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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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上山一趟，带回来一堆猎物。
江栖沅三个没见过世面的成功惊呆。
陆珩抬手擦了把汗，“麻烦婶子挑两只炖了，我去洗把脸。”
赖招娣从震惊中回神，忙让开路：“你去你去，小沅给你对象拿肥皂毛巾。”
陆珩脚步微滞。
这姑娘还没跟家里人说不结婚的事？
江家水井口安了老式的压水机。
陆珩踩在池边，一手压水，一手抓着水往脸上洒，觉得不过瘾弯腰凑到出水口任由凉意冲刷。
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偾发起伏。
江栖沅拿上毛巾肥皂跑来后院，化身勤劳小蜜蜂。
“陆珩哥哥我帮你压水！”
“陆珩哥哥给你肥皂！”
“陆珩哥哥毛巾！”
“陆珩哥哥那些兔子都是你抓的你可真厉害！”
陆珩逐渐在一声声脆甜的哥哥中迷失。
并开始主动为江栖沅找借口：没跟家里人说，可能是怕被责备。
陆珩心中暗道自己考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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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招娣炖了两只大肥兔子，红烧焖土豆，再添把粉条，出锅的时候浓油赤酱香味扑鼻。
这指定是比不上外面饭店大厨手艺的，但江家四人都吃得一脸满足，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
实在是今年过得特别难，为了给江栖沅看病买药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年夜饭连条鱼都没有。
陆珩的吃相粗犷中带着斯文，动作飞快但不见丝毫急切。
很快一碗见底，他起来去盛饭。
江栖沅余光瞥见，把剩下的饭一口扒进嘴里，捧起碗送到陆珩面前，“陆珩哥哥我也要！”
她说话时，一边脸颊被刚进嘴的饭塞得鼓起来，捧着碗的样子十足像抱着松子的小松鼠。
陆珩嘴角稍扬，接过她的饭碗添了两勺，“这个量够吗？”
江栖沅摇头，“我要添满陆珩哥哥！”
陆珩顿了下，看赖招娣和江有德都没有意见，顺从地把碗装满米饭。
江栖沅眉眼弯弯：“谢谢陆珩哥哥！”
她捧着冒尖的饭碗，一口菜就一口饭，模样秀气干净又让人有食欲，同时冒尖的小山迅速矮下去。
陆珩也莫名觉得，这姑娘看饭菜的眼神比看自己时还要欢喜。
昨天江栖沅吃了五张饼，赖招娣今日着意多添了量，就是怕不够吃。
她叮嘱：“吃慢点儿，锅里还多着呢。”
江有德空出嘴来，也道：“吃太快当心夜里肠胃难受。”
江栖沅一听要难受，顿时放慢速度。
而且她忘了，先前听说过一下吃太多肉会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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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赖招娣打发兄妹俩带陆珩去附近散步。
她跟江有德一边洗刷碗筷，一边商量家里的大小事。
江有德：“小沅对象一下打了这么肉，咱不能全留下吧？”
赖招娣点头，“留两只等红梅回家，剩下的今晚上弄干净熏了，都让小沅带去京市。”
虽然肉是陆珩打的，但这孩子是小沅对象，马上就是两口子。
两口子还分什么这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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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外边。
因为自己在三山村着实遭人恨，且天也黑了，江栖沅就带陆珩绕着房子转圈散步。
她还没有放弃让陆珩做自己道侣，但强抢到底不是正派弟子所为。
可不强迫，就是让陆珩自愿。
江栖沅很头秃。
她不会呀！
早知道，早知道下山前就多向宗里修合欢功法的弟子讨教了。
沉浸在后悔中，不知不觉江栖沅就落后前面两人一大截。
等她回过神，小弟已经带着陆珩转到另一边去了。
江栖沅叹口气，干脆找块大石头坐下来。
她得想想办法。
于是等陆珩折返找人，就看到江栖沅两手托腮，双眼无神盯着远处山尖发呆。
他大步上前，低沉的声音在昏暗天光中沙沙作响，“不回家？”
江栖沅仰头看他，小眼神可怜巴巴，“累了。”
“那我陪你歇会儿。”陆珩被看得很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这姑娘的事。
念头冒出来，陆珩：“……”
他还真做过了。
他脱下外套递给江栖沅，“夜里风凉，披上这个。”
江栖沅把自己裹严实，只露出下巴尖尖的小脸。
外套满是陆珩身上的味道，她鼻尖微动，还挺好闻。
瞄一眼旁边靠墙立着的男人，江栖沅小声问道：“陆珩哥哥，你以后会跟别人结婚吗？”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攥紧十指，紧张听着。
山里的风凉丝丝的，带着水汽。
陆珩低垂眸光，“不会。”
江栖沅抿抿嘴角。
说得好肯定哦。
她问：“陆珩哥哥，你知道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
对于这个问题，陆珩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诸如虚伪愚蠢等等特点。
有点多，选一个很难。
他选择虚心请教：“是什么？”
江栖沅翘起嘴角，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嘿嘿，是说话不算数！”
开始：不吃！坚决不吃！
后来：好香啊！
陆珩失笑。
还以为这丫头真能说出大道理，原来是在开玩笑。
江栖沅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头枕上去，面向陆珩。
“陆珩哥哥，那你以后想结婚，能不能先选我？”
不夸张地讲，陆珩实打实愣住了。
他回过神后不由多打量江栖沅几眼，莫非，这姑娘对自己如此痴情？
陆珩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下意识站直。
不应该的。
他们拢共才见过两面，上次见还是四年前，连话都没说过。
这次他上来就言明婚约不作数，这姑娘也很快就接受了。
陆珩思绪飞快转动。
很快从记忆深处翻出家里老爷子念叨过的话：他命格虽贵重但有缺，须得寻一八字契合之人结婚。
那个人就是……
陆珩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都是封建迷信。
再联想到当初那位救过自己和爷爷的江婆婆，据说她在乡下是位有名的神婆。
“你想同我结婚，是因为命格之说？”陆珩问出自己的猜测。
江栖沅杏眸一亮，直起身用力点头，嗓音含着惊喜愉悦：“陆珩哥哥你也知道啊？”
“抱歉，我不信这说法，不打算结婚，找对象也不会找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同志。”
陆珩语气冷酷，算是变相拒绝。
明知言重，他还是断然出口。
毕竟以后两人同在陆家，说清楚比较好。
被凶了！
江栖沅缩回去，不敢再提这件事。
只是先前的心思再活络起来。
唉！
坚定孤寡，且不自愿。
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抢他吗？
无人再说话。
静默在两人当中蔓延。
凉风渐冷。
江栖沅抱着膝盖眺望远处，忽见村子上方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鬼气。
日落西山，阴阳交错。
哪怕不主动放开神识，那强烈的怨气也无法让江栖沅忽视。
她一把抓住陆珩，“陆珩哥哥，那个，我想去村里走走！”
陆珩低头，目光落在紧攥着自己手的白嫩小手上。
触感细腻嫩滑，手心带着冷汗。
他失神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江栖沅的要求。
陆珩：“……”
他今天反常太多。
陆珩试图挽回：“天黑了，现在去村里……”
江栖沅夺过他的话头，“现在去村里才正好！我都没好好转过村子，马上要走了我想去！”
陆珩默了下。
今天进山穿过村里，有人毫不避讳地说江栖沅是天煞孤星是扫把星，让他想清楚，娶江栖沅就是娶个祸害。
陆珩当然不会信什么天煞孤星的说法，那都是封建迷信。
但村里的人信。
他们对江栖沅避之不及，厌恶唾骂。
陆珩轻吐出口气，“跟婶子说一声，我再陪你去村里转转。”
江栖沅点头如捣蒜，“嗯嗯！陆珩哥哥真好！”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却腿一麻往前踉跄倒去。
陆珩就着攥住的江栖沅的手，眼疾手快把人捞回来。
带着馨香的柔软身体撞进怀里，鼻翼间尽是那股幽幽的香气，他浑身忽地紧绷。
昏暗的天地中，似乎五感都变得迟钝。
陆珩仿佛感觉一瞬眩晕，险些被撞得后退两步。
一声嘤咛痛呼将他唤回神。
“唔好疼！”
江栖沅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从陆珩怀里抬头来。
陆珩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耳根烧得滚烫。
语气也有些慌乱，“没、没事吧？”
“有。”江栖沅委屈巴巴，“腿麻，鼻子也撞疼了。”
陆珩试着建议，“那我扶你站会儿？”
江栖沅点点下巴，声音闷闷的，“麻烦陆珩哥哥。”
陆珩胸前的衣服被江栖沅的指尖攥紧，她借着力道活动小腿。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香气随风不断飘来。
陆珩耳根烧得更烫，甚至不敢直视怀里的人。
怀里……？！
陆珩像被火燎到一样，飞快松开揽在江栖沅腰上的胳膊。
刚松开面前人没了借力差点儿跌倒，他来不及思考，飞快又扶回去。
陆珩：“……”
江栖沅全然不知旁边人的一系列反应。
她心里正在懊悔。
坐着都能把腿坐麻，站起来都差点儿跌倒。
呜呜，在陆珩面前丢脸了，这下他肯定更不喜欢自己。
呜呜，他推开我，他肯定嫌弃我！
江栖沅一脸失落。
自愿结婚，又离自己远了一大截。
腿不麻了，江栖沅惴惴不安地退开。
怀里人消失，陆珩莫名有股失落。
他一惊，赶紧晃头让自己清醒。
江栖沅偷看他一眼。
神识的强大让她五感都更加敏锐，虽然前段时间重伤，但昏暗中视物依旧不在话下。
因此她清楚看到陆珩脸上的表情。
冷峻。
凌厉。
太可怕了。
江栖沅吞吞口水。
他肯定是生气了！
实际上陆珩只是心中略茫然。
他惯常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外人看来就是板着脸，严肃冷酷不近人情。
正反思中，陆珩听旁边传来声幽幽问话：“陆珩哥哥，你见过鬼吗？”
被风一吹，那声音气若游丝，缥缈幽浮。
昏天黑地。
冷风簌簌。
深山森谷。
此地此景，与鬼神传说般配无二。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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