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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柳岸接过儿子手中的青字令牌仔细看了看,又递还给他: “从质地来看应该是出自铜铃山的矿,这种矿确实是皇室专供,不过这些年我已经不太管生意上的事情,你最好问一下你弟......问一下君归......横波吧。”

      君归是柳岸为柳横波取的字,其中的深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当初为了这个字,柳横塘就跟自己老爹很是闹了一场。他八岁丧母,母亲去世一个月后柳岸领了一个叫敏君的女子进府,虽然没有说是柳府的夫人,但是柳岸并无其他妾室,这个女子也就成了名义上的柳夫人,而女子的儿子也就是柳横波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柳府的二少爷,和柳横塘的眼中钉。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父爱被夺走而吃醋的小孩儿,但是柳横波母子进门的时间离自己母亲去世的时间太近,再加上柳横波只比他小三个月,他听说母亲怀他时身体极弱,大夫不建议她要孩子,但是她为了父亲坚持了下来。他一想到柳岸在自己母亲最艰难的时候居然跟其他女人鬼混,他就说不出来的恶心。

      柳横塘从来不承认柳横波是自己的弟弟,也从来不叫柳横波的字,他觉得那个字是对他和母亲的羞辱。对于柳岸,他也不怎么搭理。自从柳横波母子来后,柳横塘就从远近闻名的神童变成了猫嫌狗憎的纨绔。

      十八岁的时候苍梧山来中州选拔弟子,柳横塘趁机离开了这个家,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了,柳横塘还是十八岁的模样,但是柳岸已经垂垂老矣,而柳横波也蓄起了胡须,不算年轻了。

      那些陈年的老事,突然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也不是原谅,就是算了。

      那是一种在时间的碾压之下支离破碎的心情,已经没有必要再重新拾起了。连着血脉的恨在死亡面前太微不足道了。

      辞别了柳岸,柳横塘走到了柳横波的住处酹月堂。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现在正在书房,请稍后。”才走到酹月堂的门口,柳横塘就被一个侍卫拦了下来。

      你看,这就是柳横塘讨厌柳横波的原因,明明这是他的家,却搞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柳横塘轻声喝道: “让开。”

      “这位公子,请不要为难小的。”侍卫伸着手,寸步不让。

      柳横塘不再废话,一个定身咒就将侍卫钉在了原地,自己则直接推开了酹月堂的书房。

      柳横波手中持卷,听到声音从手中的书中抬起眼来: “什么事?”

      柳横塘腻味柳横波这种故作镇定的假惺惺,他是可以不在乎过去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喜欢柳横波这个人。但是一想到自己到底是来求人的,也不好态度太恶劣。他缓了缓情绪,从怀中掏出青字令牌扔在柳横波的书桌上,语气生硬的说: “看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出来的?”

      柳横塘嘴角勾了勾: “你这是在求我?”

      柳横塘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一样: “我求你?你做梦吧你!”

      柳横波用下巴点了一下令牌的方向: “那你是在做什么?”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让你看一下令牌来自哪里?”

      “你这个态度,我不想看。”

      “你......”柳横塘气死了,从书桌上抓起令牌,提腿就走: “不看就不看,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哼!”

      “拿来吧。”柳横塘的脚刚迈过门槛,身后就传来柳横波无奈的声音。

      柳横塘脚步一顿,转过身去: “是你求我给你看的,要是看得不准,你信不信我揍你?”

      柳横波敷衍的回答道: “是是是,是我求你,我求你给我长长见识,行了吧?”一边接过柳横塘手中的令牌。

      待他看清令牌的样式,他脸色一肃: “这令牌你从哪里得来的?”

      柳横塘说: “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柳横波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哥哥就是个爱抬杠的小傻子,自己跟他计较什么: “你这块令牌的样式和材质,我只见过一次,是在八皇子夏玄卿的府上。”

      “八皇子?”柳横塘重复道。他离开中洲实在是太久了,不记得是不是有个什么八皇子。 “这个八皇子是什么人?”

      柳横波说: “一个疯子。”

      柳横塘注意到他的眼中带着厌恶。

      柳府,客房。

      李西楼问: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接触到八皇子呢?这个八皇子已经开府了吗?”

      柳横塘摇了摇头: “没有,原本按照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可以出宫开府了,但是好像是听说身子弱,所以太后做主,让他仍旧住在宫中的景泰殿。”

      桑田田问: “那我们怎么才能进入皇宫呢?”

      应长天说此行的重点是中洲皇室,现在这块令牌的出现也表示此行的目的地是中洲皇宫,但是怎么进入中洲皇宫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看着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柳横塘捂住自己小心脏,伤心的说道: “你们为什么总是忘记我天下第一有钱人的身份呢?”

      陈殷撇了撇嘴: “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你能进皇宫?”

      柳横塘有些震惊: “陈殷,这话桑田田说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说?作为一个有钱人,特别是作为一个皇商,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我的钞能力?”

      陈殷不屑的说: “怎么,你是准备去贿赂城门守卫?”

      柳横塘摇了摇头: “算了,跟我走,让你们长长见识。”

      是夜,桑田田看着不远处的内务府门房,顶着一脖子的冷风,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皱着眉头问: “师弟,这就是你说的带我们长见识?”

      陈殷也异常气愤的质问道: “你的钞能力,就是让我们进皇宫来做太监?”

      柳横塘哽着脖子挣扎道: “做太监怎么啦?”

      桑田田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有人来了。”

      原来这是各殿来挑侍从的日子。柳横波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告诉柳横塘要进入皇宫最近的一个机会就是趁着各宫挑选侍从的机会进去,柳横塘也是进了宫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安排成了小太监。

      妈的,柳横波,老子跟你势不两立,亏我之前看到你积极帮忙的样子还准备原谅你了。

      一个穿着青色团花襦裙的姑姑走了过来,看着柳横塘四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估计是看几人实在长得太好,有些挑花了眼。

      她看了看柳横塘: “哟,长得还挺俊,有什么特长啊?”

      柳横塘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论剑法吧,别说云中君了,自己连陈殷也赶不上,论阵法,自己跟桑田田那更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论武力值,自己还比不上新来那个水云岑,论做生意吧,虽然他不承认,但是确实不及柳横波,这么一想,柳横塘悲从中来,愤愤的说道: “我......我命特长。”

      表情严肃的女子眉毛抬了抬,冷笑道: “呵,你命长不长,你说了可不算!”说完指着柳横塘对身边的太监说道: “就他了吧,既然命长,那就让殿下多玩儿几天吧,最近人死得太多了些。”

      陈殷、桑田田、水云岑、李西楼成功落选。柳横塘有合理理由怀疑他们是故意的。

      李西楼扯了扯自己身上娘兮兮的太监服: “不是,我落选,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三个为什么会被淘汰呢?”

      陈殷拉着一张晚娘脸。

      李西楼噎了一下: “好吧,你也正常。”

      他又转头看向桑田田和水云岑: “你们呢?”

      桑田田无辜的说: “因为她说每个月只有一两银子,还不够我买一块空的阵盘呢,所以我拒绝了她。”

      水云岑气哼哼的说: “她丑,还想摸我。”

      所以你是准备打人家吗?

      妈的,自己这群师弟师妹都是些神马玩意儿。

      桑田田看着气氛有些冷清了,赶紧说道: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干回老本行吧。”

      陈殷和水云岑眼睛一亮,这可比选太监容易多了。

      李西楼疑惑的看着突然干劲儿满满的师妹及师妹夫,总感觉他们口中的老本行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

      中洲皇宫景泰殿。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斜倚在轮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心不在焉的说: “说个笑话来听听。”

      柳横塘脸上笑嘻嘻,心中哭唧唧,自己会屁个笑话,自己现在穿着这身太监服站在这里就他妈的是个笑话。

      男子等了半天不见柳横塘开口,不耐烦的说道: “枫溪姑姑不是说你会说笑才带你回来的吗?怎么,不会?”

      柳横塘:什么会说笑,老子说的是事实好吗?作为一个修仙者,命长就是天赋,好吗?

      但是这话他现在不敢说,只能尴尬的笑道: “奴婢不会......”

      男子脸上有些腻味,不耐烦的说道: “不会还留着舌头干什么,割了吧。”

      男子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袖中露出的匕首在烛光中闪着嗜血的光。

      柳横塘顿时傻眼,元婴修士,妈呀,这八皇子身边怎么会有元婴修士,吾命休矣。

      男子也就是八皇子夏玄卿伸出白得发青的手指点了点柳横塘的方向: “割了他舌头。”

      黑袍男子走到柳横塘身边,掐住柳横塘的下巴,逼他伸出舌头,柳横塘一个金丹中期修士在他的手中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他一边用手抓住黑袍男子的手试图挥开,一边摇头: “奴婢......不会讲......笑话是不......不可能的,我会......我会啊。”

      夏玄卿恹恹的摸了摸怀中的白猫: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了。”

      柳横塘:妈的,这个变态。

      柳横塘挣扎间一个东西从袖间跌落,哐当一声扎到地上。一句“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突兀的响起。

      夏玄卿低头看去,是一个青铜材质的八卦盘一样的东西。

      柳横塘余光中看到夏玄卿突然放光的眼睛,挣扎着说道: “这个,这个......可以......可以骂人,帮你......帮你骂人。”

      夏玄卿眼睛扫了一眼东西,眼中来了兴致,他冲黑袍男子摆了摆手,黑袍男子右手一松,便退入了黑暗中。 “说说吧,怎么用?”

      柳横塘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你点一下......点一下中间的按钮,它就......就可以骂人......循环骂人。”

      夏玄卿接过柳横塘手中的阵盘,又唤了一个太监上来,小太监哆哆嗦嗦的点了一下阵盘中心的按钮,阵盘中就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骂人之声: “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我看你就是王八无耻”、“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舌如簧,颜之厚矣”、“如此之人,何不溺以自照”......

      一声声骂人的声音从阵器中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有声音浑厚的、有尖利刻薄的,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老者的、也有少年的,有中洲都城官话、也有下里巴人的土话,有些能听懂、有些模模糊糊,听的就是个情绪。反正就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

      夏玄卿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听过,但是像这种市井的粗俗之语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高兴的举起阵盘把它放到耳边,听到动人处还会拍案叫绝: “哈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对!” 、 “该骂!” 、 “混账!”

      烛光下,夏玄卿白中带青的皮肤笑得扭曲又狠戾,像是深海阴冷的水鬼,让柳横塘无端升起一股寒气。

      这件阵器是桑田田做给自己的言灵阵器,主要是通过骂人的话来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待对手精神被重创,神识被攻破之际,一举击杀对方。不过这是一个失败品,桑田田准备销毁,柳横塘觉得好玩儿,便放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中,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疯子才能理解疯子吗?那桑田田岂不是也是跟夏玄卿一样的变态?柳横塘心中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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