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和罗谈恋爱》周山渡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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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拉法尔加医生，建议我每天写日记。

　　他说这样能有助于维/稳我如浮萍般的记忆，也有助于“释放”自我。来到红心海贼团的第一个月已经过去，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只觉得以往漫长的时间，忽然间变得很快。对事物的认知依旧错乱，我对自我“时间遗失”的错感没有改善，仍然会突然惊醒时，发觉自己在做些奇怪的事。

　　譬如：忽然换上男装抽起烟、在厨房里掌勺做出满汉全席、画着海面的速写、分明是在杀鱼，却发现死的是侵入房间的敌人……

　　诸如此类的事频繁发生，让我苦恼的心情没有半分好转。好在，割腕的行动已经不常有了。这该归功于特拉法尔医生，会在我睡前，用拘束带锁住我的决策。

　　虽然不再伤害自己，让我心底有几分安慰。但……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对患者使用拘束带的治疗手法，是否会太硬核呢？

　　*

　　羽毛笔不断在纸面上写动着，笔尖与粗糙的纸摩挲发出“唰唰”的声音。房间内没有明亮的光源，唯有墙壁处拉开的窗外散发有莹莹微光。

　　隔着玻璃的窗外，是一片森幽的海水。

　　这片微小的光，照明了桌面的一小部分，使人能看清上面散乱的画稿，还有一截搭在桌面上白皙的手臂。

　　房间内异常安静，就连呼吸声都微弱的离谱。

　　直到三分钟后，从门外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霍莉落笔的动作顿了顿，旋即回道：“请进。”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方才敲门的人，是一只穿着黄色运动服的白熊。贝波黑豆似的眼睛眨了眨，对着这漆黑的房间说道：“霍莉小姐，船长他找你过去！”

　　阴影中若隐若现的唇瓣动了动，虚浮而平和的声音问：“请问，特拉法尔加医生在哪里等我？”

　　“这个……”贝波挠了挠头，有些心虚：“船长说，要你自己找到他。”

　　“啊，这样啊。”

　　窸窸窣窣的动静，是衣服摩擦的声音。随着女人略带困扰的回答，脚步缓缓将房间中的人，从阴影中拔离。

　　一个穿着白色吊带，却带着宽大红色围巾的年轻女人，就这样站到了光源之下。

　　她面容清丽，身形孱弱如花枝，病骨支离…却胸.部丰腴，腰肢纤细。

　　少女拥有如藻般的黑发，明艳的如火的围巾，叫人一眼就忘不掉的翠色双眼。

　　见到霍莉的第一眼，贝波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少女对他弯了弯眼睛，“谢谢”旋即留下半寸背影，待皮毛族的白熊反应过来时，身前只剩被他自己打开的门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部分成员聚集在夹板上嬉闹。红心海贼团的船是一艘潜水艇，虽然构造简单，但对患有解离性障碍症的霍莉来说，记清路线以及分辨方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更何况在这里呆了一个月，霍莉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在成功推开手术室那扇门之前，霍莉花了不少时间。

　　病患已经被拖出去，推开门时霍莉和夏其撞了个正着。对方怔了怔，像是没想到霍莉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当夏其撇过头去看向手术室内的罗时，又心下了然。他压低声音，道：“噢！你来找罗的对吧？船长就在里面。”

　　霍莉对他道了谢，便同他错身走进手术室内。

　　门缓缓关上，手术内的场景一点一点消弭与渐而狭窄的门缝中。夏其叹了口气，轻轻“啧”了好几声。

　　他们的船长喜欢新来的常住病患，是整个红心海贼团二十名船员的共识。

　　霍莉看到罗时，青年正在擦拭手腕上的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这股腥甜和消毒酒精的气味夹杂在一起，使人感到酣醉。罗甚至不需要抬头，就准确的道出来人的名字：“霍莉当家的，怎么在船上也能迷路？”

　　“抱歉，来得迟了些。”霍莉轻车熟路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她双腿交叠，神色恹恹：“船上的路我没怎么走过，找我有事么？”

　　“你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罗将擦拭干净的手术刀一扔，遂弯下腰道：“连居住地都记不住、真不知道莫利安是怎么找到厨房的。”

　　莫利安，是霍莉众多人格中的其中之一。他是自称是一位从all blue来的厨师，因此精通各种海洋料理的烹饪。他常在晚间出没，为船员们烹饪夜宵。

　　一提到自己分裂出的人格所做的事，霍莉就感到有些头疼。要知道，作为主人格的她甚至煎鸡蛋都会糊锅，谁知道这个厨师副人格究竟是怎么被分裂出来的。她捂着脑袋，声音有些懊恼：“抱歉，我会注意的。”

　　“这是你第三次道歉了，霍莉当家的。不遵从医嘱会吃大苦头、以及……”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苦恼的模样，罗冷淡的数落着霍莉。眼看着少女脑袋即将低到腿面，罗话语间一顿，继而转口道：“明天会上浮。”

　　“嗯。”霍莉闷声。

　　“霍莉当家的，你跟我负责采购。”

　　“不要。”

　　霍莉斩钉截铁，在医生眼睛即将危险眯起的刹那，少女替自己找补：“特拉法尔加医生，我畏光…你知道的对吧？”

　　“脱敏治疗。”罗的口吻不容置喙：“我会让你打一把阳伞，健全人不会一直躲避在海底。”

　　“……我不想…”霍莉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底气不足。在面对自己的主治医生时，霍莉总没有办法拿出自己的气魄来应对对方。

　　特拉法尔加·罗，他身上全然没有医生那份亲和力，被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如在草原被鹰隼锁定。

　　霍莉知道自己的反抗，一定会被驳回。

　　青年嗤笑着躬身而下，阴影浸没在霍莉的上半身。

　　“你可以拒绝，霍莉当家的。”

　　消毒酒精，血，烟草，龙涎香…

　　霍莉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神倦怠、翠石般的眼球表面，映出罗似笑非笑的表情。

　　罗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

　　“但我不会保证，明天你可能以什么样的姿态被扔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