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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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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笼边,顾言雪施了法,将那猛虎变作人形。大汉依旧不肯叫裴鹤谦主人,被逼无奈,只得绷着脸,磕了三个头,行了主仆之礼,顾言雪这才颌首,让裴鹤谦给他扇了风、解了蛊。
裴鹤谦央告着顾言雪落了锁,亲自打开笼门,想扶那汉子出笼,却被汉子一把拍开了手去。顾言雪眉毛一立,便要发作,裴鹤谦按住他的肩头:“他已是我的仆人了,便交给我发落吧。”
顾言雪满腹狐疑,盯着裴鹤谦看了半天,见他手持折扇,一派胸有成竹的架势,才点了点头。
裴鹤谦走到大汉跟前,那汉子惧他手里的扇子,退了一步,裴鹤谦倒笑了:“我无功受了你三拜,你拍我一下,就算是两清了吧。我最敬硬汉,你又比我年长,我们也别论主仆了,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大汉闻言讶然。
“我称你一声虎兄吧。”裴鹤谦说着,一抱拳:“小弟我名叫裴鹤谦,就住在清波门边、蔡观巷内。如蒙不嫌,十日后我当备一席水酒,以待虎兄。”
汉子闻言,怔在当地:“你放我走?”
“你我既是兄弟,哪有什么放不放的?你尽可来去自便。”
大汉心中的疑云堆得半天高,不信天下间竟有此等以德报怨之人,呆望着裴鹤谦,问:“我十日后来找你,你真肯为我纾解?”
裴鹤谦冲他点了点头,汉子又去看顾言雪,只见那人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既未阻拦,也不发作。到了此时,大汉也顾不上分辨裴鹤谦是真情是假意了,趁着那难缠的狐狸发懵的当口,跃笼而出,踏了白雪枯枝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暮色之内,萧萧丛林之中。
待他跑远了,顾言雪才悠悠道:“裴公子,你这可真叫放虎归山。”
裴鹤谦笑了道:“我不缺家奴,他又是个自在惯了的,何苦强留他?”
“是,你是谦谦君子,我是卑鄙小人。”
裴鹤谦望着他,叹了口气:“何苦这么说?我虽猜不透你的心思,却也知道几分。言雪,你要他做我家奴之时,便料到我会纵他归山吧?说到底,你是用我这个‘善主’,买他一个‘甘心’。”
“哦,”顾言雪扬眉:“还有呢?”
“他是个性烈之人,吃了那些道士的亏,断不会善罢甘休,顺藤摸瓜,早晚会找上宝裘居,而这宝裘居的底细便是你想知道的。”
顾言雪哈哈一笑,跃上车去:“裴公子,我小看你了。你这君子跟我待得久了,只怕也要成个小人。”
裴鹤谦跟着上了车,从他手中接过长鞭:“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言雪按住他的手:“我要你杀人呢?”
裴鹤谦望着他,神色困惑,顾言雪笑了:“是,我怎么忘了你的天理人伦呢?你终是个君子。”
裴鹤谦刚要解释,顾言雪抓住了他的手:“不过,你这个君子还不算讨厌,”仰望林稍,食指在他掌心轻轻划过:“今夜无雪,来东厢赏月吧。”
是夜果然应了顾言雪的话,虽压了半天的暗云,雪却始终没飘下来,一勾弯月自云层后冒出个银晃晃的小尖儿来。裴鹤谦待家中人都睡下了,趁了蒙蒙月色,摸至东厢客房。进了园子却见窗内灯早就熄了,正自忐忑,却听“吱呀”一声,格子花窗悠悠推开,顾言雪着一袭月白的衫子,笑微微坐在窗台上。
裴鹤谦走到窗前,跟那人四目相对,月牙儿穿云度雾,院子里黑黢黢的,对面的人也成了个剪影,那双眼睛却是忘不掉的,所谓明如寒星,淡若前尘。裴鹤谦一抬腿,也跨上了窗台,把个人拢过来,却又不做什么,单是痴痴望着,顾言雪忽而笑了,往他眼里吹了口气,裴鹤谦下意识地闭眼,唇间贴上两瓣软腻,一如最初,寒潭冷月、美人如玉、情热似火。
裴鹤谦环住那个人,捉住他的唇,可顾言雪是暖玉,也真正是活色生香,明明拢紧了,明明含住了,却还是捉摸不定,叫人心痒难熬、把持不住。裴鹤谦想把他按在格子窗上,那人一仰脖,倒拖着他朝屋里倒去。
两人纠缠着栽下了窗台,好在临窗摆了张梨木书桌,总算接住了二人。裴鹤谦想坐起来,顾言雪拉着他不放,手指沿着他的胸膛往下爬,黑暗中,那五根指头似生了眼睛,到了腿间,直扑要害。
裴鹤谦闷哼一声,也发了疯。
“咚”水盂翻了,“砰”砚台摔在地下,冬夜的寒气里混了清冷的墨香,月夜的微光落到窗前,桌上铺开了月白的衫子、天青的长袍,乌丝散开了,肌肤晕红了,眼睛起雾了,身下的宣纸沙沙作响,淡咬轻抓、浅吟低诉,绘一场云雨、记一幅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