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师尊莫上头》霓蒲

9、大闹天夜山

　　正如杉易所想，谭紫肯定要问，杉易昨晚跟她说的，师尊为什么跟师姐有纠葛。

　　换一种问法杉易都已经想到了，仿着谭紫的样子，在脑海中阴阳怪气的模仿谭紫纯真无邪的傻白脸，然后她无知的问师尊：师尊怎么会跟师姐有不合呢？师姐那么好的人，师尊怎么就能跟她有纠葛呢？
　　像她这好奇宝宝，什么不问？

　　啊对对对~师姐什么都是对的~

　　谭紫歪头小声问师尊：“你跟师姐有什么纠葛啊？”

　　看吧，果不其然，谭紫就不偏不倚的问上了。

　　“我跟你师姐的纠葛啊……”
　　杉易扭过头，绞尽脑汁的想怎么编接下来的台词。
　　要说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出这终日不见的纠葛未免也太浮夸了；
　　要说因为那种弑父杀母的深仇大怨这师姐又不傻抄了她家还跑来拜师，油饼？

　　假装在回想之前的那些事，实际则是看自己怎么瞎编才能说得过去，过了一会杉易才道：“因为当初下山，我少了她三两银子，她没管够，纠葛就一直到了现在。”

　　说完，杉易不住地昂头确定自己不骗人，小眼神就盯着谭紫看，试图强行让谭紫相信自己刚刚说的‘因为三两银子，师徒关系就崩了。’

　　些许是看师尊神色不对，谭紫不再往下问，支支吾吾的应声：“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视线从谭紫身上移开，杉易摆正坐姿，理了理身上衣袍，再坐下轻声问谭紫：“难道说，你跟师姐一夜不见，就割舍不得了？”

　　终究是师尊的威严在上，做徒弟的谭紫缩了下身子，语气里带了些违心的道：“没，没有！”

　　“你的师姐……”杉易欲言又止，虽然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但这块纸多少应该撑得久一点不然不知后面怎么编下去，杉易也要装得像一点，破绽都是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

　　“你再次修行历练的时候，我想我不说她也会跟着的，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这座山了不再回来。”

　　脸上藏了丝笑意，谭紫乖巧的贴在杉易右臂：“那，师尊，下次修行是什么时候啊？”

　　本在期待谭紫会因为听到后半句师尊要走而来留杉易，结果呢，结果谭紫只听了上半句就发问了。

　　“要不你去问问，千面师傅？”杉易把锅甩给了彩庆翔，不过彩庆翔的口碑在谭紫眼里并不是那么好。

　　谭紫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就变了。
　　“咦，才不要！”

　　“那，每天晚上你都去后山喊喊师姐，她应该会来。”后面杉易还刻薄的插上一句：“如果她觉得你很重要的话，说不定她就来了。”

　　杉易说的这话伤了谭紫的心了，谭紫眉目苦涩地低下头：
　　“是不是，师姐觉得我不重要，所以白天就不在这里？”

　　“说不定正是如此呢？”

　　这师尊也是当的好，直接把谭紫逼得两眼泪汪汪的。杉易倒是挺乐意如此的，至少不用整天被人挂着，累得慌。

　　然而杉易太小看谭紫了……

　　深夜。

　　杉易正要入睡。

　　大概是后山的位置。

　　“师姐！！！”
　　歇息片刻……
　　“师姐——！”
　　“师姐！”
　　“师姐你在不在啊！”
　　“师姐！”

　　“……”杉易又从刚滚热乎的被子里爬起来，施法摇身一变，出门时已经是谭紫梦寐以求的人了。

　　云杉树林好似把天上的云彩搬了下来，整个林子水雾弥漫，隐约从中看见有一处灯火晃动，杉易松了口气走过去。

　　谭紫大叫一声：“师姐！！！”

　　“行了别叫了。”杉易没提灯，就直接出现在谭紫身后。

　　“啊！”中断的尖叫之后，谭紫收下手：“师姐是你啊。”

　　为了最佳演绎，杉易表现得冷冷清清，而且还很生气：“叫我何事？”

　　漫山清冷的雾气，青苔上已经泛起凝霜。

　　谭紫搓了搓手，得意道：“师尊说来后山叫你，就可以把你喊出来，没想到师尊没骗我！我可是特地等到师尊睡去了才来后山的。”

　　谭紫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正是杉易本尊！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师姐有些不耐烦了。

　　师姐脸上少有光照，谭紫没怎么看清楚她的脸色如何，把灯提到胸前照了照师姐的脸。
　　谭紫忙问：“师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见到我了不高兴啊？”

　　杉易思索一阵，脑袋里灵光一现，满腔醋意的：“你今天正午不是给师尊端了一碗馄饨吗？现在我也要！”

　　“啊？”谭紫感到新奇，便问：“师姐是不是吃醋了？”

　　师姐脸上已经失去高光：“不然？”

　　“那好吧……”谭紫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嘟着嘴：“我这就去给师姐做。”

　　谭紫转身，师姐脸上没有了光照，杉易猛地低头用力捂着嘴窃笑，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诶？师姐你怎么了？”谭紫猛然回头。

　　杉易无缝衔接出了一手，用力咳了两声，“风寒，没什么大碍。”

　　-

　　二人一路向山下去，厨房里的大伯已经灭灯关门了。

　　谭紫进厨房前先探头左右瞧了瞧，随后把身子挤进去，用提灯把周围的蜡烛都点亮；杉易也学着谭紫狗狗祟祟，一步并做两步地迈进厨房，坐在灶台下的小木凳上等吃。

　　烛光下，谭紫搬着一把凳子忙活来忙活去，一股很愿意为师姐效力的态度，步伐飞快。

　　一个小屁孩在厨房里跑来跑去的，嘴里还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今天中午我跟师尊包的是素菜馄饨，我就跟师姐包个纯肉的，师姐以后可别告诉师尊啊。”架起小板凳，踩上去加水和面。

　　闻言，师姐坐在灶台下笑而不语。

　　不久又跳下凳子来捡篮子里的肉。
　　“他们厨房里准备的肉挺多的，大早上的面粉缺斤少两应该不会知道是我拿的吧。”
　　“要是他们发现了我，告诉了师尊，师尊会不会打我？”
　　“师尊那条长腿甩过来我可遭不住啊！”

　　师姐在旁边抿着笑，把脸侧到有墙的那面。

　　切好肉后，灶台上的谭紫擀好面，随后麻利地抱了起来。
　　唇边微微露出一截舌头，谭紫手法很灵活很快，看说不出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包出来的速度。
　　包好的馄饨放进碗里，直到一碗肉馅包完，谭紫转身蹲在杉易身前架火。

　　杉易啥也不会，谭紫就跟伺候祖宗似的。

　　水烧开沸腾，生馄饨下锅片刻后捞起，不久满满当当一碗馄饨被谭紫端进托盘，端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杉易面前。

　　隔热用的木托放到杉易腿上，谭紫顺势抽来一把勺子递给她。

　　“嘿嘿嘿，师姐！”谭紫笑眯眯的。

　　当低头再看一眼这馄饨时，杉易愣住了，多出来的馄饨在碗上另开一座小山。

　　“……”注视着托盘里的馄饨，杉易眼皮抽抽，谭紫你这不是严重偏心，是要撑死为师的节奏啊！
　　拿着勺子，杉易迟迟不知从哪个馄饨开吃。

　　抬头再看一眼满目春光的谭紫，人家还在期待师姐能狼吞虎咽的吃下肚呢，硬着头皮杉易还是端起碗一个一个的吃下肚，才吃了半碗，令杉易反悔的是她刚刚就不应该去吃那种无理取闹的醋。

　　这一步终究是杉易失算了。

　　鬼知道谭紫竟然这么偏师姐！

　　一大碗馄饨下肚，撑得杉易魂飞一半。

　　转头，坐在另外个凳子上的谭紫已经开始犯困了，上眼皮跟下眼皮在打架。

　　轻手轻脚地放下托盘和碗，走到谭紫身边，杉易轻轻道：“谭紫？你要是困了，我就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怎么样？”

　　谭紫含糊地嗯了两声立刻倒地就要睡了，还好被杉易一把揪住抱了起来，见谭紫在自己怀里熟睡过去，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师姐退回了师尊的样子。

　　清寒的月光照在脸上，凌晨雾气也是凛人，杉易把披袍往谭紫身上盖了点。

　　凉夜中，一只兔子从石阶前穿过，两个人影从上下来见了杉易后撒开腿就往树林里钻。

　　回到主门。
　　把谭紫放回她的卧房安顿好后，杉易即可回房休息了。

　　有了第一天，便有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杉易化作‘师姐’的样子出现。

　　深夜后山上传来了谭紫对“师姐”的喊叫，那就证明杉易不能睡了，得出门了。谭紫的要求并不高，不是陪她大冬天的找蛐蛐，就是抓山鼠当宠物……

　　终于在一个礼拜后，杉易黑着眼圈从卧房里出来。
　　御座上的‘少主’诧异的问她：“你，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有没有事？”杉易挪了两步一把瘫坐在御座上，把少主压在身下，打起了瞌睡。

　　少主好奇问：“昨晚你俩干嘛去了？”

　　回想了昨晚的事，杉易摊开只手，无奈道：“昨晚有个什么水鬼从海里爬上来了，教她降服呗。”

　　正困着，杉易忽然想起了个事，这事刚好也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好好去歇息歇息。

　　杉易从御座上支棱起来，带上少主，去山下找谭紫。

　　这时的谭紫已经学到御剑了，并且谭紫还学会了，杉易路过看了几眼。

　　天夜山上千百修士聚集于此，看别人杉易脸盲，这群猴子不都长一样的吗？
　　唯独谭紫不同，谭紫在人群中对杉易而言，她是最亮的一个看过去根本不用找，就能发觉在人群中的徒弟。

　　余光中有人过来了，部分修士都会投去期待的眼光，多希望那是自己家的亲人之类的，给自己送些粮食衣物。

　　可惜，不认识。

　　然而杉易跟以上修士一样，多期待谭紫回头看看自己师尊来了，然后一副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
　　奈何一个大活人比不过一把剑？

　　不知谭紫在哪儿整来的一把铁剑，锈迹斑斑，竟在谭紫灵力的引导下起飞了。

　　大哥！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把锈铁剑！

　　起飞了？

　　目视谭紫脚踏铁锈剑，小心试飞了一段。
　　谭紫脚下的铁锈剑也稳当，离地一寸、两寸、一尺、三尺逐渐升高。

　　看到谭紫这样，杉易竟然会心慌，好怕她掉下来，好怕她受伤。
　　恍然回神，完了这是她该想的吗？

　　这时又看谭紫御剑慢慢坠落，谭紫站稳了脚，杉易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看到这一出杉易觉得，谭紫还是挺聪明的，这快就学会了，做师尊的还是挺欣慰的，这几天没白养。

　　话说回来，最近这一阵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要长心了？
　　放心谭紫后，杉易一路直奔管理这帮修士的主而去，顺路无聊抚了一把自己的心位，没有心跳，没有长心。

　　从阶梯上去，杉易先看到了彩庆翔，其次是她身后坐的一帮‘小弟’，杉易想都不想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心是这么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杉易走到彩庆翔身前自不用行礼，她关怀的问道：“千面长老，近来可好？”

　　彩庆翔见杉易来了，冷笑一声：“哼哼，好得很！”

　　选择性忽视了彩庆翔发自不满的笑声，先前她指着杉易帮她办事可不是这个态度，只是杉易变了彩庆翔也要变。

　　目中绝无彩庆翔，杉易远远望着谭紫，嘴上对茶坐的彩庆翔说道：“你好就行。我是来带我的徒弟走的，得下山一段时间，想必学到御剑之后，出山的日子也快了吧。”

　　说完，杉易特别强调了一句：“我也好现在带她出去玩一玩！”

　　说个话显得不是那么乐意的彩庆翔突然瞪向杉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出于同门，双方对彼此都有读心的惯性，杉易此刻能摸透彩庆翔怎么想的。
　　不过是怕杉易把谭紫带走，长老的职位会遭人贬低，这天夜山上说闲话的人多，不差说她闲话的一张嘴。

　　只是杉易话音刚落。
　　身后——
　　“这是宗主吗？只有宗主才敢这么跟她说话吧？”
　　“这么说的话，不是当众羞辱了千面长老吗？”
　　“是啊，是啊，当着我们的面就要接走自己的徒弟吗？”
　　“这样不好吧……”

　　在注意听后面风言风语的同时杉易也不紧不慢地看向彩庆翔，张开嘴笑道：“我没有看扁千面长老的意思。只是最近下山有事，首席又跟我说了一些在山中历练遇到的怪事，我这不是不放心嘛。”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徒弟不是一个个都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彩庆翔语气强势起来，一副要跟杉易干架的气势。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谭紫她是我的徒弟不是？”杉易尽可能的用自己的声色对千面长老柔和，有话好好说。

　　顿时彩庆翔就急红了眼，指着谭紫大吼：“她是我买！……”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止住声音，不再让自己吱声。

　　“嗯？你说买？买什么？”杉易靠近彩庆翔两步，神态不友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