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从公主嫁到开始》绣玉谷养花人

46、林诗音07

　　李寻欢被周管家的话惊得摔碎了酒坛，瞬间清醒过来:“……提亲？！”

　　他用内力逼出体内的酒气，开门的时候小指微颤:“是谁来向诗音提亲？”

　　周管家板着脸道:“是镇远镖局的小少爷霍武，媒人说霍武几日前在街上偶遇表姑娘，对表姑娘一见倾心，今日已经说服了父母，特来向表姑娘提亲。”

　　不是大哥？

　　李寻欢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音贤淑端庄、风华绝代，本就是妻子的好人选。

　　他理了理思绪，到大堂见了霍武。

　　霍武生就一张娃娃脸，又爱笑，看起来十分不稳重，因此即便他说自己对林诗音一见钟情，又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不纳二色，李寻欢还是觉得他不够可靠，少年心性，也许转眼就变了，怎么也不肯应下婚事。

　　霍武本就因为李寻欢为了青楼女子要跟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退婚一事而对他有偏见，见此情景也恼了，他制止了还想夸自己的媒婆，赌气道:“我就算年轻不稳重，也绝做不出见异思迁的事情！更何况这是林姑娘的婚事，李公子你只是林姑娘的表哥，还刚刚辜负了林姑娘、与她退婚，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她应该嫁给谁？”

　　媒婆听了这话坐立难安，霍少侠，不会说话的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李寻欢被霍武的话激的面上一白，他回道:“我虽与诗音退婚，但我们多年兄妹情谊不能作假，我自然要为诗音的终身负责。
　　“不过霍公子说的也有理，稍后李某会像诗音提起你来提亲的事情，若诗音答应与你见面……我无二话，绝不阻拦，现在还请霍公子离开李园！”

　　霍武不服，却无可奈何，毕竟李寻欢的确是林诗音的表哥，而观那日林诗音对李寻欢的态度，她对他虽然失望却不失敬重。当然，最重要的是“小李飞刀”之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打不过李寻欢，没把握强闯李园，霍武只好不甘心地和媒人一起离开。

　　待他们走后，李寻欢问周管家:“……诗音她，是不是很恨我？”

　　周管家垂着头，沉默不语。

　　李寻欢叹了口气，飘然而去，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醉生梦死。

　　***

　　龙啸云得知有人来向林诗音提亲的消息后便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找到李寻欢。

　　见李寻欢满身酒气，他露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夺过他的酒杯:“寻欢，我知道你对诗音心怀愧疚，可纵是如此你也不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杜康虽好，多饮无益啊。且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话，错误已经铸成，你要做的是努力弥补，像之前林仙儿的提议就很不错，还是……你后悔了，想与诗音重修旧好？”龙啸云试探着问道。

　　李寻欢摆了摆手:“我怎会后悔？大哥多虑了。”

　　龙啸云心里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必是为了诗音的婚事苦恼。我听说方才有人来向诗音提亲，怎么，这人不合适吗？”

　　李寻欢道：“向诗音提亲的人是镇远镖局的小少爷，我觉得他不够稳重，而且诗音不喜欢江湖打打杀杀的那一套，那霍武家中经营镖局，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自然不是合适的夫婿人选。也怪我，因为守孝拖累了诗音，如今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多已娶亲，我一时间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龙啸云听到这里，面露挣扎，片刻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开口道：“寻欢，你觉得我如何？之前我因不知你和诗音的关系对诗音动了心，我本已放下，但你既爱上了林仙儿，我愿替你照顾诗音一辈子。我自知武功平平，亦无文才，但我自有一颗真心，我发誓，我一定一辈子对诗音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若诗音不喜江湖，我便为了她退出江湖，从此男耕女织、隐居田园。”

　　李寻欢心中感动，大哥对他果然是情深义重，知道他忧心诗音的婚事便主动自荐，而且为了诗音他甚至不惜退出江湖，也只有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才能给诗音幸福吧。

　　李寻欢笑道：“大哥的人品我信得过，否则我也不会跟你结为异性兄弟，你与诗音若结为佳偶，我心中便再无不安了。”

　　送走龙啸云后，李寻欢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酒气，敲响了玉清阁的门。

　　林诗音请李寻欢落座，先入为主地开口道：“表哥来找我可是为了今日镇远镖局霍公子来提亲的事情？”

　　李寻欢诧异道：“你已经知道了？”

　　林诗音淡淡道：“方才仙儿姑娘已经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目前无心婚嫁，请表哥替我回绝了霍公子吧。”

　　李寻欢道:“拒了也好，那霍武年轻、心性不定，不是好归宿。”

　　林诗音没有接话，李寻欢心中苦涩，他和林诗音相识二十几年，她还从未待自己如此冷淡过，不过想到今日种种都是自己一力促成的，李寻欢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活该，他勉强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提起义兄龙啸云:“其实我来找表妹，确实是为了你的婚事，霍武并非合适的夫婿人员，我那义兄龙啸云却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可堪良配，他亲口承诺与你成婚后便退出江湖，且终身不纳二色。诗音，大哥他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你可愿……”

　　“我不愿！”不等李寻欢说完，林诗音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

　　林诗音本是顾念着她和李寻欢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又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惹人笑话，所以才忍了又忍，于众人面前爽快放手，但当李寻欢在自己面前提起要将她和龙啸云凑做一对的时候，当“呓语”中的画面成了真，这几个月来积攒的委屈、伤心、不解通通化为怒气涌上心头，她愤怒地站起身，严词拒绝:“我不愿意！”

　　“表哥，李寻欢！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林诗音眼中含泪，质问道:“一个物件吗？你凭什么决定我该嫁给谁？我的婚姻你有什么资格做主？凭你刚和我退婚，还是你吃定了我性情软弱、又对你有余情，不会反抗你？”

　　李寻欢错愕不已，他着急地站起身想靠近林诗音安慰她，又想起他们已经退婚，忍不住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呐呐解释道:“诗音，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大哥他是良配，他能给你幸福。”

　　林诗音冷笑道:“什么是幸福？吃穿不愁，有瓦遮头？可我手中有银钱，我本就能过这样的生活，我需要龙啸云给吗？”

　　香杏扶着林诗音，支撑着她，对李寻欢怒目而视:“表少爷，俗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姑娘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她的婚事自己便可以做主，不牢旁的人费心。虽然也有长兄如父的说法，但你究竟不是姑娘的亲生兄长，又曾与她有婚约，她的婚事你还是避忌一些好。”

　　香杏的话很伤人，但更伤人的是林诗音的眼神，李寻欢绝望地想，原来诗音真的是恨自己的。

　　他苦笑一声，准备离开。在他踏出房门前，林诗音突然开口道:“表哥真的喜欢林仙儿吗？你与我退婚是因为移情别恋，还是因你知道龙啸云倾心于我，故意相让？”

　　是的，林诗音问出来了。哪怕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呓语”中提到的都是真的，她心里也存着侥幸——她的表哥风光霁月、光明磊落，她宁愿他是移情别的女子，也不希望他真的如“呓语”中所说是将自己主动相让。
　　她总要亲耳听到，才能相信。
　　否则，往后余生，她都会被这个问题所折磨，如果以后她过得不好，她会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表哥并非让妻，也许当初她不该因为误信“呓语”而主动离开，她应该试着和林仙儿争一争，她和表哥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比不过表哥和青楼女子的逢场作戏。

　　李寻欢僵在了原地，他不敢回过头看林诗音。

　　看到李寻欢的表现，林诗音苦笑着低下了头，她拉住香杏，不让她冲过去扑打李寻欢:“我知道了。”

　　此时，林诗音不像刚才那样气愤填膺，她抿了抿唇，明知李寻欢看不到，还是勉强勾起一抹笑:“表哥，感情一事，原无对错，只是取舍。在你心里，龙啸云比我重要，所以你选他而弃我，我不怪你，只是你不能强迫我嫁给他。”

　　说完，她扶着香杏的手离开了厅堂。

　　李寻欢在原地站了许久，离开的时候脚步微乱。

　　***

　　卧房里，香杏气的大哭:“姑娘，表少爷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林诗音拍着香杏的背，她也想哭，她也疑惑:表哥怎么会这么对我呢？

　　半晌她方道:“我亦不知。”

　　等香杏哭够了，林诗音便吩咐下人找来周管家，让他替自己找个镖局，护送自己离开太原。

　　周管家不舍:“姑娘，非得走吗？”

　　林诗音道:“周叔，不是我想走，是我非走不可，李园容不下我了。”这个园子的主人要将她让给另一个人，她怎么安心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