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圣诞节快乐 ...
-
当然，丰山不可能真的吃金刚鹦鹉。这玩意毛这么多把他挠得嫌嘴巴痒，丰山赶紧呸呸吐到地上。
金刚鹦鹉正在装死，就见祁向阳将他抓到眼前左右旋转，仿佛看一只被串起来的酥皮烤鸭。紧接着他便感觉翅膀一痛，祁向阳把他最喜欢的那根翅羽拔下来了！
短短一个时辰内，他既因祁向阳捣烂自尊、留下心理创伤，又被祁向阳拔走了最珍爱的羽毛……
这哪里是人类，明明、明明是教科书上画着尖角的地狱修罗！
“叽叽叽……”
祁向阳正捏着羽管来回搓揉，这鹦鹉虽然性格不好，但外表实在美丽。在林中穿梭的身影，就像只随风飞舞的落花抖动即将凋零的花瓣。
“这根羽毛我就当战利品收下啦。你要不要？”
“不，我们雪豹才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呢。”丰山一笑，“祁老师，那个……谢谢你。”
祁向阳将羽毛收到棉袄兜里：“不用谢我啦，是你自己的决定。”
对付兽崽们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这些捕兽夹只是普通的自制捕兽夹，由钢圈和尖刺搭在一起，就是前几天从下山找农户现买来的。并且放置的方式也很随意，只要保持观察就能发现。
兽崽们将注意力放在捕兽夹上，但其实真正有用处的是捕兽夹所在的位置，祁向阳在相应位置调高了灵气的密度，兽崽们下意识会选择灵气充沛的方向前进，便总会踩到。
反过来讲，如果封闭灵气之窍，将注意力专注放在五感上，很轻松就能躲过去了。
祁向阳告诉丰山，可以提供给他一个挑战兽崽们的机会。如果他接受，就亲自来到山道，与祁向阳见面。届时祁向阳将会封闭他的灵气开关，丰山只能以原本的雪豹模样和兽崽们比拼。
当然，如果丰山不愿意，祁向阳手头也带了李香。可以和兽崽们来一场激情四射的漂移。
不过，最好还是丰山鼓起勇气出战，要不然他可能会被李香颠得连吐出隔夜饭。赢了之后，说胜利台词的余力都没有……
银目和虎头生怕自家老大被祁向阳扒成秃毛鸡，急匆匆赶来求饶：“齐老师，我们知道错啦！你放了我们吧！”
“别过来别过来！我这可没红包！”祁向阳摇手阻止二虎靠近。
今天可是重要日子，像教训小朋友这种累活，轮到几天后再干不迟。
金刚鹦鹉被他抛起，在空中划过一个自由落体抛物线抛物线，再被虎头和银目手忙脚乱地接住。抱着身心支离破碎的老大，三只兽崽正想转身逃跑，转身就撞在一只雪白团子上。
“谁——唔、啊啊……”
小海豹抬起短手，摸摸额头：“哇！你们怎么走路不看路啊？嗯，怎么发抖呀，很冷吗？”
把兽崽子们吓得发抖的自然不可能是小海豹，而是双手端着他凝视众人的——臭脸校长。
“哇啊啊啊！校长，对不起！”
“好了好了，赶紧走开。”祁向阳赶紧两巴掌推开这两个鞠躬的家伙，“败者就要好好灰溜溜地退场，别在这里混镜头了！”
银目和虎头求之不得快点走，见校长没有降雷的意思，赶紧蔫着脑袋捧着金刚鹦鹉跑了。
最近一个月，校长的脾气怎么变好了？
……不过，脸还是一样的臭。
臭脸的苍世把小海报甩开来到丰山怀里，双手相互搓揉拍打。
“忍住啊校长，”祁向阳一只手捏一只手拉着苍世的手腕，“我知道你现在打雷的欲望很强烈，但仔细想想都忍了这么多天了，不能功亏一篑啊！”
苍世汗颜：“都说了，我没有什么电击癖好！”
“那你刚刚是？”
“在拍那只海豹的毛。”
“……哦，早说嘛。”
“说了你也不听吧，你这个家伙……”苍世转身避开祁向阳的目光，平复止不住弯起的嘴角，“虽然你的计划不错……但就这么把他们放跑了？我看这些小鬼头根本没有收掉惩罚。”
在祁向阳的拜托下，苍世隐匿身型，带着海豹团子旁观了整场挑战。
苍世能理解，祁向阳利用这场没有灵气的战斗，改变丰山的道心，这是他不会去做的。但这样的小法子，远不够让这些性格顽劣的学生洗心革面。
“要我说，就应该将身体吊在学院门口劈焦，把他们的丑样公之于众，留下自己的署名让万人惧怕才是。”再看向祁向阳，他又是那副冰山脑袋：“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难道要一个个与他们对质吗？哪来这么多精力。”
“安心啦，校长大人，我们人类都是和平主义者。”祁向阳向他比画一个简陋的爱心，“而且，现在还没到惩罚时间。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什么事？”
祁向阳打了个响指：“当然是圣诞节！”
“圣诞节？……”
祁向阳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苍世背后，双手搭在苍世的肩胛骨上，将他向前推去。
一瞬间，一场倾盆而柔软的雪暴击在山上，像一个拥抱染白了整个世界。
“喂！”苍世拍掉满身雪粒，“你什么时候会法术了？”
“校长大人也犯糊涂啦？这才是此时真正的天气。我只是取消山上的灵气影响而已。”
祁向阳继续推着他迈雪向上走去。
后山上成排的常青树穿上了崭新的冬衣，这是自然的风采，犹如个个小斗篷。苍世随着祁向阳向山顶攀去，飞雪覆盖他们身后的脚印。苍世知道，那里有一颗最大、最高的常青树——
“你们来啦！”
灵老师骑在树枝上，手中拿着挂到一半的圣诞节小灯带。灯带像个个透明的小葡萄，被串在灯线上，绕着常青树一圈又一圈。高低枝头挂着祁向阳从山下集市上买来的白胡子老人、小麋鹿、星星珠宝挂牌……
苍世抬头，伸手触摸画风幼稚的圣诞老人。
一片雪花恰巧漂浮在他的指尖上。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节日……怎么可能呢？熟悉人类文化的苍世知道西方有和蔼的老人，会乘着麋鹿车往烟囱里投礼物。只是这个节日，向来与化神学院无关罢了。
祁向阳弯腰，从李香内拿出一盒亮粉。
“咳咳，怎么说呢。之前出去采购的时候，正好在办圣诞节主题的集市。虽然卖的东西和节日也没什么关系……”
天气发冷，祁向阳却感觉脸上发热。
“突然想起来，整座学校里除了院长，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外来的节日吧？咳咳、咳，那个，所以——我就来和您过圣诞了。”
在旅馆中，祁向阳看着窗外小镇浮夸的红绿白条纹，脑海中却想起这位外表俊美如水月，却气性不大，好奇心不小的奇思妙想的天道。
在以往整个网络狂欢时，他是否会抱着遐想，而感到孤独呢？
“差不多啦！”灵老师从树上跳下来，脖子上新买的红绿围巾随风往后飘动。
“来吧，校长。”
祁向阳打开亮粉盒，将盒子递到苍世手中。苍世抬手向常青树上泼去，却被不讲道理的东风吹回来大半，占在他们的衣服上。苍世看向祁向阳、灵老师，还有那只爱叫他爸爸的行李箱精，每个人身上都是亮闪闪的。而在他们眼中，苍世亦是如此。
大家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圣诞节快乐。”祁向阳从兜中拿出一包水果软糖，“我寻思校长能力太强，别的东西对您应该都没有吸引力。我就弄了点人类独有的特制品。”
苍世将他的手推回去：“我说过了，你不用给我带礼物。”
祁向阳的工资都是他给的，怎么能再要回来呢。
“收下吧。”祁向阳却没有收手，“校长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年轻人，在圣诞节可是有给朋友送礼物的传统。”
祁向阳笑着，露出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
“校长，您愿意收下我的礼物，当我的朋友吗？”
“……我就勉强收下好了。”苍世从他手中拿过软糖。拆开包装，里面是长条的线状软糖，颜色红绿相间，正好与圣诞节相配，“刚刚说的人类特质品，是什么？”
“哦，人造工业糖精。”
“……”
苍世掰下一段放入口中，刺激甜味一下充斥着他的味蕾，令人口水直流。
果然这群人类，很会创造甜味啊……
“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记得有错。圣诞节的传统不是送礼物，而是交换礼物才对。”
苍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正方形的白礼盒：“本来想送你一件贴身的法器礼物，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祁向阳刚说过要收下朋友的礼物，无奈只能接过苍世的回礼。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只纯白色的小钩子。
钩子这个形容其实不太贴切，它下方是一个椭圆形，旁边连着一根约五厘米的细杆，准确地说——
这个造型，不就是蓝牙耳机吗？就连拿起来时塑料的触感也一模一样。
苍世郑重道：“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学院里的生态环境，和你从小接触的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可能在不经意间给你造成困扰。这件法器里面住着一只系统，在任何你需要的情况下，都可以呼唤他。”
祁向阳皱眉：“系统……？”
苍世：“有什么问题吗？”
祁向阳：“……没有呢。”这修仙背景，为什么会出现个这么未来超前的东西啊！
在苍世的指导下，祁向阳将耳机佩戴在耳朵上。这只系统的佩戴方式也和蓝牙耳机没有差别。他试着问了个简单的问题：“今天的日期是？”
耳机里很快传来失真的电子女声：“圣诞节。”
真的成功了。祁向阳试着加大难度：“能让雪下得再大一些吗？”
天上的雪花瞬间满溢，盖满祁向阳的肩头。
这只“系统”当然不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人工智能。祁向阳猜得不错，实际上，他只是一只弱小的蓝牙耳机。
在教工大会后，魔老师向苍世提议，什么是最好的保护？最好的保护当然是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啊！
但好面子的苍世怎么可能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关心。他拜托阵法学院的老师，在耳机里内置了一个只向自己发出的传音术。每当听见祁向阳的话，苍世就可以在背后偷偷实现他的愿望。
“这么厉害？”祁向阳喜道，“那我能许愿帮灵老师长大身体吗？”
苍世：“……这个太难了，办不到。”
祁向阳：“那我能要一台最新的sw●tch游戏主机吗？”
苍世：“……我们还是来谈谈怎么把灵老师身体变大吧。”
忽略这些不可能完成的条件，系统在日常生活中可以称得上“万能”。
不过，祁向阳还是将耳机取下来：“平时有李香帮我就足够啦。这么厉害的法器，可不能随意使用。还是先放着，等遇到危险再拿出来吧。”
“如你所愿。”苍世失笑，他取出一条红绳，将耳机系在祁向阳细白的颈子上，“记得随身携带，学院中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安全。”
祁向阳握住耳机，感受它在掌心中的分量。
“对了，既然今天这么值得纪念，我们来拍照留影吧！”
“哇~那我要在中间，把围巾拍进去！”
“祁老师抬我一下，这样人家照不到啦！”
“好，等会儿我喊茄子，大家就一起微笑哦。”
“等下，外国的节日应该用外文。Merry Christmas才对。”
“马、马尼克马司？”
“你好好看着我的嘴型，是merry……”
“好啦好啦，定时到了，要拍啦！”
“——三、二、一！”
四人勉强挤在同一画面中。祁向阳身体后仰，一手提着李香一手举起手机；李香一晃把自己横在画面上，遮住了灵老师的围巾；灵老师霸占画面最中间，肉肉的一团左右乱飞，糊得看不清楚；校长带着嫌弃，勉为其难看向镜头。
撒上金粉的微笑、布置粗糙的圣诞树，与空中自然纷飞的雪花，在化神学院珍稀的平常一刻，被记录进手机中。
.
山脚下。
“进阶成功啦，丰山又变厉害啦！”
小海豹翻身仰面朝天，“啪啪啪”为他鼓腹：“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比如找同学们放狠话？我可以在旁边给你捧场哦！”
丰山失笑，捧起小海豹：“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愿望。”
“耳朵好像更不听话了。我们去兑换件没有帽子的上衣吧……”
.
“元、元元元思！”
“我在呢。”剑修元思正抱剑擦拭，收听远在魔道学院好友的传音，“为什么你的声音在颤抖？”
子默呜咽道：“院长看到对面兽学院在飘雪，突然就给我们加了一门下雪考试啊！呜呜呜好冷，要冻死了……”
元思无奈：“你少传音，把灵气用在维持体温上不就好了？”
“我想回正道呜呜呜……”
“你还是安心呆着吧，转回来还要考试呢。”
.
“可恨的人类！”银目哼道。
“可恶的人类！”虎头哈道。
奄奄一息趴在课桌上的金刚鹦鹉咧着条抽搐的爪子，叫两个跟班好不心疼。
“你们在讨论人类？”
在空教室暂坐的两只老虎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出现：“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只是随便乱说的，不要向校长告发我们啊！”
“不，你们说的没错。”那名教师缓缓来到他们面前，“人类的确很可恨啊……”
.
远方，深夜，电脑，人类，一只猫。
只不过，此时出现在电脑面前的是猫，而人类流着口水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喵呜——”长毛三花猫灵巧地伸了个懒腰，“终于放松警惕了！爷走啦，愚蠢的人类！”
他朝瘫睡着的人类做了个鬼脸，转身要跳下办公桌，却又回头到电脑面前。
“真是的，这么简单的走势都看不出来。现在明明该投下面这支股才对……最后帮你一次啦，愚蠢的人类。”
.
“对了校长，”祁向阳将胡萝卜递给苍世，“这个绕树上的灯带本来是要通电的，不过山顶上也没有电线。要不您来试试？”
没错，闪闪发光的灯带才是圣诞树的精髓嘛。苍世点点头，将雪人的鼻子摆弄合适后，握住灯带末端裸露出来的电线，将自身最最微小的雷力输入进去。
有点少啊，要是不亮岂不是在祁向阳面前丢人了……
“蹦——！”
灯带瞬间爆炸，在树木燃起圈圈火焰，所幸在鹅毛大雪中很快被熄灭了。
祁向阳：“……”
灵老师：“……”
苍世：“我的雪人……”
这可是他搭的第一个雪人，竟然被火崩化了。好想赏自己一个雷劫……
-------------------------------------
一月后。
祁向阳的行动有条不紊地开始举行。和之前一样，苍世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没有干涉的举动。
实话实说，苍世觉得他这位新朋友实在太倔强了。像祁向阳这样慢吞吞、一步一步的各做计划，还不肯找苍世请求帮助，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标呢……
正当苍世带着忧愁，将小说翻向下一页时，校长室的大门被直接撞开了。
几只学生一个接一个叠摔在地上，向办公桌的方向伸出手臂。
“校长，你叫祁老师行行好，停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圣诞节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