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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首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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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配图照片是一张合照。
终于明白了,萨可佳口中提到的朋友,是迪笛。
她们竟然是认识的,之所以萨可佳这么清楚她被官司缠身,而曲易池不仅是她的律师,也会遵守律师保密协议,剩下的只有一个人。
蒋小花猛然两只手一起按下琴键,噪音响起,她一股脑地往外冲,和走廊上的尤芷擦肩而过,尤芷刚要开口,眼看着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米梨慢吞吞的跟上来,尤芷皱眉,连忙问:“不是练琴吗?她急匆匆去哪里?”
“好像要去见律师,我想的,其实不确定。”米梨应声。
尤芷若有所思道:“上次才说没时间,今天就着急见人了,这官司和她的感情一样九曲十八弯。”
米梨眨巴着眼睛:“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想了想,脑袋里叮一声,便又说:“谈情说案就是这样来的,你说对吧,柚子姐。”
尤芷用指尖点了下她的额头,轻声:“少看点电视剧,还有,你不赶紧跟上去。”
已经冲出公司的蒋小花,来不及找勇哥送她过去,直接在路边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坐进了后排座,她身子坐直,手还搭在司机的椅背上,拼命拍打着,似乎在催促司机开快点。
下午的阳光铺满大道,日轮闪耀着一圈又一圈的光,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粼粼银光,也有效隔绝照进去的光线。
此刻,在设计宽敞的办公室中,掀开盖子的外带咖啡杯,淡淡轻烟飘起。
文璋站在办公桌正前方,手上拿着文件。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修长的指节握着笔,冷白的皮肤被敞亮的光照着,衬得那脸透出一股矜贵的冷傲气质。他低眸,眼睑的弧度利落,随着修长的手微动,在文件某个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黑墨水渗入纸张,字迹留在上面。
倾洒飞扬,苍劲有力。
文璋继续说:“老大,之前和蒋小姐约的时间,帮你改到今天下午四点……”
“曲易池!”
门口忽然传来一句。
噢,她来了。
文璋一顿,回头看一眼,很快门口出现一个毛毛躁躁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过去了,紧接着,视线跟随就看见她站在老大的旁边,噘着嘴,死死盯着老大。
而后,他条件反射的往前走了两步,马上端出职业态度:“很抱歉蒋小姐,你来早了,老大现在还在忙,需要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曲易池掀起眼皮,偏头,看向蒋小花。
她抿了抿唇:“你知道萨可佳和迪笛认识,帮我打官司到底有何居心?”
在他眼里,或许她像小丑一样,只是笨到相信人而已。
曲易池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启唇:“我是知道,但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既影响不了二审判决,也和我们关系不大,问我有何居心?”
停顿半秒,他淡淡地说:“我承认之前萨可佳和我说过,迪笛打算找你庭外和解,是在一审结束没多久。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问过对方律师,她本人并没有和她的律师提过,竟然有待考察,我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难道你在气这件事?”
“……不是。”
蒋小花听完,觉得这件事很荒唐,迪笛这种人怎么可能庭外和解,无论是著作权纠纷,还是侵犯她的隐私将假资料投到国外大屏,这般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肆无忌惮地向她宣战。
只是感觉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即便相信他的为人,也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刻意的,迫使她如此难堪。
曲易池冷声:“记得下次进来要敲门。”
随后,转动一下老板椅,面向她的方向,也站起身来。
沉默半响,蒋小花扬起下巴,突然指着曲易池,扭头和文璋说:“文助理,我要告他qiang奸。”
话音一落。
曲易池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却微微皱着眉。
“你老大知法犯法,赶紧的,你给我告他,现在就给他一封律师函。”蒋小花似乎不打算退让半步。
文璋有些错愕的看着两人,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才开口:“……呃,蒋小姐是这样的,我之前有和你说过,律师函这种玩意儿不是随便乱发,我,要……要不先了解一下大致的经过。”
吓得他一天到晚说个不停的嘴,都结巴起来了。
蒋小花指着曲易池的手,又摇摆了下,着急的说:“可以,走,我们到会议室聊去,不过你要快点,别花太长时间——”
曲易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下压,再将人扯到自己怀里,同时听见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啊”,他没理会,另一只手连同揽着她的腰肢。
“文璋,你出去。”他说。
“啊,哦。”文璋对上他的眼神,条件反射拿走桌面签好的文件,“好的,老大。”
一路低头奔出办公室,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不忘把门带上。
蒋小花撞进他怀里,试图挣脱开桎梏,偏偏力量悬殊的差距,只好一边做无用的反抗,一边叫住文璋:“哎!喂!站住!文助理——”
最后门紧紧的关上,此时此刻办公室里微妙的气氛在蔓延。
曲易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语气当即冷了下来:“蒋小花,又想闹哪出。”
蒋小花理直气壮地说:“告你啊,你是我律师也能告,反正我身上的官司不止一件两件,多一件又如何。”
曲易池垂眸,郁郁叹了一口气:“理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人吃里扒外的,迪笛和萨可佳认识这件事上面,你不跟我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你不能背着我,和萨可佳出双入对,还特意跑到英国约会晃到我眼前来,你太离谱了,曲易池。”
“你在说什么,有根据吗?”
“对对对,你就爱说证据,那你听好,大二那年文化节你和萨可佳并肩走去法学院的路上,我看见你的口型说,带她回家。”
“大二?文化节?那天我带着蓝牙耳机跟我奶奶通电话,我奶奶听到我有女朋友,要我立刻把人带回家,赶紧娶了做她的孙媳妇,那个人是你,因为我把我们的合照给她看了。至于萨可佳,算是意外,我赶回法学院,半路上遇见她,她非要去法学院逛逛。”
蒋小花微愣:“蓝……”蓝牙耳机?
曲易池看看她瞬变的表情,又问:“英国,又是怎么回事?”
蒋小花抿唇,没再抗拒了,任由被他揽在怀里,可她眼底有些泛红,通透的瞳仁溢出水光忽隐忽现,撇过头:“不想说了。”
她敛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看向了他:“曲易池,我真的很累。”
那双泛红的眼睛与他对视,曲易池扯着嘴角,他的神色深邃而暗。
在蒋小花离开宜延市的第二个星期,他飞往英国留学,读研究生的时间并不长,至少现状与国内有所不同,即便像之前那样被人喜欢着,但唯独不会热情似火或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三分收敛含羞,透着骨气里那股绅士的典范,不会感到困扰缠人。
英国这边的律师楼竞争激烈,虽然他没想过留在英国发展,也有打算尝试,结果知音遇伯乐。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跟在恩师John Wilson手底下工作,相当于是律师楼的第二把交椅,John Wilson特别信任他,曾扬言想把律师楼让他接手,他没说话,John Wilson自认为他在担心自己的能力,便让他用心考虑再给答复。
经过几天的休假,曲易池收到谢希文召集的聚会,就是他不太想去,顶多无用功,因为谢希文铁定撵他一块出门。学校门口集合,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他不耐烦的回头,因为知道此人是萨可佳。
谢希文碰碰他胳膊:“Hey, little girl, here to see you again。”
曲易池瞥他,冷声:“keep your mouth shut。”
谢希文无所谓的耸耸肩,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直到萨可佳走到他们旁边,她就在曲易池身侧,探出脑袋打招呼,早就有过几次见面,谢希文便点头致意。
随后,萨可佳笑着张了张嘴,还没蹦出一个字,突然一群人朝他们走来,吓得她想抱住曲易池的手臂,下一秒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从而她顺势在他甩开后,手臂垂落时,握住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那一群人从他们身后过去了。
不到半秒,曲易池甩开的更用力,他随即沉脸,就看见萨可佳不忿的模样,尽管周围人来人往,还是不给一丝情面给她。
他声音冰冷:“身残志不残都知道为自己而活,你倒是四肢健全还要找男人靠着,不如坐在轮椅的人。”
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周身萦绕的阴郁还没消散。
谢希文见状,只对萨可佳说一句,good luck。
留下萨可佳一人在原地,她不仅坐长途机飞到这里,甚至有钱有身份地位,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立刻甩头走人,干脆疯狂购物去。
之后,曲易池也没参加同学会,而是去了别的地方。第二天上班,John Wilson再次询问他的想法,当然是希望他留下来的,不料在这件事情上得到答案截然相反,也被告知他要回国的念头。
John Wilson不想轻易把人放走,持续好多天的纠缠,常常提到回国后,他目前得到的一切都要重头再来,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曲易池沉默,尾音略略一扬,听不出情绪:“我回国不是只为了我自己。”
在这时,有人从他们旁边经过,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播放视频,声音不大不小,正播放着——新晋钢琴家,又誉为“天才少女”蒋小花即将返程回国消息传出,今日在国家大剧院最后一弹奏……
John Wilson叹气:“行吧,我还是希望你临走前,我能得到一个好消息,Wait for you。”
曲易池淡淡笑出声。
轰动一时的银行盗窃,导致多人破产自杀,最后揪出是银行经理自导自演,隐瞒真相近两年才被翻案定罪。
受害者家属想感谢这位尽心尽力的辩护律师,只不过鲜为人知的同一天下午,那位辩护律师登上回国的飞机,也没人再见过他。
***
狭小的空间,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微妙。
就见曲易池扣住她手腕的力量减弱,蒋小花一手推开他,绕开办公桌,径直朝门口走去。可惜,低估了曲易池的反应力,才没走几步,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猝不及防的又被他死死拽住她的手,逼她正视他的眼睛。
倏地,他愣了一下。
她纤细的肩轻轻颤抖,一些抽泣的声音,脸上有着鲜明的泪痕。
曲易池眼底晦暗不明,捧着她的脸,低沉的声音:“我始终只牵过你一个人的手。”
就是害怕这样……
她把她看到的那一切,误会了曲易池很多年,她没有为他翻案。
直至到今日,才发现了——
真相是假的。
曲易池微微偏头,指腹沾到她的泪水,湿湿的,表情懊恼着:“蒋小花,你平时上网看八卦都看全程,为什么这次,只看上半场,不看上半场?是我演得不好吗?”
“我不想听你说话,连声音都不想听见。”
蒋小花拍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抹了把脸,为什么还是哭了,这副模样太难看了,或许越想越气,直接瞪了他一眼。她吸了吸鼻子,又怒又委屈:“说我什么藏着掩着,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啊!”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与他逐渐拉开距离。
可下一秒,曲易池还是拆穿了她,长臂一伸,整个人再次落入他怀中,蒋小花惊慌,但是挣脱不了,感受到后脑勺有只大手扣住了。
腰被另一只手臂禁锢,哪也去不了,只能紧贴他的身体。
蒋小花微微张开嘴,却给了曲易池机会,该发出的声音全部堵住了。
生涩,细腻,柔软。
通通卷起她的氧气,她慢慢攥成拳,捶着他的肩头。
不过很快,曲易池就回应她了,狠狠的咬了她一口。瞬间,蒋小花发出细细的呜咽,吃痛的更疯狂挣扎,以及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