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World》鸩远

19、申煜月:可是他叫我前辈诶

　　＊27＊

　　“煜月，我回……？”

　　四目相对，唯有余下淡淡的尴尬。

　　身上挎着大包小包的郑号锡与躺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闵玧其之间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住了，室内没有第三个人，换而言之——

　　申煜月居然第一次没有出现在他俩之间。

　　郑号锡的那一声招呼也卡在了喉咙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拎着一个大袋子走到闵玧其面前，平静的微笑道:“哥吃了吗？”

　　他是从早上开始坐的车，现下抵达宿舍正好是中午的饭点，本来是想给申煜月一个惊喜，才没提前打招呼，没想到倒是给自己了一个‘惊喜’。

　　闵玧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处，或者说最近因为他的情绪不太好，除了申煜月，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他的冷淡，金南俊为此没少被他输出过观点，但他多少能感觉到闵玧其的异常，也没怎么在他面前多晃悠，理性的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郑号锡察觉到了吗？

　　当然。

　　纵使他和闵玧其目前算不上非常熟悉的朋友，然而朝夕相处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位哥哥别别扭扭的态度，其实宿舍里，他们两个的年龄算是最接近的了，按理来说也应该更能聊得来，但两个内敛的人反而一直没能碰撞出火花，反而一个躲一个，究其原因甚至已经不是最开始的申煜月。

　　仿佛无用的较劲，又或者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同陌生人相处时，他们都习惯用潜藏着攻击性的一面对着彼此，郑号锡冷起脸来其实也很有威慑力，他的性格有些时候就像他的舞蹈，大开大合的动作藏着收放自如的力道，追求稳扎稳打的方向。

　　在没能确定另一个人的态度前，他的示好就像没有着力点的纸飞机，一路腾飞，却还要担心落地。

　　闵玧其，或者是因为最初的确察觉到了自己冷淡得怪异，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后来又因为郑号锡主动黏着申煜月而放弃跟他搭话，反正不冷不热的就像他以前相处过的那些同事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不确定郑号锡会不会出道。

　　虽然他是方时赫亲自挖过来的。

　　“这是我妈妈让我带的一些菜，如果哥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郑号锡再次做出友善的邀请。

　　闵玧其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从窄小的椅子上直起身，厨房还有申煜月出门前蒸的米饭，他就是怕闵玧其趁他不在又开始作践自己的身体，还做了一菜一汤，谁料闵玧其一个人没什么食欲，压根没打算吃，准备拿来当晚餐糊弄过去。

　　结果被郑号锡抓个正着。

　　闵玧其摸出两副碗筷，乘好两碗饭，看了一会儿放在台面上的一菜一汤，还是收好放进了冰箱。

　　没管郑号锡看见他手里两碗饭的惊讶，他将其中一碗放在对面，待郑号锡安静坐下之后才问道:“怎么回来了？假期不打算好好玩吗？”

　　意外的平和。

　　郑号锡拿着筷子，微微一笑:“因为实在不放心你们两个在宿舍里。”

　　闵玧其不置可否地夹了一筷子打包盒里的菜，塞进嘴里的一瞬间就僵住了，对面的郑号锡还以为不合他的口味，皱着眉正要将盒子移开，却看到闵玧其快速眨了眨眼，咽下了。

　　“没事，阿姨的手艺很好……”

　　就是让闵玧其想起了留在大邱的那对夫妻。

　　他的任性真的结束了。
　　但……他的叛逆好像还在继续。

　　要妥协吗？
　　他不想。

　　第一年没有他们的陪伴，这样的时间还会有很久吧？

　　也不知道申煜月那小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郑号锡还是不怎么相信，但观察了两眼确定闵玧其没露出抗拒的表情，才松开手。

　　如何快速打开一个话题？
　　只要一个人愿意当桥梁。

　　闵玧其被郑号锡脸上的小心翼翼逗笑:“好奇我和他为什么都不回去？”

　　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是以前，郑号锡在闵玧其开口之前就会否认，但他经历过申煜月的那段过往，只觉得自己无动于衷的态度过于伤人，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补充了一句。

　　“哥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的。”

　　闵玧其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很普通的，有些人在现实，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了而已。

　　“家里人不同意我走这条路，我跑出来了。”

　　一言蔽之的苦涩。

　　闵玧其说这话时甚至还是笑着的，含着一大团塞进嘴里的米饭，筷子差点捅到嗓子眼，某种情绪好像顺着食道倒灌进胃里，让他不由感到一丝微妙的咸腥。

　　好像泪水的味道。

　　但他并没有在他人面前落泪的习惯。

　　郑号锡露出片刻的惊愕，或许是闵玧其身上和申煜月如出一辙的社畜气息，他确实往不好的地方想过，但他顶多猜测闵玧其与家里不合，从来没想过闵玧其能拼到这种地步。

　　其实也是因为郑号锡来的时间太短，和闵玧其的交集都没有宿舍里另两位多，金南俊不是个喜欢会和别人谈论隐私的人，更何况还没有征得闵玧其的同意，申煜月则是干脆没想起来，他自己的背景都没弄清楚，又怎么会花费时间和郑号锡科普闵玧其的现状。

　　再说了，这种事随意说给别人听不太好吧？闵玧其被他申煜月撞见是一回事，他申煜月再拿这回事说给郑号锡听就很有问题了啊。

　　游戏最忌讳这种拿着一个人的伤痛去套另一个人的好感，而且申煜月也讨厌无知无觉被怜悯的目光包围，好像一瞬就能将他置于低谷，所有好意都被冠以施舍的名义。

　　“至于煜月……”

　　闵玧其舒展起眉头:“我没问过。”
　　他自己都不回家，为什么要追究申煜月？

　　郑号锡有些惊讶:“哥也不知道吗？”
　　他本以为闵玧其会多少知道些申煜月的家庭背景。

　　“我只知道他有个亲戚是开酒吧的。”

　　仔细想想，申煜月的构成好像也不太简单，从只言片语拼凑出的少年带着满满的违和感，强烈的神秘色彩时常笼罩在他周身，仿佛无形隔离开外人窥视的视线，如同那个隔岸的国家。

　　闵玧其记得申煜月说过自己在韩国生活过十年，居然根本没留下多少痕迹。

　　一个人的经历多少会从言语中透露出多少，就像交换信息，这也是一种示好的信号，你总会从自己的圈内得到一些新鲜空气。

　　但申煜月……

　　朋友？没提过。
　　家人？没提过。
　　社会关系？勉强算上现在的他们。

　　之前呢？

　　“是我无意间听到的。”
　　不然也不会有老板敢收这么小的员工。

　　闵玧其开始回忆。

　　好在申煜月那段时间留给闵玧其的印象太过深刻，不需要他多加费力，就能找出那几个片段。

　　五光十色的房间内，身着黑白侍者服的少年像是上世纪的默片，他的一举一动在闵玧其的眼里如同带着老旧的电影滤镜，为了掩饰自己面容的口罩在那一刻仿佛化为了只让人专注于他双眼的道具，那片凝固的海在他深色的瞳仁里缓慢流动，像是一个巨大而又静谧的缺口。

　　四周哄笑的同事围绕着他，夹杂着好意或是戏谑的讽刺，显然，他正在被嫉妒着。

　　至于嫉妒什么，闵玧其也不明白。

　　他被拥在人群里，轻声唱着:「You Can Fly Higher 你和我都是独一无二的。」

　　少年大概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接下来到候场，他都在注视着闵玧其。

　　直到闵玧其灌完一瓶矿泉水，缓解完嗓子冒烟的状态再次打算登台时，他的手突然被少年一拽，紧接着，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眼前一花，他被带着突破人群，一路跑到员工后门直通的小巷。

　　接近凌晨的夜晚很黑，零星的光芒挂在天际反而像是接触不良似的，微弱的白在整张画布中几近被同化，躲在墙角旁的野猫发出被惊吓到的呼噜声，闵玧其跟在少年身后的步伐踉踉跄跄，时不时踢到一些被人扔到路上的垃圾。

　　「等等等等！」

　　好歹是校篮球队出身，不至于因为这点距离气喘吁吁，但闵玧其搞不懂他们逃离的理由是什么，他抓住少年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强制自己放慢步伐，差点反被拉得一个趔趄，于是他极快的问出那句疑惑。

　　「发生什么了？」

　　身前的少年也配合的跟着放慢步子，但可能因为距离酒吧还不是很远，他仍旧拽着闵玧其坚持走了起来，为了示意自己有在听他说话，少年侧过脸。

　　闵玧其这才发现他的口罩已经摘了一半，唇瓣在寡淡的色彩下秾丽得格格不入，宛如在夜色中迎风绽放的玫瑰。

　　他该是热情的，用那双眼，用突兀但不令人反感的举动，但削薄的下半张脸又让他看起来竟然透着一股被长久浸泡在冰凉中的冷漠。

　　「你是未成年吧？」

　　闵玧其的眼神有一瞬间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老板同意了。」

　　「我知道。」

　　少年没有过多争辩，只是指了指他们对面路口前那辆闪着红蓝大灯的警车，闵玧其的心中狠狠一跳，抓着他的手不由沁出些许冷汗，

　　虽然闵玧其只是想要赚钱，可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自己来应聘的后果，也是这家店老板足够好意，才会收留他还给开工资，如果被警察查到，他自己还好，但老板绝对会遭受无妄之灾。

　　想到这，那种后怕仍旧回荡在闵玧其心间。

　　「谢谢前辈。」

　　社会经验很足的闵玧其谨慎的选择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称呼，道完谢了才仔细看了看少年稚嫩的脸，然后，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也不大，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你……」

　　闵玧其张嘴又闭上。

　　‘嗡——嗡嗡——’

　　震动声是从少年身上传来的，他没让闵玧其看太久，放慢速度之后又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带了回去，走到一旁准备接听电话。

　　「喂？」

　　「我们出来了。」

　　少年没有那种要防着别人的意识，只是走了两三步，便停在了闵玧其正前方，他的目光还是驻留在闵玧其身上。

　　「嗯，小叔你别担心，还是好好留在店里吧。」

　　「等会儿我跟他一起回去，我们先在后面待会儿。」

　　他……不会是以为自己怕黑吧？

　　这样的想法自顾自的钻进闵玧其的脑海，在少年第五次捕捉到他的视线轻飘飘地摆了摆手证明自己还在这里之后被证实，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低低笑了一声。

　　「……好奇怪？」

　　但好像也不赖。

　　他在黑暗中被那道目光包裹，切身体会过在他人眼里存在。

　　如此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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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申煜月:我承认你的小把戏有勾引到我
金南俊:？亲故为什么不叫我
是活在记忆中还会乖乖叫前辈的其其猫一枚呀～等到后来知道煜月的年龄就死活不肯叫了kkkkk
今天的939495有熊熊的戏份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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