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World》鸩远

39、睁眼说瞎话技能+1

　　＊48＊

　　唱着自己‘玩得很开’的申煜月一下台就被几名严厉的家长投以注目礼。

　　“Fantasties of us kissing，”

　　二哥一笑，生死难料。

　　闵玧其这下好像过分精神了，两指贴在下巴上，他呼出的气息时不时吻过食指的第二指节。

　　“Can i hit it？”

　　见申煜月看了过来，他又光明正大转换了手腕的角度，叉开两指贴在唇角，似乎在模仿申煜月刚才的表情。

　　他笑得不可自已，身躯抖若筛糠。

　　那模样简直跟看刚开窍的孩子没差，几人都当闵玧其是在拿申煜月的表现开玩笑，然而只有申煜月知道，他确确实实想起了他们两人接吻的场景。

　　后知后觉的在闵玧其的笑声里感到一丝羞耻，血色蔓延上耳廓，申煜月难堪地扶额：“是舞台表演的一部分。”

　　他上台该怎么做完全是出于下意识了，只为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郑号锡二话没说的将申煜月拉到了几人中间，止言又欲，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还是看向金南俊，期望他说些什么。

　　说实话，金南俊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嗯……”

　　申煜月需要他指教吗？

　　他自认为是不需要的。

　　但一旁郑号锡的目光又太有压力，金南俊心下忍不住叹气，要是让亲故知道公司的决定，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一旁的金硕珍刚从舞台中脱离出来面对就是这么古怪的境地。

　　闵玧其在笑，金南俊和郑号锡互相对视着不说话，田柾国刚刚也被叫走。

　　静止的氛围里，好像只有申煜月一人在动。

　　他先是挤到闵玧其身边，闵玧其居然也没生气，捂着脸往旁边凳子一挪，然后有些无奈的在郑号锡和金南俊的视线里从闵玧其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格外眼熟的随身听。

　　这是他上场之前交给闵玧其保管的东西。

　　“哥哥们是不是忘记号锡哥的歌单都是我整理的了。”

　　换句话说，该不该听的他都已经听过了。

　　“而且脏话什么的，我也没有很经常说吧？”

　　虽然主语是哥哥们，可申煜月的眼神显然只落在了郑号锡那张严肃的脸上。

　　A1：[？]

　　[骂你的不算。]

　　大致通过几句话判断出事情的经过，金硕珍的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这是不是有些……？

　　不说教养问题，他偶尔都会蹦出几个脏字，他爸爸他妈妈都没有管那么宽呢？郑号锡这么严格吗？

　　“好了号锡，只是表演而已。”

　　还是闵玧其开口打破这一僵持，卷好申煜月手里的耳机线，他又把随身听往怀里一揣，未散尽的笑意在那道低沉的嗓音绽放。

　　“煜月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他阿爸吗？”

　　郑号锡错愕道：“我！我不是……”

　　“以后恋爱你都要管？”

　　被闵玧其这句话一激，郑号锡才从那种上头的情绪中脱出，他意识到自己再次陷入了和跨年那段时间一样的误区中。

　　即，只要申煜月一旦做出与从前不相符的举止，他就会觉得这些不对。

　　可其实他才是不对的。

　　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不变。

　　“对不起，煜月。”

　　道歉脱口而出，郑号锡暂且沉默了下来，果然关键时刻还得靠玧其哥。

　　金硕珍这下不止面色了，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只要阻止就可以了吧？虽然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但……闵玧其会不会上升的有点高？还是因为他们比较熟？

　　不行，这几个人的氛围好像都有点怪啊！！

　　默念着平心静气，金硕珍感觉自己的脑筋转得比在学校里随堂小测还要快，又看向坐在那显然松了口气的金南俊，屁颠屁颠的也挪了个位置，压着嗓子问道。

　　“呃……他们三个平时就这么相处的吗？”

　　金南俊不清楚金硕珍问的是哪方面，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转了转笔身，回道：“煜月在来之前就和玧其哥和号锡认识了。”

　　这就难怪了。

　　金硕珍恍然大悟，果然还是因为太熟，不然在他看来这么没边界感的相处方式，申煜月没皱眉也是奇迹。

　　闵玧其说这些话时故意没去看申煜月，只是淡淡地垂着头，视线看样子专注的落在了他指尖鲜亮的红色上。

　　申煜月以为闵玧其好奇，再加上做贼心虚，试探性地张开五指在他眼皮子底下挥了挥。

　　“很奇怪吗？”

　　“不。”

　　笃定地吐出一个字。

　　闵玧其几乎是本能一般抓住了眼前的手掌，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慢慢放开自己的桎梏，伸出食指按上申煜月的指甲，轻柔得如同敲下钢琴的白键。

　　“很适合你。”

　　那点鲜红像是闵玧其指腹下流动的血，申煜月瞧见他翘起的眼角，宛如一只狡黠的猫。

　　“这些都是一次性的吗？”

　　闵玧其说着，目光一点一点从申煜月银白的背头和艳丽的西装滑过。

　　虽然他的骨架小，却意外的很好消化了这身装扮。

　　好似能窥见少年长大后的风姿。

　　从这一刻起，闵玧其突然觉得两年意外的长，意外的难熬。

　　‘嗡——’

　　台上再次传来调试麦克风的声音，田柾国换上了手持。

　　一只手握着麦，一只手紧张地绞紧衣角，他运用着生疏的技巧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却在一开口就露了怯。

　　“是你……”

　　纯然的歌声有了极小的瑕疵。

　　“真的是你，那温暖的眼神一直不曾改变。

　　现在才看到我吗？我已经注视你很久，你那被阳光轻抚着的脸庞。

　　也许这是梦，连再见都无法说出口。”

　　那双大眼睛的视线无处安放得明显，慌乱的震颤着，几位哥哥的话题瞬间从失笑着讨论田柾国到底有多喜欢IU变为了——

　　“柾国是不是有点紧张？”

　　这是听过田柾国歌声的金南俊。

　　“他的拍子刚才错了。”

　　这是作为Popping舞者，纵使在沉默，却也在关注弟弟的郑号锡。

　　“声音还在抖。”

　　这是将目光移到台上的申煜月。

　　“他太僵硬了……”

　　即便是还没正式加入团队的金硕珍都能看出，田柾国怎的紧张一个词可以形容，完全就是僵住了才对。

　　闵玧其皱眉：“我记得他在课上……”应该不是这样。

　　不过闵玧其很快就收了声，视线下意识瞥向申煜月的侧脸。

　　果不其然，坐在他身侧的少年迅速抬手抓住了田柾国的注意。

　　那道视线迫不及待的偏向细瘦的腕，它轻轻晃动着，显然是在打拍子，而又因为是田柾国的独测，申煜月的歌声仅限于头腔间的共鸣。

　　细微的。

　　“纵有千言万语，梦里也只将你追寻。”

　　宛如无数蝴蝶在胃袋里扇动。

　　“不想听到逃避我眼神的你，说着为时已经太晚。”

　　在田柾国逐渐轻盈的嗓音里，只有他们这排能注意到背景里申煜月的和音。

　　“Wow~”

　　金南俊创作的本能发作，又默默在笔记上添了一个点，情不自禁赞叹了一句：“做得不错啊煜月，和柾国居然这么适配。”

　　适配。

　　这个词很微妙。

　　可以指代申煜月插入的时机恰当，也可以指代他们音色的般配，更可以指代申煜月的态度。

　　金硕珍不免意识到申煜月自我介绍时对着他的那句“我的弟弟”有多重的分量。

　　真的是哥哥啊……

　　不论田柾国如何变换，他的音调始终比田柾国的高一点，清澈柔软的声线像是包容鸟儿翱翔的穹顶。

　　郑号锡此刻居然有点庆幸自己不像在JYP时学着Vocal，毕竟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和申煜月争论定位。

　　更关键的，申煜月是坐着直接爬上女生的key。

　　懂点基础声乐的应该都知道男生想要唱到这种程度有多困难，可看他轻轻松松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模样，甚至好像还有余力再升几个key。

　　唱过半，申煜月正想放下手，却看到进入副歌的田柾国不明原因的顿了顿，心中不由一惊，又立刻将缩回一半的手停下，继续打着拍子。

　　不过他这回没有唱，而是专注地听着田柾国歌声。

　　金硕珍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小小的互动，奇异的情绪开始侵袭犹豫。

　　他仰望着。

　　台上少年的笑容指向性太过明显，亮亮的双眼像是夏日映照出斑斓光影的水洼，一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热烈从田柾国的身上迸发，连带着那点燃的引信一路烧到了他这里。

　　金硕珍的思绪忽然被这火星烫得短暂的空白了一下，忍不住关注起自身在这场中的格格不入。

　　几位都是出于热爱。

　　那么金硕珍呢？

　　他开始追究起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然后又记起柾国这小孩儿的诚挚邀请，最终不得不回想起方时赫和他的那场谈话。

　　「如果不做演员，金硕珍xi会做些什么呢？」

　　他记得当时自己平静的回应。

　　「那应该会成为一名职员。」

　　跨国企业也好，还是本国公司也好，大概率与他的父母一样。

　　金硕珍从来就没有做过自己演员一定会成功的梦，他规划过自己后来的职业，也是因为在保送时更熟悉哥哥，才选择有家人所在的建国大学。

　　仔细想来，他好像没有什么足够称得上是热爱的东西，演戏或许有占一部分，但也少不了他的再三权衡。

　　金硕珍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并满足于这份幸福。

　　因为他是被爱意包围的孩子，所以不需要用其他方面的情感填满自己。

　　因为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够自洽，所以才有了试试不同人生的想法。

　　因为演员是最好的途径，所以选择了电影专业。

　　但演员是唯一的方法吗？

　　不一定。

　　金硕珍心里是清楚的。

　　是他自有一份傲气，是他不愿意将就的心态，是他清楚的知道娱乐圈里的鄙视链。

　　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到大学才肯接受试镜邀约？从前没有人邀请他拍摄那种小剧本？除开SM和Big Hit没有其他公司给他递名片吗？

　　都有。

　　金硕珍并非规则的背书人，也不是金南俊和闵玧其那样曾经对爱豆这份职业持有偏见的其中一员。

　　娱乐圈内路数百花齐放，他只是坦然的选择了一条更为宽阔的道路。

　　演员是上游，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只是职员吗？」

　　方时赫仍旧笑眯眯的，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因为金硕珍的这句话就变了脸色，好似要在练习生面前保持着一张亲和的假面。

　　「有什么问题吗？」

　　金硕珍却不敢真的放肆，恭敬又疏离地眯起眼笑了笑：「如果不成为演员的话，回归正常生活也不错。」

　　如出一辙的唇角弧度上，他们两个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着某种相似的特质。

　　「爱豆怎么样？」

　　出人意料的，或许是算到了金硕珍不会顺着他的谈话节奏，方时赫选择了直球。

　　这让原本以为话题要好久才能迂回的达到领导目的的金硕珍愣了一下，想起那名同样不按套路出牌的星探，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方先生……你要知道，我是以演员的身份签入你司的。」

　　「又不是不可以改，年轻人别这么死板嘛。」

　　他说着，毫不避讳的在金硕珍的视线下掏出两份合同，摆在办公桌正中央。

　　「好几天了，你应该见过煜月那孩子，他也是在我这儿从演员转为练习生的。」

　　「是吗？」

　　金硕珍迟疑，这些郑号锡他们确实没有和他说过。

　　「是啊，去年一进来就被李敏镐新剧的导演定下了。」

　　这倒是。

　　后来的申煜月也和金硕珍提过，那段时间正好刚从泰国拍戏回来。

　　金硕珍也经常和申煜月在课上互相学习，他不是科班出身，因此没有金硕珍在校园里见到的条条框框，从来都是说开就开，进入情绪得飞快，导致金硕珍这个正统的学院派反而有些捉襟见肘。

　　他就说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新手，

　　原来是钻石装青铜，来鱼塘炸鱼来了。

　　额角一抽，金硕珍的心防也卸下大半，拧着眉头犹豫地问道：「我能问问他……为什么会放弃演员吗？」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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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现实里一直不太理解金硕珍为什么会加入大黑，他是建国大学电影专业高材生，又有优渥的家境，只要按照正常的路继续走下去，不是没有办法成功，但那个时候他就是签了大黑的练习生的合同，退一步来说，他就算以演员的名义被大黑骗进了公司，也大可以直接解约跑路去别的公司呀，毕竟这时候演员部解散，应该算是公司经营不善。
这让我对他演戏的热爱产生了一点更深层次思考，或许金硕珍是某种躺平人设也不一定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会站上爱豆这个舞台，我觉得他也并非没有野心，写这章的时候我也突然get到了硕珍哥的矛盾之处，虽然他表现的真的很平和，但我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人才，就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一份傲气。
因此方时赫，不是，不存在的第三人——我会给金硕珍一个不得不加入大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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