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首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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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里，两个人四目相对。
萨可佳慕然沉思着，突然问：“我适合结婚吗？”
闻声，蒋小花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已经分辨不出听到的任何话是真是假，只觉得和萨可佳碰见的时机太烂了，似乎命运逼着她去接受。
“你没有朋友吗？”
她微微向上翘，目光灼灼地看着萨可佳，轻声：“问你朋友呗。”
萨可佳噎了噎，嘀咕道：“这口吻怎么有点像易池。”她明白这样问太冒昧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诶对了，你来美国干什么啊。”
短短几秒，蒋小花还是听得很清楚，她轻抿了下唇，眼睫颤动的同时，敛去方才的神情，胭脂色的唇勾起，傲娇的轻哼一声：“当然来演出啊，公费又不是用来玩的，你问的也真逗呢。”
身后不远处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大概是有客人进出，她也打算回房间了，可是看见萨可佳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来往的通道中间，有种想跟前台说换楼层换房间。
萨可佳眨巴着眼睛：“其实我不是没想过找我朋友，但是意外见到你，你比较近，就不能陪我聊几句？”
“不能，因为打电话更快。”
“我喜欢面对面。”
半响后，蒋小花撅嘴：“咱俩有什么好聊的，嗯？”
尾音略微一扬，似挑衅，又嗲味十足。
“我记得这家酒店楼下二楼是间咖啡厅，走吧。”萨可佳灵光一闪，直直地往前走，还不忘把蒋小花拉上，“我们一块去。”
“不……喂！你干嘛……”
话没说完，蒋小花的身体和意识不同步，中间还有人为的推力。
不到两分钟，咖啡厅的角落又多了两位新来的客人。
浓郁的咖啡香充斥着不大不小的空间，连同空气流动都带有这股味道。
萨可佳将服务员端来的咖啡挪到她面前，笑道：“给你。”
蒋小花笑了笑，拿起勺子沾了下咖啡表面，再舔一下，颇为嫌弃的放下勺子，摇头说：“啧，苦的，不喝。”
“咖啡本来就是苦的，我是不是没问你意见，就强行把你拖过来，生气了？那你喝点其他的吧，点多几杯都行，反正我有的是钱，我请你啊。”萨可佳抿了口咖啡，“我飞到美国之前，先是去了律所一趟找易池，他居然说我，甚至还怀疑我对他的真心……”
“等一下。”蒋小花立即打断。
萨可佳听话的停了下来，看向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如果你有情绪可以去问服务员找个垃圾桶，埋个头进去说。”说完，蒋小花甚至配上了动作，只是嘴角稍显不自然的弧度。
萨可佳不自觉的皱眉，怒瞪她：“不许打断我说话，我请你喝咖啡，你就安静听完。”
蒋小花长长的啊一声：“那就奇怪了，我们——”
单手托着下巴，眼眸上翘：“不熟。”
言下之意，她并没有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听萨可佳说完的义务。
然后，叫服务员过来将那杯被她用勺子碰过的咖啡打包，她食指微屈，敲了敲桌面，萨可佳的视线自然的顺着她手指一伸的方向，又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我打包给我经纪人喝，你不要介意。”
说时迟那时快，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蒋小花一只手接听电话，另一只手拿着打包好的咖啡，迈步，就朝着门口走去。
“我不介意……”刚刚脱口而出，萨可佳眼看着蒋小花消失在电梯口，猛然站起身来，伴随着咖啡杯“咣当”落到杯子上。
人走了，谁还听她说话啊？！
萨可佳随即摸出手机，大声吼叫：“你们在哪？赶紧到一楼等我，敢比我晚到的话，我叫我爸爸炒了你们！！！”
继续拿着第二张黑卡，在附近的商场拼命的刷，又收获不少的战利品。
***
尤芷站在蒋小花房门口，不知等了多久，似乎有点不耐烦，脚掌不由自主地拍打地板，突然闻到一阵咖啡香味，便扭过头。
看见正走过来的人影，开口说：“给你准备了冰袋，你不再晚点就化成水了。”
蒋小花刷完房卡，才说：“这个点好多人搭电梯，我好不容易挤上来的，你就应该夸我两句，竟然嫌我慢。”
尤芷充耳不闻，把冰袋放进了酒店的小冰箱里，叮嘱她：“你洗完澡，用冰袋敷一下手，明天还有演出。”
“知道了。”蒋小花点头，“柚子姐，请你喝咖啡。”
尤芷瞥了一眼咖啡，再瞥一眼她：“大晚上请我喝咖啡，该不会你的手痛到脑神经了吧。”
“那怎么了嘛，反正不花钱的。”
“好，谢谢小花。”
蒋小花扬了扬眉，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情绪反扑，她敛下眼睫，不知何时红了眼圈，躺在床上却感受到飘在广阔的水面，慢慢往下沉溺。
至今为止她还有资格吗？
曲易池对她的态度，好像是没有，可是他那次亲自找上门，又好像有，其实她也不知道，唯独清楚一点，因为站在他身边的人。
一定不会是她。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坐了起来，清扫桌上的东西，把折叠钢琴放在上面。
纤细的手指搭在黑白色的琴键上，一个音一个音发出，下意识弹起《花般印记》这首钢琴曲，琴声缱绻。慢慢地，化作漫漫长夜，是闪烁的眸光，在轻轻琴声转起间恍若隔世。
一滴无声的热泪，落在手背上。
然而琴声一直到阳光淡薄的透过窗帘才停止，蒋小花眯了眯眼睛，伸手拉开一点窗帘，任由光线斜斜地打在她的脸上。
等待出场时，她倚靠着沙发背，合上眼睛，趁几分钟的时间小憩一会儿。
倏地，有人推门进来，瞬间将她惊醒了，懵懵的看过去，便叫了声：“Mr. Miris？”
法蒂·米瑞斯点头回应，蒋小花反应过来是此人，立刻慌张的站起身来，就听见他低沉中厚的声音，笑道：“打扰你了？”
蒋小花莞尔，摆摆手。
“上次和你合作非常愉快，所以这次Moglia国际音乐节由你来弹这首钢琴曲。”法蒂·米瑞斯把手上的曲谱递到她面前。
蒋小花垂下眼睫，看了一眼，再接到自己手里，不明所以地问：“这首钢琴曲是——”
“New works。”法蒂·米瑞斯故意指向自己，笑着说，“It's me。我十分清楚我这个新作品只有你才能展现出曲子本身的独特美和底蕴，也希望尽情发挥你的魅力。”
蒋小花眸底映出浅笑，唇角都缓缓勾起一个弧度：“OK。Mr. Matisse，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看着法蒂·米瑞斯离开后，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曲谱，兴奋的原地转圈圈，再对着曲谱猛地一连串亲吻。
“美国纽约Moglia国际音乐节”是蒋小花近年参加颇有声望的国际音乐节，在本国已经连续举办十五届了，不仅众多国际知名音乐大咖云集，也是一个便捷的国际音乐交流平台。
坐在钢琴前，蒋小花难得一动不动望着琴架上的曲谱，其实她拿到手后，并没有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全曲难度极大。
一共有四个变奏。第一变奏钢琴从右手进行主题，左手弹奏六连音符，第二变奏切换成欢快活泼的曲风，第三变奏以快捷的连弹，再接慢走悲情曲风格，接着有一段钢琴华彩，后速度加快，然后来到第四变奏钢琴以赋格方式开始，再接着一段钢琴华彩，从快速中表达形成华丽的结尾。
对于钢琴家的耐力与切换不同风格的把握有很大挑战，同时是蒋小花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曲子，把思路捋清楚，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落到上面。
琴声逐渐的变化如按步进行，突然顿重一下。
她两只手的手腕刺痛加烈，控制不住的颤抖，连同十根手指微微弯曲，逐渐握成拳。顿时咬着唇，她拼命地吸气，再呼气，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冰箱上。
昨晚忘记冰敷了。
***
“曲律师，不好意思，我忘记约了你，但是已经叫了朋友一起过来吃饭，他现在到了包厢，多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听到客户的询问，曲易池神情自若，淡道：“没事，只要不是被告那边的人，是可以旁听的。”
“那就好，那就好。”客户笑着说，“哎，曲律师，这边走，我们包厢在前面。”
一进到包厢，曲易池掀起眼皮，正好对上坐在包厢里男人的目光。
两人不着痕迹的怔了怔。
饭局期间，男人为了不打扰他们谈事情，推开包厢的侧门，走到包厢自带的露台上，发现边上还有个锦鲤池，随即迈步到池边。
“我认得你，我们之前见过。”
不久后，锦鲤池的水面倒映着曲易池的侧脸轮廓，蒋大树从锦鲤池中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在小臂上，还是那副矜贵沉稳之气。
曲易池礼貌的回应：“伯父，你好。”
蒋大树上下打量他，问：“你现在还是我家小花的律师？”
曲易池轻点头。
“不对。”
再一遍仔细打量着他，蒋大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就说你很面善，不是上次你送小花回家，是之前，好像……是在小花的房间里。”
曲易池目光清冷，眼底却细微而不可察觉的震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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