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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身份 ...

  •   云销雨霁之后。

      织玉躺在床上,说不上是因为累还是痛或是别的什么,身体很沉重,大脑却很兴奋,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刚刚发生的一切。

      身上黏腻得有些不舒服,她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床榻,秦昀离开了有一阵子,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少了一个人的房间显得冷清空旷。

      眼皮很重,织玉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响动,她瞬间惊醒,却见秦昀站在床边,望着外面低着头进出的仆人。
      当外面的动静都消失了,门也被重新关上时,织玉才小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秦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其上点点暧昧的痕迹。

      织玉瑟缩了一下,虽然已经有过最亲密的举动,她依然不能习惯这般裸裎相见,又别无他法,只能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似乎这样就能躲掉羞意。

      秦昀轻笑了声,抱着她走到浴桶旁边,赤/裸的皮肤碰到温热的清水,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清水自肩膀上方淋下,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沟壑之中,织玉坐在浴桶之中,看到他拿着木勺慢条斯理地舀了一瓢清水,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夺过木勺。

      动作幅度太大,牵动起那份隐隐的疼痛,她吃痛地吸了口气,差点跌坐回去,水花溅到秦昀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裳,织玉又赶紧拿沐巾去擦,擦了没两下,就被捉住了手。

      她抬眼看他,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看见其间正在酝酿着的狂风骤雨,恍然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赶紧躲回了水中。

      清凌凌的波光挡住了侵略性的视线,织玉仰头隔着雾气对他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良久,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织玉惊诧于他突然这么好说话,惊讶还在眼中,就听到他接着说:“不邀请我一起吗?”
      织玉整个人僵住,果然是他会说得出的话,虽然自己早有预感,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必了吧。”

      秦昀的手穿过水雾,落到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的长发,闻言笑道:“逗你的,我还知道分寸。”
      织玉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他真的知道分寸吗?

      “不过——”他突然话音一转,织玉顿时又紧张起来,“趁此机会,把那件事说清楚吧。”

      哪件事?织玉恍惚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是在两人欢好之前,他所问的那件事。

      那个时候,自己心中觉得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娶自己,因此黯然神伤,也不愿意说出口,却忘记了,不久之前,他才“控诉”过自己的逃避,怎么会轻易放过。
      只是这次强迫她说出来的方式,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竟然是在床上,在那种时候……让她想责怪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含糊其辞,“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秦昀不以为然,“所谓的说清楚,就是你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会受到多方束缚,娶一个世家贵女?”

      织玉小声补充道:“恐怕不止一个吧。”

      他要真是谢砚,那这话还成立,甚至她还能幻想一下,获得自由之后,谢老爷未必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然而他并不是谢砚,反倒成了更加高不可攀的存在。

      织玉又想起还在齐国时的种种见闻,有关晋王世子的种种传言,总是不绝于耳,不论真假,都间接印证了他在齐国的重要地位。
      这样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的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在他人看来身份不明的女人。

      秦昀被她气笑了,“还不止一个,你倒是很懂,看来温夫人把你教的不错。”

      这话说得很重,织玉心中一窒,觉得委屈极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自古以来哪个后宫中不是佳丽三千,而且个个来历不凡,我这种身份,连你父母那关也过不去吧。”

      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提到萧洛漪了,这个他曾经的未婚妻,入了晋王妃眼的女子,只从她的姓氏,织玉也能大概猜到,她曾经在齐国是怎样的身份。

      秦昀嗤笑道:“何须过他们那一关?”

      织玉不解,嫁娶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像自己这种父母都不在,也没有别的亲人了的,还勉强可以自个儿做主,他这个父母安好的,如何有信心说出这话来?

      秦昀看出她的不解,“你随我回齐国不就知道了?只要你愿意嫁给我,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阻止,不过你所说的身份问题,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免得那群酸儒整天来烦耳。”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织玉默默沐浴,看着身上尤其胸前的痕迹心情复杂。

      她想说,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但这话无论如何在此刻是不敢说出口的,眼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她还想在天亮之前休息一会儿,可不敢这个时候玩火自焚。

      不过,经过今晚这么一遭,她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关系较之之前有了非常大的改变,秘密知道了不少,最亲密的举动也做了不少。
      他在向她坦白的时候,也迫使她不得不更加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心意,将从前藏在心里想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竟有一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沐浴过后,他将她从浴桶中捞了出来,湿淋淋的倚在他身上,主动揽过了擦拭的活计,一点一点地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

      这一过程漫长难耐,等到他再抱着她回到床上时,这感觉刚才又白沐浴了一番,浑身红的像煮熟的虾,呼吸也十分急促。
      他没有食言,的确很知道分寸,未曾实际做什么,可是在她看来,这点到即止的抚摸与逗弄却比之前还要难熬千倍万倍。

      天色渐渐亮起的时候,她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

      午后的阳光明媚刺眼,织玉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见了宋晏舟唤她的声音,“玉姑娘,你当时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玉姑娘,玉姑娘?”

      她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看向坐在对面的宋晏舟,致歉道:“抱歉,我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宋晏舟担忧地看着她,“我刚刚说,算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织玉摇了摇头,“没事。”

      她只是有些困而已,而这困意的罪魁祸首,看了好半天戏,终于在此刻站了出来,搂过她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回头对宋晏舟和栾辙说道:“我先带她回去,我们晚上再聊。”

      宋晏舟和栾辙点头称是,知道看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面面相觑地看向对方,纷纷松了一口气,耳朵都有些红。

      宋晏舟感慨道:“我可算是见识到他们所说的,殿下做事随心所欲,咳,栾大哥你平时是如何能够猜到他的心思?”
      栾辙皱了皱眉,说道:“殿下做事自有他的深意,我们何须故意去猜他的心思,只要相信他的决定就好了。况且此事……”

      说到这里,他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还是再同我说一说,外面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两人一个是宋家少主,对宋家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一个房间也在客房附近,要说猜不到昨晚发生了什么,那未免欲盖弥彰。
      只是栾辙没想到,殿下竟然已经完全不遮掩了,还有织玉,也比之前自然了许多,但只要她不会对秦昀造成威胁,他也没什么怨言。

      却说织玉,被秦昀揽着往房间走去,已经可以彻底忽略旁人的目光,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忽然脸皮变厚,而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还难为情什么。

      早些时候,在她刚醒来之际,听闻了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消息,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前去找秦昀和栾辙的时候,一路上看到宋家的人躲躲闪闪的目光,真有一种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的冲动。

      现在秦昀和她一道,她反倒看开了。

      “我还没有听完呢。”织玉小声抱怨道。

      “不急在这一时。”两人回了秦昀的房间,秦昀见她不肯乖乖睡觉,一掀被子,也躺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她,像哄小孩一样在她耳边轻语,“我陪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织玉迷迷糊糊地答道,却很快贴着他睡着了。

      再醒来之时,暮色已经降临,房间内黯淡无光,他们还躺在床上,她和他竟是面对面相拥着,秦昀闭着眼睛,眉宇前所未有的沉静,她不禁去抚摸他的面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醒了?”身边的人没有睁眼,声音有着一丝刚醒的慵懒。

      织玉应了一声,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整整一天半的时间里,经历了无数的变故,遇到了一系列始料未及的事情,她早已身心俱疲,又休息了一个下午,总算有了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虽然四周昏暗,心情却明朗了许多。

      心情一明朗,中午脑袋昏昏沉沉时听到的消息又冒了出来,她惊讶地将秦昀从床上拽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要去温家一趟。”
      “去温家做什么?”秦昀缓缓睁开双眼,眼眸含笑瞧着她,极有耐心的询问,再没有以前的咄咄逼人和冷凝。

      织玉被他瞧得脸红,昨个儿将话说开了的结果就是,和温家相关的事情,她不需要再费尽心思瞒着他,避免了又陷入相互隐瞒而相互伤害的循环之中。

      “出了这么大的事,温家现在一定一团糟,我要趁此机会去见一见温老夫人。”

      织玉思量着,虽然他说自己大可以完全不理会温家和徐明硕,只要去了齐国,他们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但她还是希望能在月鹿靠自己解决身份的问题。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他们没有在一起,她也不必担惊受怕,当然这话她没敢直接跟他说,但就凭他的聪明,一定也想得到这一层。

      秦昀揽过她俯身亲吻,边吻边说:“他们现在正愁找不到替罪羊,而我们昨天又在暗道中闹了一通,你现在过去,不是自己送上门去吗。”

      织玉也知晓他说的有道理,忧愁道:“可是再拖下去,我担心会出事。”昨天已经有其他暗卫见到了她,难保会引出别的麻烦来。

      秦昀抱着她倒在床上,灵活的手指破开重重束缚肆意妄为,“再等两天,等宋晏雪回来,看她有什么说法。”
      提及宋晏雪时,他的言语中似乎有些讽意,织玉正待细想,又被涌来的潮意淹没,只余了喘息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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