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鬼君干掉后他成神了》元阿栩

22、古怪

　　“鬼差没来寻你吗？”

　　古三娘摇摇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没敢往外走，一直就在古家附近转悠。祖母信佛，我就一直躲在观音菩萨手中那个净瓶之中，晚上才敢出来看看。”

　　宋知朝这才看到身后的佛像，立刻虔诚的拜了拜：“难怪鬼差寻不到你的气息，原来你是躲在此处了。”

　　“鬼差为何要寻我？”

　　“笨，让你投胎啊。你想一辈子做孤魂野鬼么？”

　　古三娘不说话了，宋知朝见她这幅木讷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样凡尘未了的鬼，鬼差也不会允许投胎吧。

　　况且还与自己一样，失去记忆了。

　　“你能想到自己是怎么死的么？或者对什么记忆深刻？”

　　古三娘摇摇头：“没有，我睁眼就在祖母院子里了，听那些下人说，我疯了，还独自跑了出去。应该是被长安最近那伙拐卖妇孺的拐子抓走了。”

　　“胡说八道，拐子就算拐个疯子，也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好端端杀了你作甚，白白背个人命官司，你当那些拐子是傻的吗？”

　　古三娘眼睛亮了亮：“那是不是我奋力反抗，那些拐子受不住，把我杀了灭口。”

　　宋知朝脸拧成一团，没见过说起自己死因还如此兴奋的鬼。

　　“行了行了，你跟我走吧，别在古老夫人面前杵着了，到时候阳寿被你吸干了算谁的。”

　　古三娘听到此话连连点头，后又担忧地看向祖母：“可我要是走了，那些坏人又给祖母下药怎么办？”

　　“我猜那些人定然给老夫人下的慢性药，并不会致命。目前要紧的是赶紧查清你的死因，告诉侍郎大人，让他给你祖母做主。”

　　古三娘眉头一蹙：“侍，侍郎大人？是我的父亲么？”

　　宋知朝狐疑地看着她：“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但是我醒来这么多日，一直未曾见过我的父亲，有点陌生罢了。”

　　宋知朝闻言，心中那股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放大，顺手将观音手上的净瓶取下：“进来，我们走。”

　　宋知朝看了眼塌上的古老夫人，随即出了门。

　　待见到道言时，二人互通了眼神，道言与管家道：“贵府妖邪难除，不日本道还会上门，为贵府驱散妖魅。”

　　管家微微拱手：“那就多谢道长了。”

　　二人出了古府，宋知朝向他说明情况。道言面露难色：“你是说那古三娘子的魂魄如今就藏在你这小小的净瓶之中？”

　　宋知朝点头答是：“只不过古三娘子失去记忆，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道言围着宋知朝转了又转，“若这古三娘真是鬼魂，我的悬天铃不会一丝反应都无。”

　　宋知朝一抬眼：“你的意思是，这古三娘有可能还没有死，只是三魂与肉身分离，才会导致古三娘记忆全失？”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古三娘一个活人我们都不一定能找到，更别说是一具不知是昏迷还是清醒的肉身了。”

　　二人找了古家附近的一家素面店，那老板热情的招呼着：“二位客官用些什么？”

　　“两碗阳春面，不要葱，麻烦老板了。”宋知朝说道。

　　老板爽快的去下面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的时候，宋知朝装作不经意问道：“老板在这里做生意许久了吧。”

　　“是啊，也得有五六年了，家传的擀面手艺，附近客人也爱吃，小本生意勉强糊口罢了。”

　　二人对视一眼，道言吸溜了一口面：“那你最近可有发现什么怪事？”

　　老板疑惑了一下：“怪事？倒是没有，不过长安最近一直传的有女娘失踪一事，不知二位可有耳闻。”

　　宋知朝喝了一口暖和的汤道：“自然是有听说的，老板你家可有娘子，可要照看好了。”

　　“我可没那女儿福，家中就两个混小子。”老板打着哈哈道。

　　道言又问：“离你这不远处的古府，你可知晓？”

　　老板脸色一变，拉出椅子坐在他们身边，眼睛四处瞟着：“我与你们说，可别张扬出去。”

　　宋知朝觉得有戏，忙点头。

　　“这古家的三娘子…疯啦。”

　　“此话从何说起？”

　　老板掐指一算：“也就约莫三日前，我亲眼瞧见那三娘子满脸颜色，咿咿呀呀的从古府那条胡同里跑出来。那脸上的东西太过骇人，吓跑了一众围观的人。这古府家的娘子时常会经过我家摊子，所以我认得。”

　　“这也太吓人了，得亏是青天白日的，不然真真是吓得人三魂没了七魄。”宋知朝装作害怕的模样，拢了拢衣领。

　　老板一拍大腿：“可不是吗，我原本想着古府的人很快就会追出来，没想到知道傍晚这古府都毫无动静。”

　　道言轻咳一声：“家中丢了娘子应该第一时间出门寻才是，怎么会不管不顾呢。这古家还是官家，更不可能放任病重的娘子在外了。”

　　见他不信，那老板还急眼了：“嘿，你还别不信，我也担心那娘子，更何况最近长安不太平，特意留意着呢。我这个摊子虽小，可是到古府的必经之路，我还特意吩咐我那小儿子照看着些。半日过去，那古府当真一点动静都无。后来我们收了摊子，想着晚上总该把娘子接回去了，就没在意这件事。”

　　道言一碗面都快见了底，又喝了口汤，脸上是满足的神情：“期间古府真没一人出来么？”

　　“那倒也不是。”老板特意打了个岔，眼睛一转道，“那古府的管家倒是出来了一趟，不过他气定神闲的一点都不像家中走失了娘子的模样，我估摸着一定也不是为了找那三娘子出的门。”

　　宋知朝心中琢磨着，家中的娘子丢了为何不去寻找，在这种时候出门，是为了什么？

　　“那你知道古管家去了何处？”

　　老板似乎在努力思索，那日的画面依稀出现在他脑海中：“嗯，对没错，他说他要去字画坊…”

　　话音刚落，店老板就看到眼前的桌上放着几个铜钱，那两个人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宋知朝和道言站在那家字画坊面前，深吸一口气。这家书画坊不大，位置也不是顶好的，唯一值得深究的是，这里是古家的产业。

　　古侍郎酷爱侍弄书画，盘下这家店面来存放他的珍藏，古家不是勋贵人家，自然不可能租赁一家店面单单用来存放字画。

　　那古三娘子便提议，进些笔墨颜料还有上好的宣纸，做些小生意，既不浪费这家店面，还能做些小生意贴补家用。

　　所以当下人带回来的颜料不合她的心意，她便自个来了。

　　古府人丁简单，古三娘子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娘，上头还有个哥哥被远派至嘉陵任命，还有一位庶姐早夭。古夫人生下三娘子后，体虚病亡。古侍郎并无续弦，家中只有一位方才他们见到的方姨娘。

　　二人换了一副打扮，进了那家书画店，里头的小二忙上前招呼着：“二位需要点什么，随便瞧瞧。”

　　道言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王楠之先生的真迹，这可有市无价，古侍郎小小一个侍郎居然能拿到这样的珍品。

　　既然如此，说古家家境一般，道言是不信的，毕竟光着一副真迹，可以买下两栋古府了。

　　道言小声地告诉宋知朝关于这幅画的来历。

　　王楠之？那个老鬼？他的画竟然这么值钱，改天没钱花了，让他帮忙画几幅。凭他们之间的交情，他不至于不答应吧。

　　当宋知朝还在思索之间，身后的小二忙又招呼起身后来的客人：“这位爷，里边请。”

　　“将你们店里最好的宣纸拿出来瞧瞧。”

　　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宋知朝回过头，天杀的这不是那瘟神身边最忠心的侍卫么。这个侍卫在此，那瘟神…

　　宋知朝想到什么，打算拔腿就跑，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矜贵的儿郎已经闲庭信步地跨入店中。

　　宋知朝一个闪身躲在角落之中，使劲给道言使眼色，道言也装作普通的客人，开始挑选起笔来。

　　见到来人身份显贵，那小二的眼里都冒着金光：“诶诶好，这位客人稍等，小的立刻去准备。”

　　只见江翊辞随意坐下，翘起腿微微侧过头，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着。他眯着眼，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根本无法从他眼中探查出些什么。

　　可怕的男人，宋知朝心里想到。这个男人太过聪明，发现了自己许多秘密。有时候甚至还未表露出什么，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了。

　　那位小二已经从库房拿出上好的宣纸，江翊辞冷冷一看：“我说，要最好的。”

　　他的目光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店小二谄媚的表情收起，眼神变得有几分阴毒：“这可是本店最好的宣纸了，客人若还想要更好的，恐怕是要和小的进去取一趟了。”

　　江翊辞起身：“带路。”

　　“好嘞，客官里边请。”小二变脸绝技堪称一绝，只一刹那便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宋知朝眼睁睁看到二人进了内屋，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她想要跟上去，却被另一位拦下：“这位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尽管和小的说。”

　　他的意思便是里头不方便人进去，你若是单纯想要买东西在外面就好。

　　宋知朝无奈放弃，蔫蔫地回到道言身边，冲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