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雨录》花颜暮

6、第六章 菊花佩

　　莫成雨醒来的时候以为陆煜卿已经在外面练拳了，身边位置冷冷的，睁开眼看见床内情景惊掉了下巴，他竟眼罩着黑布靠贴在床壁睡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挫败感。
　　今天便是花神节了，汴京城早早的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卖什么的都有，品种最多的当属菊花佩了，各色各样的琳琅满目，有几文钱一个的低端玉，也有上百两一块的水色玉，多是男子竞相购买送于心爱的人，若是哪家男子佩戴菊花玉佩出门，就好比告诉世人，我喜欢男的。
　　莫成雨今日穿了一套昨日新买的袍子，一身的花花绿绿骚的不行，他特意去了一趟西街的易面坊，这原本是给姑娘小姐化妆用的，顺带卖点胭脂水粉，他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维和，不过他轻车熟路的就和店小二打好了招呼，给他个单间单独画，店小二受宠若惊的过来，心想着这位爷您已经够好看了，没成想他居然说了句“往丑里画”
　　他今天是不想再戴着帘帽出门了，难得碰上个庙会，不好好逛逛多可惜。等他从易面坊出来的时候，对面茶摊的一心一意双双噴了个满脸茶渍。
　　一意擦擦眼睛问道：“一心哥，我没看错吧，是不是换人了？要不要通知主子？”
　　“就是他，你继续跟着，我回去禀报主子。”
　　这日，义庄后巷的孟婆子糖水铺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点了一桌子的糖水一品就是一个下午，那人脸色暗黄还满脸麻子，鼻翼处一块红色的胎记格外刺眼，却生得一双极好看的眼睛，丹凤眼眼尾上翘，顾盼生辉。
　　今日他要去城隍山逛庙会，所以已经在桌上留了书信给陆煜卿，告诉他今夜庙会，他要晚点回来。
　　莫成雨原本准备早些时候去的，临了又担心莫成风不听劝，午时还要来义庄冒险，索性就在这处蹲点了。
　　想着不能因为这一点让双男主有隔阂，最后导致虐恋一生，相互折磨的结局，不然他怕老死在这里。
　　午时一过，他拖着两条坐麻了的腿一拐一拐的往南街走，转弯处挤满了年轻女子，手拿着鲜花果子朝着前面黑檀木马车扔去，脸露羞涩，花果赠车也不过如此，这原本矜持的未嫁女子也在这一天显得格外放的开。莫成雨正想着看看是哪家公子如此优秀，揉揉稍许舒服的腿脚笑盈盈的凑过脑袋透过人缝往里看去，不成想和男子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忙伸手遮着侧脸准备从人群中穿过，只听人群中惊呼声四起，紧接着头发插上了个什么。
　　陆煜卿穿着一身白色云锦长袍倚靠在马车旁，抚开身上挂着的几多娇嫩的花，随手拿了一只菊花便朝前头一扔，正中某人发顶，在众女子的惊呼声中拉着一名穿的花花绿绿长袍却奇丑无比的男子上了马车，胖车夫一甩缰绳骏马立刻掉头往南城门方向驶去。
　　莫成雨一上马车嘿嘿一笑道：“我都这样了，你咋认出来的？”。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陆煜卿上下打量着莫成雨的脸，笑得乐不可支。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认识好久了一样。”将头顶插着的某物拿下来，好一朵菊花，他没好气的将花扔回给始作俑者“菊花不是要秋天才开吗？”
　　“有温室可以培养，就是比较费事。”
　　“陆大人可真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让我刮目相看。”
　　“你若卸了脸上的妆，我保你今日也被扔一身…”菊花，末了说道：“今日在外，你便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名字吧！”
　　“我们这是去？”
　　“你不是想逛庙会吗？我今天刚好休沐舍命陪君子了！”他抬抬受伤的手。
　　“陆大…陆兄也去城隍山？”
　　“听说那里的姻缘签很灵，小雨可是也要上山求一签？”
　　“求什么姻缘啊，我又不打算成家。”
　　“这是为何？不该啊，小雨长得这般好颜色，怎会没有红颜知己。莫不是逃婚出来的吧？”
　　“陆兄说笑了，我命中无姻缘”这还是他高二的时候去普陀山求的。
　　“那可巧了，我也是一样，要不今日我们一同去算一卦，若是合适，咱俩就凑合着一起过吧！”
　　莫成雨拗不过他，硬是被拉去算了一卦，想着两个男子也不可能算出个上等姻缘来，可是结果却让他傻眼了，两人竟是天生一对的卦象。众人议论纷纷，一个汴京第一才俊竟和丑八怪配了个上等姻缘，这一晚多少女子的心碎在城隍山。
　　陆煜卿拉着莫成雨又往猜灯谜处走，这是今晚的重头戏，上百只花灯下面垂着谜题，分上中下三等，难度各不相同，越往上谜题越难，但奖励会更好。
　　这游戏还是他设计的，莫成雨都能猜到，最上层的一排十个灯笼今夜会被赵霖楠收入囊中，不是因为他学问有多好，而是因为势力太过强大，旁边一堆的御卫拦着去路，哪还有人敢上去。
　　莫成雨说什么也不愿去上面，硬要停在中等花灯的处玩，陆煜卿到也不在强求，让他在原地等候，他去去就回。
　　陆煜卿刚跑到顶层，就见赵霖楠一个人站在花灯下，手里拿着三四个算好的谜面，他只好轻咳了一声：“那么巧，你怎么也赶这趟风流，还是一个人。”
　　赵霖楠看见他同样诧异：“你个断了手的不在家好好养伤来凑什么热闹，还笑我是一个人，你不是孤家寡人？”
　　“哼~ 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处是来看你的么，留点给我，我要拿头筹。”
　　“告诉你，别想了，头筹今儿个必须是我的，风儿说了，拿到头筹今晚就让我进屋，你别给我捣乱，再说你要那玉佩有何用？”
　　“自然是有用的！”
　　“你.....你不会是找到那个小贼了吧？”
　　这下赵霖楠到来了兴致，这事他二年前就知道了，听说是个好颜色的，让陆煜卿惦记了好几年，看着他傻乐的那样儿他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
　　八卦君王打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十到谜题还剩两个了，他手上已有四个，再对二个就可以拿奖的，笑骂道“你个鳖孙！”随后两人又各自拿下剩下的两张，五五分竟是不相上下，派奖和尚阿弥陀佛说着要去后面请示方丈，回来的时候檀木盘上放了一白一绿两枚水头极好的菊花玉佩，赵霖楠拿了白玉，陆煜卿拿了绿玉，两人心急火燎的也不寒暄了，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