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地》遨游宝宝

5、第5章

　　时荒区的地表终年寒冷，四下荒芜，不生寸草，稀薄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陆峥走在前方，楚萨紧随其后，两人一同穿行在这片荒原之地。

　　楚萨不知道陆峥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只是凭着直觉，相信这个人类。

　　走了几分钟后，周围仍然和方才一样荒凉，没有看到一丝温暖的迹象。

　　楚萨看着陆峥在寒风中仍然笔挺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确定时荒区有暖和的地方？”

　　陆峥缓了缓脚步，扭头看向楚萨精致的脸庞，带着些许揶揄地问：“怎么，不信我啊？”

　　楚萨跟上来，和陆峥并肩往前走，边走边说：“不是不信你，我是不相信在这种荒凉透顶的地方，能找到什么转机。”

　　陆峥听出楚萨言语之间的不悦，于是收敛起眼底玩世不恭的笑意，安静地打量了他半晌。

　　“怎么了？”楚萨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峥开口，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在想，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知道自己会被流放到这种地方，当初还会不会选择杀死张书然。”

　　向一个AI问这种问题，或许会显得有些可笑。

　　按照常理来说，AI所做出的一切“选择”，本质上都是程序经由计算生成的指令。

　　绝大多数的人类都认为AI没有自己的选择权。

　　就像绝大多数的AI，都不认为自己拥有更改选项的可能。

　　楚萨不是普通的AI，他的确思考过关于“选择”的问题。

　　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一个人类主动询问他的选择。

　　一时之间，楚萨有些怔忪。

　　他谨慎地保持着沉默，望进陆峥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莫名感受到模拟心脏神经的那一小块电路，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过了半晌，楚萨才低声开口，含糊其辞地回答：“我不知道。”

　　陆峥摇了摇头：“不，你知道。”

　　楚萨没有吭声。

　　陆峥脚步没停，边往前走边继续道：“就算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你也还是会选择杀死张书然。我说的对么？”

　　楚萨没有办法否认，只是忍不住问陆峥：“你怎么知道？”

　　陆峥说：“一两句话很难讲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

　　楚萨本来还想追问，然而在他开口之前，陆峥突然停下脚步，对他说：“到了，就是这里。”

　　方才的话题戛然而止。

　　楚萨的思绪被陆峥带偏了，也忘记追问，视线顺着陆峥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时荒区寒冷荒芜的地表上，有一道金属圆环矗立在那里，仿佛是一道孤独的门户。

　　银河系渺远而疏斜的冷色清辉照在圆环表面，金属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这个奇特的地标在荒凉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楚萨忍不住好奇，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查看这个金属圆环。

　　这时他才发现，所谓“圆环”不过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实际上，这是一个入口。

　　他扭头问陆峥：“这是通向哪里的？”

　　陆峥简短地回答：“地下城。”

　　楚萨又问：“你之前来过时荒区？”

　　陆峥摇摇头说：“没有。”

　　楚萨不解：“那你怎么会知道地下城的入口？而且，我们能有权限进入地下城吗？”

　　陆峥看了他一眼，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没权限，但是你有。”

　　“……为什么，是因为我被流放了？”

　　“不是这个原因。”陆峥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好了，先别多问。地表太冷，我们先下去。”

　　楚萨抬眸，看到陆峥因寒冷而苍白的薄唇，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忍耐着某种担忧的情绪，老老实实闭上嘴，跟在陆峥后面，踏入了那条长长的金属甬道。

　　甬道内光线昏暗，凭借墙壁上间隔排列的荧光灯管，两人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左右两侧和头顶上方的墙壁，都密布着电缆、管道和未知的科技装置。一些机械手臂从墙壁伸出，忙碌地对周围设备进行检修。

　　随着进一步深入，空气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甬道的尽头显露出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上面刻着奇异的符号。

　　两人到门前停下脚步。

　　陆峥握住楚萨瓷白纤细的手腕，轻轻抬起，用他手腕处的芯片触碰金属门上的感应器。

　　楚萨感受到腕间冰凉的触感，看向陆峥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担心。毕竟AI是铁打的，可人类并不是。

　　“陆峥——”

　　楚萨蹙着眉心开口叫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打断了话语。

　　“权限检测通过，欢迎您来到时荒区最后的城市——赛博城。”

　　紧接着，眼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赛博城的景象涌入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