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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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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新缠的绷带,尚留着她指尖那一抹残存的温热,而脊椎后背处,那酥麻痛痒之感,恰似浓烈盐酸,一波又一波地啃噬着血肉筋骨。
边听白强逼着自己,将那能获取短暂松弛的药剂之念摒弃,只在那热烈拥吻落幕之后,轻柔地环住了她的肩。
此时,那如小猫般的她,不再亮出尖牙,亦不再伸出利爪,只是静静地依偎在她的腰腹间。她的目光,仿若画笔,细细地描摹着绷布下那若隐若现的纹身图案,指腹轻轻摩挲,满是幽思。
在那红色药剂副作用的作祟下,皮肤被触碰的感觉,已然放大了数倍。
“宁欣……别……动……”边听白紧咬着牙关,话语零碎地吐出。
可宁欣的动作并未停歇,甚至连言语的回应都不曾给予。在边听白显露出明显不适感后,她的指尖还用力地掐了一下。
边听白深知她的脾性,她总爱有意无意地做出些令在意之人难受之事。他人越是抗拒,她便越是执拗地要去做。这小猎物,既顽劣又高傲,故而边听白总想着将她驯服、占有。
疼痛与神经的震颤愈发强烈,眼前的影子似是幻化出了双重轮廓,虚实难辨。她索性不再克制与抵抗,将宁欣拉得更近,紧紧拥着她,贴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撩开衣摆,似是教训般地在对方腰窝处来回轻点。相较之下,她的手法更为巧妙,目的昭然,仿佛时刻都在点燃那炽热的火星。
怀中的宁欣,并非如石头水泥般坚硬,相反,她的身体软得仿若世间最贴合肌理的绸布。边听白瞧着她的反应,嘴角竟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连那脊椎的痛感都似减轻了些许。
本是想给她些教训,断不能由着她肆意妄为,可瞧着她眼角渐染的红晕,边听白心中不忍,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下来。
宁欣大抵已是忍无可忍,若下一秒边听白再不松手,她怕是又要掐住她衬衣上方的脖颈了。当宁欣欲起身去端那放凉的汤药时,边听白却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缓缓开口道:“纹身的样式花纹是边家的徽章,刺在你腰上的是重新绘制的。看着是一对,其实并不是。好几年前,我见着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性子差、难相处。说来很奇怪,我偏偏又喜欢得紧。哪怕你为了跑出雷鸣市找你的阿靖,故意砸坏古董车,故意扰乱重要会议。我都不舍得送你回去,顶多就是在你压断我两根肋骨的时候,将你绑起来,给你留下点深刻记忆。”边听白垂眸凝视着她的腰窝,如是言语。
“闭嘴,不许再说!”当边听白提及此事,宁欣彻底被激怒。那日的羞耻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欲腾身反抗,却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又被她牢牢掌控。
“可惜后来不得不放你回去。有人换掉我的止痛药,即便如此他们仍不满足,还要在派对酒局中偷偷下更多药。这帮人大概是想让边家最后一个孩子,从骨子里慢慢腐朽吧!等我意识到药物成瘾时,只得飞回 H 国。雷鸣市早已被蛀虫们占据,我留在那里便如活靶子一般。”
“我耗费两年时光,才将边家在雷鸣市的产业悉数收回。即便我是个从心底就已烂透的废物、疯子、同.性.恋,也比那些老家伙强上百倍、千倍……”
“若没有那些人的默许,爸爸妈妈妹妹又怎会那么早离去,他们该死,真的该死……”
话未说完,边听白似又瞧见那惨烈的一幕,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父母将她和妹妹护在身下。那被拦腰撞烂的车子,满地的汽油与外壳碎片,只剩她自己从后备箱艰难爬出。亲人的痛苦喘息,在耳边久久回荡,难以平息。
边听白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甲几近嵌入手心。那熟悉又可怖的感觉席卷而来,只觉身体似被无数蚂蚁啃噬,从骨头深处传来的痒痛,让她几近无法忍受。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
“怎么了?”宁欣察觉她的异样,伸手欲安抚,却被她猛地推开。
此刻,边听白已被药瘾发作的痛苦笼罩。她推开宁欣,那力量大得让宁欣惊愕不已。她颤抖着站起身,慌乱急促地在衣袋内翻找红色药剂。
她的衬衣在动作下变得凌乱不堪,那模样痛苦又无助,与平日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药剂在手腕的震颤中,掉落于地毯,她跪趴在床下摸索。当指尖从缝隙中勾出玻璃药剂时,却被宁欣一脚踢飞至玻璃窗沿,瞬间炸裂成碎片,点点红色飞溅。
紧接着,宁欣将她从地上拉起,让她的上半身置于床枕之间。几次呼吸的起伏间,她的双臂被束缚于头顶,枕下暗藏的细绳缠在她的手腕,牢牢地绑在了床头。
边听白瞬间明白,眼前这人早有预谋,倒是费了些心思。她望着宁欣,痴痴地笑了,竟也如在谈判桌上一般,使起了技巧语调:“乖,放开,宁欣你弄疼我了。不是答应你了,不会碰的。”她边说着,边拱起身子,似欲借力挣脱。那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滋味,比药瘾袭来更让人难以忍受。
宁欣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却不理会她的招数,只缓缓移步到桌前,端起那早已放凉的汤药,用瓷勺在木碗内搅拌了几下。
“阿粒就在门外,我喊一声,她就会冲进来。”边听白面色苍白,血液中沸腾的药性,让她的皮肤不断升温,灼热难耐。
“那你喊啊,让阿粒进来瞧瞧,你是如何被我绑在床.上的。”宁欣将药碗搁在一旁,不由分说地褪去她那为数不多的衣衫长裤。毕竟一会儿喂药时,这人必定少不了挣扎。
“……”
边听白再如何,也是要些体面的。她在心中盘算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换了个话题:“书院的那笔账,我早已备好……全都换成黄金了,就在……你床底下的箱子……你可以带着……回去……”宁欣并未让她把后半段话说完。
瓷勺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进边听白嘴里。宁欣轻抚着她的胸口,强迫她将药咽下。
那冰凉苦涩的药液入口,夹杂着硫磺的气味,直冲喉咙,却让她的脑海恢复了几分清明。她手腕用力,手指指节转而摸索起绑着的细绳,试图勾开更宽的间隙以便抽手。
十多分钟过去,药液已喂下半碗。宁欣那为数不多的耐心似乎耗尽,她凝视着边听白的眸子,幽幽开口:“我给阿靖喂药时,都没这么麻烦。”
“给她什么,她就喝什么的。”
“哪像你!磨叽扭捏!”
细绳已被松开三指,只差一步便可脱身。边听白听着宁欣的话语,眼底的占有欲瞬间升至顶点。
只听“咔嚓”一声,她竟不顾疼痛,生生将腕口弄脱臼,挣脱绳索后,又一推一拉将脱臼处复位。
宁欣见此情景,顿时愣住,还未及思索,手中的木碗便已被边听白夺去。
边听白的眸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意,高高地抬起碗底,缓缓饮下剩余的半碗药。
“嗯,乖听话?”宁欣不知不觉间,学起了边听白说话的神情语调,调侃着她。
她刚欲从床边起身,手腕一紧,又被边听白揽入怀中。那呼吸格外炽热,没有了往日耳边的低语,也没有了腰间手掌的束缚。
目光交汇的瞬间,似有无数情愫在空气中暗暗涌动。
边听白重重地吻上她,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似要将舌尖药液的苦涩传递给她。
唇齿间那若有若无的触碰,复杂而又纠缠,她竟也开始学着边听白的样子,缓缓地配合起来。
几次呼吸的缠绕间,两人衣衫半挂,相互依偎。她将宁欣圈在身下,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轻声呢喃着:“阿青她也会像我这样对你吗?”不等宁欣回答,细密的吻又再次落在她的耳后、腰间。
“放开,不可以……停……边听白!”
宁欣在慌乱中,双手胡乱地抓着她的肩,想将人拉上来。她的皮肤滚烫,异于常人。是药物的问题,还是药方有误?种种猜想,无从考证,她的神志似乎也在这彼此的纠缠中,相互磨.抵中,渐渐涣散。
室内的温度仿若烈焰炙烤,气息停留在蝴蝶骨,又顺势而下,在腰后三寸处久久盘旋,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