜川：[刀]
戚宁：你忍忍，我找到钥匙就放你出来，一个人被追总比两个人被追好，川儿，要有大局观
孟煜川：我不相信你的脑子能找到，你来，我两换换
……
看来孟煜川也跟许晞月一样，被关小黑屋了。
Fanta：你是同学B？是不是跟戚宁分头跑了
孟煜川：是啊
祝辞心里有了猜测，回头看向时湛，说：“NPC只追拿到同学卡的，一跟同伴解绑就会被抓住单独关小黑屋。”
可是这也很古怪。祝辞忍不住想，“鬼”为什么只追同学，还要关起来？
“同学”，真是只是小羽的同学吗？
这时开灯时限过去了，灯灭掉，祝辞轻车熟路地摁响琴键，然后对时湛说：“差不多一次能亮三分钟，我们不解开了，一块行动吧。”
时湛看了看祝辞，眸色有些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幅度微小地点头。
两人拿着相框一块走出去，果不其然，刚走到拐角，就有个身穿血衣，披着青面獠牙假发套的NPC跳出来，试图吓他们。
不过事情发展并不如NPC预料那样，祝辞和时湛没有被吓得抱头逃窜，反而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跟他大眼瞪小眼。
NPC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无趣地说：“你们两能不能给点反应，这样我很没成就感诶！”
祝辞给了他一个诚恳的建议：“这头套太假了，要不再增加点预算，换个新的道具？”
NPC：“……我只是个打小时工的。”
“对了，小哥，麻烦你把你们同伙都叫出来吧，”祝辞掏出手机，“这样一个个出来太浪费你们的时间，我们提前结算？”
NPC摸不着头脑：“什么结算……”
“2289，进群。”
NPC摘下头套，是个看起来跟祝辞他们年纪相差不大的男生，估计是大学生兼职。
他一脸莫名其妙地拿出手机，加进了群，结果下一秒，群里就跳出了个红包。
Fanta：[红包]
NPC：“？？！！”
祝辞笑得人畜无害：“天气这么热，请你们喝奶茶啊。但是你们别吓我这同学了，他怂得很，待会被你们吓哭了。”
他指了指时湛，非常顺理成章，且毫无心理障碍地把锅扣到后者头上。
时湛瞥他一眼，没有反驳。
NPC激动地语无伦次：“行行行！你等着啊，我去把他们叫出来。”
说完，他也不管场控正在耳麦里歇斯底里地怒吼“1号你在干什么你工作时间玩手机还跟客人聊天你工资不想要了啊”，转头就去叫其他同伴。
“都别藏着了，快出来，有大哥！！”
在他的招呼下，没一会，四五个NPC从各个房间出来，围拢到一起。
他们有的披头散发满脸画上去的血痕，有的身上插了几把假刀。总而言之，群魔乱舞，凑到一起时视觉冲击力相当强烈。
祝辞也不说废话，当场就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百块的红包。
NPC们大多都是抱着好玩心态出来兼职的大学生，蹲在各个角落里等着吓人，一场也就拿个十几块。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爽。
不过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出手这么阔绰的，当即都喜笑颜开，本性暴露无遗：“小兄弟，我带你去找线索！”
“你们是高中生吗，哪个学校的？”
“加个微信？学姐在Z大，你们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
这时候灯黑了，其中一个女声骂道：“破电灯，别影响我搭讪帅哥。”
说完她按了手里的遥控开关，灯又亮了。
祝辞：“……”
钞能力，无所不能。
他朝旁边瞟去一眼，时湛正好淡漠地回绝了一个女NPC加微信的请求，视线恰好也朝他看来，两人猝不及防地撞上目光。
祝辞挑了下眉：“跟你学的，不错吧。”
时湛似乎也想起来，来之前他给孟煜川几人发红包的事，唇角弯起微小的弧度：“孺子可教。”
女NPC看了看时湛，再看了看祝辞，恍然大悟地收起了手机，然后跟另外一个女的小声说：“算了，别要微信了，人家是一对，我说呢怎么这次是两个男的玩这条线。”
另外那女生赞同地点点头，也压低声音：“行吧，反正今天也不亏。”
【路人的眼睛都比祝辞亮】
祝辞：“……”
等等他跟时湛怎么就成一对了？
他们真的只是随机抽卡抽到这条线的啊！
最后祝辞没让NPC提供线索。
灯不会再灭，NPC们也不会来干扰他们，要找逃出密室的线索就显得轻松许多。
不出半小时，两人又找到了三幅相框，每个相框里都是小羽的画，无一例外，画的都是阿帆。
有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有打球的，还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加上最开始的弹琴的那副，正好四副。
“时湛，你猜中了，右下角的羽毛确实代表的就是数字。”祝辞把画框按照顺序排列好，沉思道，“但是搜集齐了画，就能离开这里吗？”
“不能。”时湛垂眸看着画，“应该有其他的隐喻。”
“先到走廊尽头去看看吧。”
他们现在在的就是最后一个房间，走出房门后右拐就是走道尽头，那里还有扇小门。
祝辞按了按门把手，按不下去，“这门锁住了，外面肯定就是出口了。”
这时，他们头顶上的小广播传出工作人员的声音：“恭喜阿帆和同学A到达校园祭的最终地，如果想要离开校园，请回答校长提出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请阿帆回答，同学A的真正身份是？”
祝辞抬头看，天花板上有摄像头，估计场控在后台看着。
他又看了眼时湛，笃定地回答：“小羽。同学A就是小羽。”
他们进入密室前去更衣室更换了衣服，那时祝辞就注意到了墙面上张贴着的密密麻麻的校报。
其中有两张格外明显。
一张报道了小羽跳楼自杀，时间是七月十号。
另一张是宣传学校的校园祭，时间是七月十七号。
距离小羽死去，正好过去了七天。
后来在琴房时，许晞月和孟煜川的话又提醒了祝辞。
为什么小羽的亲友都会绑定一名同学，为什么同学会成为“鬼”的追逐对象，一旦跟亲友分开就会被关起来？
答案不言而喻。
同学ABC都是小羽的灵魂附身，小羽头七归来陪伴自己重要的人，一起寻找隐藏在时光的，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鬼”的任务则是要抓小羽回去。有了活着的人的陪伴，“鬼”无法下手，一旦小羽落单，“鬼”就能轻而易举地抓住她。
一旦想通其中一个关窍，整个故事背景就水落石出了。
“回答正确！”工作人员继续说，“接下来请同学A完成小羽最后的愿望。”
愿望？祝辞微微一怔，然后又低头看向那四副相框。
他们找到的线索就只有这四幅画，可是他们刚刚已经研究过了，这画上面没有什么特殊信息啊。
时湛从他手里接过画，静默片刻，然后将相框拆开，把其中的四张画纸取出来。
祝辞微微睁大眼，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那四个数字，是不是拼接的顺序？”
“有可能。”
时湛把第一张画翻面，用他冷淡的声线说：“你不会知道，我早已向你表白过无数次。”
祝辞：“？”
时湛停顿片刻，朝他扬了扬画纸，方便祝辞看到背后的字：“上面这么写。”
祝辞有些尴尬：“……哦。”
【祝辞你笑死我了】
笑。笑屁啊。
祝辞捏了捏拳头。
时湛似乎并未发现他微妙的神情，继续念着纸上的文字。
“在看你的每个眼神里，在对你说的每个字里。我用目光描绘过你，用鼻尖呼吸过你。”
他按照顺序，一张张念下去。
“我的心始终为你紧张，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绷紧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
“这根发条暗中耐心数着你的钟点，计算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你东奔西走。”
“而你在它不停歇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匆匆瞥了它一眼。”
“我像颗飘下的尘埃，落在你拿画笔的手上，你轻而易举拨动我呼吸，攥住我心脏……”
“等一下。”这时工作人员突然打断，“是不是念错了？这里写的应该是‘落在你弹钢琴的手上’，会画画的是小羽，同学你搞错了。”
祝辞怪异地看向时湛，心想他肯定没认真看。
毕竟要让把“生人勿进”几个字刻在脸上的时湛念情书，确实很为难他。
祝辞估计他连别人情书都不会收，更不可能写，或者认真看完了。
时湛一顿，而后解释道：“太暗了，看不清。”
祝辞心说果然他在瞎读，干脆打开手机手电筒给他照亮。
情书不长，时湛很快就读完了。
工作人员为他们补齐了背景故事。
原来小羽一直忍受着校园霸凌，还有某位老师不怀好意的骚扰，她腼腆内向不敢告诉身边人，后来得了抑郁症，走上天台跳了下去。
这条线的最终任务，就是向阿帆剖白心意。
……
“恭喜通关！”工作人员听起来似乎松了老大一口气，巴不得赶紧把他们送出去一样。
也是，祝辞的骚操作直接当这场的NPC集体罢工，不仅是他们这条线，连另外两条线上的NPC听说还有人发红包这事后，也已经心态失衡闹着要加工资了。
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两人走出去，顿时光线大亮。
习惯了密室里昏暗幽森的环境，再走到正常灯光下，祝辞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手机里小群不断在跳着消
戚宁：有没有人已经出去了啊，同学B身份是啥啊，不就是同学B吗，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许晞月：什么，你们都到最后关了啊，我才刚被放出来
孟煜川：还没有，戚宁非要去出口骚一下，我们连线索都还没找齐，不过npc现在不追我们了
……
祝辞摁掉手机屏幕，没给其余人剧透，在外面找了张长椅坐下：“看来我们还有得等。”
时湛在他旁边坐下，拿出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片刻后，一段语音传出来：“小时啊，上次你带来的习题……”
后面的话被掐断。
听着声音像是个中年女人。
祝辞闭着眼休息，突然开口问：“你还在外面做家教？”
时湛没有遮掩，淡淡地嗯了一声。
“还有家长会找高中生当家教啊……不过也是，你比很多大学生厉害。”
“是认识的阿姨。”时湛边打字边说，“也不花什么时间。”
“赚钱么？”
“一般。生活费够了。”
祝辞没有问时湛为什么要出去找活干。
明明他家境应该非常殷实。
祝辞安静了好一会儿，前一天睡眠不够的困乏慢慢席卷他的大脑，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有些意识不清，鬼使神差地咕哝道：“我累了。”
时湛朝他看了一眼：“睡会吧。”
“不是这个累……这也累，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祝辞闭紧眼，避免任何跟时湛对上视线的可能，“我懒得跟你比了，太累了，卷不过你。我们和平相处算了。”
时湛静默片刻，视线从祝辞的侧脸上划过，然后无声地落下：“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
“那肯定啊。”祝辞不满地哼了两声，“次次都你赢，你当然瞧不起我这个手下败将。”
“没有。”
祝辞撇了下嘴角，显然是不信。
后来他大概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时湛回复完信息，突然右肩上多了个温热的重量，他良久没动，手机屏幕自发地变暗，变黑。
时湛半敛下眼，视野里，祝辞的脸被头发遮挡，呼吸绵长。
他突然想，其实他从来没赢过。
赢的一直都是祝辞，而他是真正的手下败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22.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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