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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偷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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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苒气得胸口一窒,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咬牙切齿道:“殿下是以为药中有毒?你大可放心,奴婢可以先尝一口以身试毒。”
裴之槐神情恹恹,靠在墙上,依旧当她是空气,不理会她。
绪苒没想到魔尊如此难缠,一而再,再而三,丝毫不顾及她的情绪,抗拒她一切的接触。
她拉来屋内唯一的破凳子,坐下,随即后悔。
早知道攻略对象是这种性格,系统就算要杀了她,她也不会来做任务。
“我其实不是宫里的奴婢。”绪苒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本昏昏欲睡的裴之槐侧了侧耳朵,忽然偏向她那边的方向,聆听她接下来的话。
绪苒顿了一下,“其实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是一个散修。”
裴之槐果然不信,露出了你又在骗人的表情。
“没骗你,你若是不信,我能凭空召唤出来我的本命剑。”
“霜——”
绪苒御剑朝裴之槐的位置飞去,然后故意用剑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又快速地飞回来。
她一脸信誓旦旦,“这回你信了吧?”
裴之槐嗤笑:“哦?欺负我瞎看不见,于是张口就来?”
绪苒再度从储物空间掏出了一个巨大的鸟骨,扔在了他的脚边。
“修为不高的鸟妖,只是太笨了,居然想啄我。接着我就把它羽毛拔了,烤了吃了。你跟前的就是它的骨头。”
裴之槐:……
这是在暗示他,不听话就会被杀死吗。
“还不信?”
绪苒又从储物空间内掏出了一堆宝物,“这是隐匿身形的法器,启动它,别人就无法再看到你。”
“这是孚草子,属性寒毒,可以入药救人,也能害人。”
“这个是……”
一盏茶后。
绪苒给他科普介绍了许多只要修仙界才有的东西,内容五花八门,从武器、药材、甚至连修仙界五大门派都说出来了。
“本来我也想去大门派拜师,只可惜我的资质平平,人家不要我。”
“哎——”她像模像样虚假的叹了口气。
裴之槐沉默良久,问:“你为何找上我?我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
“或许,你有可能知晓,修仙界有个叫命缘的东西。”
裴之槐懂得不多,不过基本的字意他还是明白的。
“命缘又跟我有何关系?”
绪苒抿了抿唇,“简而言之,你不能死,你死了之后,我的修仙之路也就断了。”
偌大的帽子一扣,令裴之槐当即怔住了。
??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她前面说得天花乱坠,大部分听起来是真的。
至于后面的这句,还有待商榷。
这么扯的设定就算是话本子里,恐怕也写不出来。
裴之槐脸色冷淡:“你在骗我。”
绪苒心底大惊,这么聪明,不是吧。
半真半假的掺杂着说的话,居然还能被识破?
绪苒故作镇定地问他:“你何出此言?我有哪句是说得不对的?”
裴之槐:“最后一句话。”
“我所言的确属实。你是不相信命缘这个说法?还是你不愿意相信你处于因果之中?”
“如若照你这么说下去,岂不是每一个修士都对应一个命缘,天下怎会还有人死亡?”
”不,你没明白因果的意义,它不仅存在于人类之中,更超脱于生命。有的人的因果是一棵树,一朵花,甚至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绪苒脑速转的非常快,口中的语气无比真诚,扯得毫不停顿,听起来像模像样。
听完后,裴之槐垂首沉吟。
半响,他终于相信了这个看起来很是离谱,却透露着真实的说法。
“既然如此,照你这么说,你要待在我身边一辈子了?”
绪苒摇了摇头,“不,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在你快濒临死亡时,我才会赶来。”
裴之槐突然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联想一下,她话中的可信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他冷硬的表情稍微的柔和了那么一丝。
面上虽看不出来。
绪苒道:“如此,你便不要再拒绝我对你的救治了,我是真心为你好,我俩一同相连,你活我利,你死我伤。”
裴之槐听着她的话,下意识抗拒地皱眉。但还是强忍着,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瞬间放松,半死不活地瘫在木凳上,同系统道:“呼,太不容易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随即应变。”
系统毫无感情地安慰她道:「恭喜恭喜,撒花撒花!」
绪苒:……
“你还不如泼我冷水呢。”
「既然任务者诚恳地提出了这个要求,本系统就来播报一下,任务对象现在的黑化指数:98%。对任务者的好感度是:0。」
绪苒顿时涕泪齐流,并无半分被泼冷水的模样。
可喜可贺,终于降了点,太不容易了。
她丝毫不觉得悲伤,数据动了就代表着有希望,而她刚和魔尊接触一天的时辰不到,便有如此大的成果,任务完成近在眼前!
冲冲冲!
她站起身,冲裴之槐道了句,“我再去给你熬点药,你早日喝了药身体康健,我也便走了。”
裴之槐嗯了一声,身体不适地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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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时,绪苒重新回来了,她站在木门前,手里端着一个碎了一半的瓦罐,灰褐色的药汁泛着浓郁的苦味和热气,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熟悉的一幕,却不同的心态。
“叩叩叩——”
没听到里面人回答,绪苒并不在意,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裴之槐已然熬不住,昏死在了床上。
此时的裴之槐倒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凉透了的粗粮馒头,看起来只啃了一两口。
也不知晓他是从哪儿掏出来的硬馒头。
屋内连水也没有,桌子上空空如也。
绪苒一拍脑袋,靠!忘记他还要吃饭这件事情了。
来这快一天的时辰了,修仙之人不会饿,加上事一堆接着一堆忙不过来,她也根本没有想起来,裴之槐要吃饭这回事。
她三两步进了门,接着把药暂且先放在了桌子上,赶忙去扶裴之槐。
“裴之槐,醒醒。还好吗?起来喝药了。”
裴之槐显然不好,原本冷透了的身子,现下变得如炙热的火般烫手,绪苒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这起码得上四十度了吧。
莫不会烧傻了。
“醒醒,喝了药再睡?”
绪苒喊了几声,床上的人却一句话也回不了。实在是烧晕过去了,不知天昏地暗。
她只好把他放在墙角倚靠着,自己转身去端起了药罐,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裴之槐。
她用力捏着他的下巴,想让他的嘴唇露出点缝隙,好以把罐中的药给他灌下去。
结果捏了半天,毫无进展。裴之槐的唇粘连在一起,抿得紧紧地,犹如蚌壳般难开。
她叹了口气,“得罪了。”
接着用指腹拉扯柔软的唇,尽力扯到最大的程度,另一根手指掰他的牙,力度非同寻常。
看到他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巴,立即把罐子仰起,给他拼命往下灌。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认为绪苒在对他用刑,或是灌毒药。
手段太残忍了。
裴之槐无意识地吞咽,却还是有许多药汁从唇边滑落,流入到他的脖颈处。
绪苒赶忙从怀里掏出手帕,垫在他的唇边,同时把灌药的力度也放轻了些。
看着裴之槐单薄破烂的衣衫,以及薄而黑的被褥,家徒四壁啥也没有的房间,她于心不忍地准备帮他改善下物质条件。
她拉过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这么冷的天,裴之槐身上露出的肌肤已经冻得泛了一层红,她立即用灵力罩住了整间屋子,使得寒风吹不进来。
纸窗户仍旧唰唰地响,风声呜咽,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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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正是适合出去闲逛的好时机。
皇宫绵延数里,条条距离错综复杂的道路,令人晕头转向,尤其对于绪苒这种路痴来说,更是离谱。
不过,她自然有她的好方法。
趁着天黑,看哪个宫殿光亮最强,越是灯火通明的宫殿,越是有钱。
据这个实用的原理,绪苒来到一座占地不小的宫殿外围,看了看四周无人,三两下使用轻功飞了进去。
落地轻如无物。
作为一个修仙者,绪苒虽是个半吊子,没多大本事,至少能感应到周围普通人的行迹范围,能准时的避开来人。
这项技能非常有利于她的作战计划。
绪苒脚步如猫脚垫,十分轻巧,在宫殿中来回穿梭时安静无声。
其中一个婢女正在端着炭石,准备往炉中填火。
绪苒无意中从远处瞥见,心道,冬天如此冷,炭火待会儿得拿。
她避着婢女从另一旁绕到而行,来到了寝宫内。
寝宫是真豪华,从上之下,皆是用金丝楠木所雕刻打造成,奢华中又透露着有含蕴,让绪苒有点儿心痒痒,好奇是谁的宫殿。
不过她没想着多事,直奔房内的柜子处。
寝宫内房无人,她拉开柜子,就开始翻找被褥等一些保暖的物品。
她大摇大摆,利索地把所有柜子箱子掀开,里面需要的东西全移走到空间中存储,毫不手下留情地把被褥棉毯扫荡一空。
看见什么拿什么,全部扫荡在储物空间中,丝毫不犹豫。
扫荡完之后,她揣着袖子,一脸正经地把所有打开的柜门箱盖全部关上,严严实实,当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摆回原样。
看见竹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未动过的糕点,绪冉一并拿了。
而此时,正在大殿和其他嫔妃互相恭维的淑妃,一点儿不知她的内殿遭受了如此大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