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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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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俱是一惊,抬眼看去,路中跪着个青衫的僮儿,“咚、咚、咚”一路膝行过来,攀住裴鹤谦的车辕便哭开了:“各位大爷,救救我家公子吧……求求你们了……”
裴鹤谦弯下腰去,扶起僮儿:“你家公子在哪儿?”
僮儿一手攥紧了裴鹤谦的袖子,一手指了路边的灌木丛道:“就在那里,您跟我去看看吧。”
裴鹤谦不疑有它,跃下车来,跟着僮儿便走,裴忠到底谨慎,紧赶两步,拦在二人跟前:“小哥,到底出什么事了?”边问话,边细细打量僮儿。
那孩子看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满面是泪,衣摆上沾满了泥污,模样虽然狼狈,长得却极是周正,齿白唇红,一双眸子又清又亮,不像是小户人家的粗使奴才。
僮儿抹了把泪,哀哀哭诉:“我跟公子上山来赏秋景,不料遇着伙强人,抢了东西不算,还把我家公子刺伤了,他……昏过去了……淌了好多血……”
裴鹤谦一听说有人受伤,忙推了僮儿道:“快带我去!”
裴忠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使眼色,从人们立时分了两拨,一半看着车马,另一半跟上裴鹤谦,将他团团护住。
众人拨开灌木,行不多远,便见那满地的黄叶间伏着个白衣人,乌发披散,看不清面目,整个人一动不动,直如死去了一般。
僮儿喊了声:“少爷”,哭着将那人扶了起来,裴鹤谦这才发现,此人腰间一片猩红,赫然插着柄短刀。
裴鹤谦凑上前去,细细验过伤处,皱了眉道:“刀伤很重,好在刺得偏了,没伤到脏腑,不然就凶险了。”言罢一抬手,吩咐从人去车里取了绷带、银针过来。
僮儿定定地望了裴鹤谦问:“您懂医术?”
裴鹤谦展眉一笑:“你家公子的性命,就包在我身上了!”说着双手一扬,撕开了那人的衣裳,先以银针刺穴,止住了血,又按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短刀拔了出来,一旁的从人忙递过绷带,帮着裴鹤谦替那公子裹好了伤处。
擦去手上的血迹,裴鹤谦探手入怀,取出个瓷瓶来,倾了颗小小的丹丸在掌心。僮儿会意,帮那公子挽起了青丝,露出张脸来,好让裴鹤谦喂药,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丝动静,僮儿疑惑,抬头一看,却见裴鹤谦直愣愣地瞪着自家的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僮儿忍住了笑,轻声咳嗽:“公子。”
裴鹤谦如梦初醒,捏住那公子的下颌,把粒丹药送进了他的口中。可这药是喂好了,裴鹤谦的手却没撤回来,惹得僮儿一阵猛咳,裴鹤谦这才笑着松了手,望了那昏迷的公子,叹道:“唐诗有云‘有妇颜如雪’,我只当是诗人杜撰,今日才知这世上真有人雪为肌骨、冰为魂魄,居然还是个男子。失态了,见谅。”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恩公不必如此。”僮儿说着,吐了吐舌头:“再者,世人初见我家少爷,多是这个模样。”
裴鹤谦也笑了:“敢问你家公子高姓大名?”
“少爷姓顾,名言雪。”
裴鹤谦眉毛一抬:“真是‘颜如雪’了?”
僮儿摇头,一本正经地告诉裴鹤谦是“言语”的“言”,可不是“颜色”的“颜”,又问了裴鹤谦的名字。裴鹤谦瞧这僮儿有趣,也问了他,这才知道他叫未央。
互通过名讳,裴鹤谦捡起那柄沾血的短刀来,递给未央:“这是你家公子的刀吧?”
未央眸光一闪:“裴公子神通,你怎么知道的?”
裴鹤谦微微笑道:“这短刀盘金丝、镶美玉,锋利不足,雅致有余,料非山贼所有,该是你家公子拿用来防身的吧,可惜反被山贼用了。”
未央接过刀来:“当时真是凶险,幸而少爷机警,抱着我滚下坡来,此处林深叶茂,山贼一时没寻见我们,及后恐是见到了你们的车队,才散了去。”说着一躬到地:“若不是遇见公子,我和少爷怕是要命丧与此。”
两人正说得热闹,一旁的裴忠插上话来:“我看你俩轻装薄履,怕是住得不远吧?”
未央点了点头:“是,我们就住在山下的白雾街。”
这话一出,众人身上都是一凛,未央却似无知无觉,冲着裴鹤谦拱手道:“我一个人背不动少爷,还请裴公子送佛送到西,帮忙将少爷送回白雾街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