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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死亡数+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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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本来以为,以自己异常的程度来看,应该一醒来就会有轮番的人围住他,逼他说明事情的。
没想到除了蝶屋的人以外,就只有村田和田中来过病房。
“说好的萩饼。”田中走进房间,将一整包萩饼放在富冈义勇的床上,有几个过载的萩饼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滚出包裹,掉到地上了,田中挤挤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说:”这可全都是给你的,要一个人好好吃完啊。”
“别胡闹,富冈才刚醒。”村田跟着走进,他狠狠拍了下田中的背,将人打了个踉跄,在对方回头报復之前开口:”我这可是在救你,万一吃出个好歹,香奈惠小姐绝对会生气的。”
“我开玩笑的。”田中心虚地移开目光,但是很快又看向富冈义勇:”但是你好歹得尝一口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带来的。”
“很辛苦吗?”富冈义勇有些困惑地歪头,如果没记错的话,蝶屋附近就有一家甜品店,如果光是拿这点东西走过来就觉得辛苦的话......富冈义勇看向田中:”你太弱了。”
“什——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可恶,白白浪费了我的好意——”
田中不晓得为什么立刻变得很生气,村田连忙按住他,不让田中在冲动之下做出殴打病患之类的事情,语速极快地向富冈义勇补充:”不是体能的问题,是最近很多人在疯抢萩饼,田中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这些。”
“为什么需要抢?”
“因为突然有谣言说,吃萩饼能变强,所以最近没有任务的队士都跑去买了,可能跟求御守差不多,只是想要个心安吧。”
村田苦笑着解释,富冈义勇恍然大悟,结合田中的举动,他推测田中是担心他,去买了萩饼,希望他能够变强......能够在鬼的手下活下来。
“谢谢你,田中。”富冈义勇真诚地道谢,田中冷静了下来了,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顺手而已,话说这东西也太多人信了,这个谣言和当初你们相信『吃萩饼就能更靠近风柱的位置』简直差不多......”
田中话讲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和村田对视一眼,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村田喃喃自语:”不会吧......”
“谣言在这么多年后,竟然变成这么可怕的版本了吗?”
——
萩饼被分给在蝶屋的人们了,分到灶门炭治郎时,对方很爽快地承认,估计是自己说出口的话造成这样的结果。
“哎呀......还想说为什么最近有点难买到萩饼,可能是我和其他队员聊天时,不小心把在不死川先生身上闻到的味道说出口,让其他人误会了。”
灶门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在和上弦之三战斗时,虽然味道很混乱,但是我确实闻到萩饼的味道,养伤的时候其他队员来探病,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把所有注意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田中沉默了一阵,很严肃地向灶门炭治郎确认:”所以吃萩饼不能增强实力,对吧?”
“啊,我想是的。”灶门炭治郎没有注意到村田努力使眼色的样子,耿直地回答:”除了不死川先生以外,其他柱身上都没有萩饼的味道。”
在村田求饶的声音中,富冈义勇很严肃地喊了声:”炭治郎。”
“是的!义勇先生!”灶门炭治郎立刻坐正,富冈义勇没有注意到对方又变回来了的称呼,皱着眉头认真地开口:”鲑鱼萝蔔也不能增强实力。”
“好的。”灶门炭治郎认真地点头:”我会转告其他人的。”
富冈义勇有不祥的预感,他欲言又止,看着灶门炭治郎真诚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将话吞回肚子里。
不久后”吃鲑鱼萝蔔会变得不擅言词”成为新的谣言,流传在鬼杀队的队员之中。
——
胡蝶忍走在蝶屋的长廊上。
她本该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几乎可以算是在这里成长的,蝶屋是她和姊姊倾注了所有情感,一同搭建起的地方。
她本该熟悉这里,像熟悉自己的胞姊那样。
可是现在......胡蝶忍垂下眼,她越是思考,便越觉得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姊姊。
上一场战斗的疑点过多,她都看在眼里,即使接踵而至的事情迷惑了大家的思绪,她依旧在冷静下来后,察觉最初的异常。
在探寻为什么能有鬼直面太阳,或是富冈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自杀之前......她该先问的是——为什么胡蝶香奈惠预料到这一切,藉由鬼的力量捎信给她,让她能及时赶上战斗。
以姊姊的能力,如果不希望她深思,那么姊姊应该在战斗之后,立刻找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她,她也会因此明白姊姊的意思,然后对鬼的事情视若无睹。
这是她们的默契,胡蝶忍从小就聪明,却始终拿自家姊姊没办法,除了约好要一起杀鬼、她要加入鬼杀队以外,姊姊稍微这样变相地撒娇,她便会受不住姊姊的要求,稀里糊涂的无视了很多事情。
本该是这样的......胡蝶忍抿起唇,心底另一道声音正在质疑,如果姊姊真的希望她忽略和鬼合作这件事情,她真的能放下吗?
胡蝶忍扪心自问,却始终得不出答案,一边是杀害了父母的恶鬼,另一边是仅剩的血亲,该选择谁......天秤不断摇摆,始终得不出结论。
姊姊是因为知道她会因此动摇,所以没有擅自帮她做决定吗?
还是说......姊姊希望透过她的决定,来给自己做出判决?
胡蝶忍握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朝胡蝶香奈惠常待的地方大步走去。
——
胡蝶香奈惠比起日式的茶道,更偏好西式的茶点一些,热水注入白色瓷器时,暖红的茶汤总能让她弯起嘴角。
当然,可能也因为她的腿让她没办法端坐在榻榻米上,自然也不可能享受茶道,相较之下更为方便的红茶便成了她的首选。
胡蝶香奈惠在终于将事情处理完、难得谧静的午后端起红茶,迎来了气势汹汹的自家妹妹。
“妳的茶要加糖吗?”胡蝶香奈惠笑脸盈盈地向胡蝶忍推出茶杯,没有招呼,也没有询问对方为何而来,好像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样子,是胡蝶忍最熟悉的模样。
而如果是姊姊熟悉的她的话......恐怕会直接一掌拍上桌子,将茶汤都震得溅上桌面,怒气冲冲地质问姊姊吧。
胡蝶忍摇头,拉开胡蝶香奈惠面前的椅子坐下,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端起茶杯,掩饰嘴角忍不住勾起的微笑。
虽然没办法彻底将军......但是至少,她要从这种地方开始扳回一城。
胡蝶忍没有一上来便直说自己的目的让胡蝶香奈惠有些意外,她难得再次发起提问,试图探寻胡蝶忍的想法:”小忍最近的任务忙吗?”
胡蝶忍扫了一眼自家姊姊,在胡蝶香奈惠看出任何想法之前,又用长长的睫毛将心绪全都掩盖住。
如果是之前的她,可能会忍不住反呛回去,毕竟自己上一个任务就是由自家姊姊告诉她的,伤情和现场状况对方也第一时间便了解得清清楚楚——战斗后倒下的几个人不久前才刚离开蝶屋,药剂都是由自家姊姊亲手调配的,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自己的任务忙不忙。
“嗯,还行。”胡蝶忍回了一声,热气蒸腾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格外清醒。
在这种时候问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话题......看来对于自己可能问出口的问题,姊姊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在意。
想要赢过姊姊不难,虽然她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只要不被姊姊的节奏牵着走就可以了。
无论是玩笑还是岔开话题......今天姊姊不交代清楚,她是不可能回去的。
“那就好,小忍要注意身体,饭要准时......”
“姊姊。”胡蝶忍打断了胡蝶香奈惠的话,将茶杯放回碟子上,瓷器碰撞的声音很轻,胡蝶香奈惠倏地安静下来,窗外小清她们和灶门家的孩子协助家务的声音格外清楚,胡蝶忍抬起眼时,甚至彷彿能听见胡蝶香奈惠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妳不愿意向我解释吗?”
没有任何铺垫,直截了当地突入主题,像胡蝶忍最擅长的刺击——胡蝶香奈惠没来由地想到这一点,而当对手意识到的时候,胡蝶忍的毒素通常已经送入鬼的身体里了。
不过胡蝶忍所使用的毒通常都源于紫藤花......会对她有效吗?胡蝶香奈惠眨眨眼,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怎么会,小忍想听什么样的解释呢?”
什么样的解释,而不是什么东西的解释......好像只要她想要,胡蝶香奈惠就能像小时候编故事一样,捏造一份几近完美的情报给她,除了不是真相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乍一听可能会以为胡蝶香奈惠想逃避,但是胡蝶忍凭着立刻生起气来的情绪反射,了解对方不过是又一次在开玩笑而已。
姊姊又一次想靠着玩笑让她偏离重点......为什么?胡蝶忍将情绪抽离后,将焦点放在现状上,思考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她的目的是知道姊姊和鬼的交流有多深,虽然从鬼愿意冒着宠物被杀的风险为姊姊送信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流肯定只多不少,但胡蝶忍想掌握的是确切的状况,然而胡蝶香奈惠暂时不愿意。
“妳认为我该听到什么样的解释?”胡蝶忍抬起眼,乍看之下她将决定权送了回去,实际上却是有一次地夺回节奏。
透过胡蝶香奈惠”认为”的事情,她将能更多推断事情发展到哪一步......胡蝶忍看向胡蝶香奈惠,紫色的眼睛好像毒蜂锐利的尾巴,在抓准弱点后,便能一击毙命。
明明是这样被动的场景,而自己坐着轮椅,被胡蝶忍困在桌椅和牆壁围城的牢笼中,胡蝶香奈惠却似乎不太担心,还弯起眼角:”小忍别兜圈子啦,直接告诉我吧。”
话语的尾音上扬,像犯了错的小猫便会呜咪呜咪的朝人道歉,虽然胡蝶忍对有毛的动物过敏,但是不妨碍她理解这个生物的可爱之处。
姊姊在撒娇。
直接的,而不是变相地撒娇,胡蝶忍抿起嘴唇,她不会因此放弃,但是看在胡蝶香奈惠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的份上,胡蝶忍递出了台阶:”为什么知道要去救援,又是什么时候和鬼开始合作的?”
“啊啦~没想到忍竟然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真是厉害呢。”胡蝶香奈惠故作惊讶地惊呼,随后像是要哄小孩一样,伸手便要朝胡蝶忍的头摸去,被胡蝶忍皱着眉头向后躲开:”好好回答我。”
“小忍......会因此讨厌我吗?”胡蝶香奈惠恰到好处地露出委屈的表情,胡蝶忍的心被刺了下,却依旧强撑着表面的强硬:”什——别转移话题!”
“所以是会?”
“才不会!”胡蝶忍终于忍不住反驳,随后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这是胡蝶香奈惠夺回节奏的技巧,她依旧忍不住心软:”姊姊,妳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妳的。”
“这样啊......”胡蝶香奈惠拖长了尾音,笑眼弯弯的样子似乎心情很好,但随后她睁开眼,明明粉色的眼睛本该属于暖色调,胡蝶忍却从中读出了渗人的味道。
“——即使我试图将人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