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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你发现没有?”柳横塘悄悄跟桑田田传音。

      “发现什么?”桑田田看着星星眼的水云岑,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的灵力里边隐隐好像有苍梧山的气息。”柳横塘奇怪道。柳横塘作为剑修,对灵力的判断比桑田田要敏锐得多。 “带他一起走。”

      桑田田看了看陈殷,陈殷点了点头。

      她又转头看向水云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温声说道: “既然你能自己保护自己,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看着水云岑瞬间开心的脸,桑田田觉得自己有点渣。

      于是三人一魔一妖踏上了寻人之路。

      “甜甜,你要找什么人啊?”趁着大家休息,水云岑轻声问道。

      “很重要的人。”桑田田正在打坐,听见水云岑的问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桑田田睁开眼睛,看到了水云岑气哼哼的包子脸,他手中的狗尾巴草已经被捏到变了形,她不由得好笑: “是我小爹爹。”

      “小爹爹?”水云岑扔掉手中已经变形的狗尾巴草,转过头看着桑田田。

      桑田田笑了笑,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 “是的。”

      她搓了搓刚刚捏过水云岑脸颊的手指,果然手感跟想象的一样,软软的,滑滑的。

      “那两个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我们这还有两个单身狗呢。”柳横塘吐出口中的野草,不满。

      “那你带上你的狗胆去提醒啊。”陈殷擦着自己的双罄,眼皮也未抬一下,眼不见心为静。

      “那还是算了,我还得靠田田的阵法和符篆活命呢,再说了,她家那位感觉也不太好惹。”柳横塘重新取了一根草茎,躺在草地上嚼了起来。

      “出息。”陈殷翻了个白眼。

      桑田田递给水云岑一些灵果,让他自己先解决温饱问题,便看向陈殷和柳横塘: “对了,我们分开之后,你们遇到什么了吗?”

      在这里停留了好几天了,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哟哟哟,终于想到我们了。”柳横塘翻身坐了起来,夸张。

      “费什么话?”桑田田一巴掌拍在柳横塘的后脑勺上。

      “果然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师姐之前还说人家是你的心肝宝贝儿甜蜜饯儿呢,现在才几天,有了岑岑,就不要塘塘了。”柳横塘双手捂脸,假装伤心。

      水云岑一听这话,灵果也不吃了,只跑到桑田田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警惕的瞪着柳横塘。

      桑田田抽出玉尺冲柳横塘警告性的点了点,柳横塘立马投降,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开玩笑,整个苍梧山的弟子,谁不怕桑田田的玉尺。那玩意儿就是个绞肉机,不管你是仙是魔,是人是妖,都是有来无回。

      解决完柳横塘,桑田田安抚性的拍了拍水云岑的手,温和的说: “我没有说过。”

      水云岑瞅了瞅柳横塘,又瞅了瞅桑田田,决定暂时相信桑田田,于是他点了点头,冲柳横塘哼了一声,他决定了,以后他得看着点儿甜甜这个长着妖精脸的师兄。  

      桑田田无奈的看着严防死守的水云岑,无语凝噎,半晌才说回正事儿: “我觉得梁令仪的反应有点奇怪,复活孟姬绝对不是修真界和人界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们应该保守秘密才是,但是他们既然有这么大一个秘密要隐瞒,又为什么一定要招惹上苍梧山呢?苍梧山作为正道魁首,不可能不对此进行制裁。那这样来看,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个假的梁令仪与真的梁令仪不是一伙的。”

      “这个不是很明显吗?他是陈如嫡派来协助梁令仪的咒术师,自然是站在陈如嫡一边的。”柳横塘凑过来说道。

      “也不一定,就像刚才说的,如果他跟陈如嫡一伙儿,就不会招惹苍梧山,更不会让我们直达栖梧山。”桑田田回答。

      “那他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柳横塘问。

      陈殷不屑的说: “谁是鹬蚌,谁是渔翁,尚未可知。”

      “陈殷说的没错。咱们苍梧山什么时候成为过鱼肉的?”柳横塘斗争昂扬。

      “不可轻敌。”桑田田举了举右手,嘈杂声又低了下去。

      “那这个假的梁令仪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呢?”柳横塘又问。

      “关于这个假的梁令仪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想,我们在城主府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灵力受限,说明梁令仪并不想让人发现他修的这条地道,而这个假的梁令仪却知道,说明他跟梁令仪关系密切,要么是家人,要么是高级幕僚,家人的可能性更高,他的嗓音和身高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子,梁令仪的女性亲属,且在问心宗修习咒术,这个应该不难查。”桑田田说。

      “很多年前,我听我祖父曾经提过一句,梁雪辞有个女儿在修习咒术。”陈殷回答道。符咒是山、医、卜、命、相、五术之根本,因此有医药传承的家族一般都会对符咒相关的知识有一定的了解,同时符咒也是长留峰医修的必修课。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桑田田问道。

      陈殷回答道: “刚才大家讨论身体发肤的问题,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祖父提起有一个修献祭咒的人,各位师兄师姐师叔也知道,献祭咒是以自身血肉为祭,获取咒力的做法,献祭过程也极其残忍,当时我祖父就以此来教育我们,再大的仇恨都不能用伤害自己来复仇。因此我印象很深刻,我记得那个人是叫梁......梁什么京好像,是三个字的?”

      “梁京瑶。”桑田田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梁京瑶。

      “田田,你认识这个梁京瑶?”柳横塘问。

      “不仅我认识,你们也认识。”桑田田说。

      众人大吃一惊。

      “他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玉京箫’。”桑田田眼神晦涩。

      “什么?”

      “‘玉京箫’不是音律教习的外号吗?”

      “对啊对啊,但是教习的名字不是叫秋鸣蝉吗?”

      “教习会咒术吗?”

      “我有次看到教习的手上包扎了一下,还隐隐渗出血来,教习说她是不小心磕到了,难道是因为咒术的原因吗?”

      “但是教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陈殷问道。

      桑田田说: “我估计跟这个山洞有关。”

      “我们掉到了山洞的底部,从洞穴的构造和挖掘方式来看,好像是寻灵形成的洞穴?”陈殷之前就想跟桑田田说这个事情,奈何柳横塘那个混蛋一直在插科打诨。

      “寻灵?”桑田田重复了一遍。

      寻灵是寻找灵脉的简称,修仙主要靠的就是灵气,空气中的灵气其实是很少的,因此大部分的灵力来源主要是灵脉,灵脉是汇聚天地之气形成的山脉或者水脉,其中以山脉居多,比如苍梧山就是一处灵脉。

      灵脉的重要性就催生了寻灵师这个职业,这些寻灵师用风角、望气、遁甲、六壬、太一之类的术数寻找灵脉,然后卖给修仙宗门。

      很多修仙宗门也有自己的寻灵师,但更多的是被修仙宗门鼓动的普通人,这些人常年跋山涉水、餐风露宿,就是为了一朝找到灵脉之后,可以发一笔横财。

      栖梧山地处西部要冲,寻灵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在这里发现寻灵师挖掘的洞穴也很正常,但是挖到这么大就很奇怪了,而且这个洞穴还布置了斩月弑龙阵,普通的寻灵师不可能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做这些事情。

      “你在洞穴底部找到了斩月弑龙阵?”陈殷脸色发白。

      “没错。”桑田田觉得陈殷的反应奇怪。

      “我也觉得这地方怪怪的。第一是薄落城城主府为什么有一条通往栖霞山的路?从这个洞穴的植物生长的情况来看,修建时间已经很久了,斩月弑龙阵也不像是近十年才有的,从这一点来讲,薄落城本身或者说当年建城的梁雪辞就很可疑;

      第二是那个假的梁令仪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引我们到栖霞山来,即便不让我们掉落到这个洞穴,我们后天也会跟随那些器官一起来栖梧山,这一行程并不难猜,他不可能想不到,那他到底在急什么?”柳横塘分析道。

      “不对。”一个冷静的声音说。

      众人的眼光纷纷望过去,柳横塘靠着树上: “哪里不对?”

      “他不是引我们来栖霞山,他是引我们来看斩月弑龙阵。”桑田田双手抱在胸前,慢慢: “我们被利用了。斩月弑龙阵被破了。”

      “什么?”陈殷手一抖,双罄碰撞在一起,发出强烈的声波,震得两岸草木东歪西倒。

      柳横塘也发现了陈殷的不对劲儿: “你知道这个阵法。”

      陈殷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听我祖父提过。”

      “问心宗陈问秋?”柳横塘听过孟姬的故事之后,对陈问秋不怎么看得上,也就开始直呼其名了。

      陈殷也不在乎柳横塘的态度,她也不怎么喜欢自己那个偏执的祖父: “我也不记得是在什么情景下说的了,只记得他说过斩月弑龙阵是镇压世间至恶的。这世上只有一人在一千年之前曾经成功布过这个阵。”

      “布阵人是谁?”柳横塘问。

      “龙回太子的父亲。”陈殷答道。

      “青帝鱼凫?”柳横塘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青帝怎么会跟薄落城扯上关系呢?

      桑田田瞥了一眼正在专心吃灵果对谈话内容毫不在意的水云岑: “你祖父有说镇压的是谁吗?”

      陈殷摇摇头。

      柳横塘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的说: “一千年前这几个字让我有不好的联想。”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丹陛。”

      苍梧山弟子都知道,一千年前苍梧山遭遇了一场浩劫,在那场浩劫中,苍梧山护山大阵被毁,入山长阶上血流成河,把青色的长阶染成了血色。为了纪念在那场浩劫中牺牲的前辈,入山长阶从此之后就改名为丹陛了。

      “那个血染苍梧的人或者是什么,不会就是被镇压在这斩月弑龙阵中吧?”柳横塘颤抖着说: “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赶紧跟掌教真人联系。”桑田田镇静。

      柳横塘闻言赶紧通灵令给自己的师父抱朴真人,很快抱朴真人就出现在了通灵令的对面,柳横塘哭丧着脸: “师父,斩月弑龙阵被人破了。”

      抱朴真人没头没尾的听了这么一句,神色迷茫: “横塘,不要慌,你详细说说。”

      听完柳横塘的叙述和猜测,抱朴真人皱着眉头说: “田田,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斩月弑龙阵?”

      桑田田点了点头,并打开自己的通灵令,将之前记录的阵法的样子展示了出来。

      抱朴真人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 “其实一千年以前那场浩劫,所有的记录均被销毁,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当年我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师祖也都严令禁止谈论此事,所以这件事情在当今三界估计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陈殷,我跟你祖父联系一下,再问一问,你们自己要小心。”

      桑田田将通灵令往水云岑的方向偏了偏,冲抱朴真人使了使眼色,抱朴真人摇了摇头。

      水云岑像是没有发现似的,专注的咀嚼着桑田田给的灵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三人没有从抱朴真人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反正现在所谓的“世间至恶”还未出现,他们也只能自己小心些。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出去的路再说。

      “云岑,你知道怎么去栖霞山的思孟阁吗?”除了桑田田,陈殷和柳横塘已经把这个地方转了个遍,也没有办法走出去,与其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一个迷宫。

      水云岑听到桑田田的问话,抬起头摇了摇。

      要是他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你们为什么不问我呢?”苗苗尖细的声音在水云岑身后响了起来。

      它之前一直蹲在水云岑的身边吃灵果,三人差点忘了它,也是了,这鸟连“以身相许”都知道,估计也是一只见过世面的小鸟了。

      “那请问苗苗,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柳横塘恭敬的对苗苗鞠了一躬。

      苗苗神气的挺了挺胸脯: “我当然知道啦。你们跳起来试试。”

      跳起来?

      柳横塘反应最快,即刻招来“甘棠”,乘风御剑而起。

      甘棠剑是柳横塘拜入抱朴真人门下时,抱朴真人赠与的宝剑。

      赠剑时抱朴真人拍着拍他的肩膀,问道: “好孩子,你知道甘棠之名的来历吗?”

      柳横塘摇了摇头。

      抱朴真人看了看远处的群山,念了一首诗,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这是诗经中的《召南·甘棠》篇,是赞美召公体恤百姓疾苦,为民众排忧释纷的,当年召公就是在甘棠树下听讼决狱,也希望你以后用甘棠剑,意气纵横三千里,荡尽人间不平事。”

      柳横塘垂眸,轻拂剑匣,匣中铮然剑鸣,他紧握着这把即将跟随他一生的长剑,豪气顿生。他知道,这把剑就是柳横塘,柳横塘就是甘棠剑,从此,剑在人在,剑断人亡。握着甘棠剑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剑修的坚持,剑就是你平生所有的豪情和侠气。

      现在这把甘棠剑将带着他看这世间的痴情和罪恶,偏执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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