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猫说的》赵同

71、可以推荐工作的培训

　　梁思齐忽然离开院子并非仅是为了逃避“大拿”在屋里唠唠叨叨，他临走时手里不是拿着张IC卡么。

　　这间小院儿往南走出了胡同就是旅游街，反方向朝着北走，走着走着能看见一条河，河面不宽但却是内海人的母亲河。梁思齐在河南岸出生，孩提时代一直生活在北岸，也就是先前说的建国道那个独门独院儿。小学、初中、高中也没离开过这点儿地儿。说句实在话梁思齐虽然去马来西亚的时间不长，但看着这河边儿的景致到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丁点的陌生感。

　　这路边的橘黄色电话亭子怎么都拆了，他一边儿默默叨咕着一边在河边寻觅着。河边原来有一座水泥桥，桥两侧的水里还安排着哪吒闹海的雕塑和喷泉。但如今喷泉和那“哪吒闹海”早已不见，水泥桥当然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欧式的大桥，两侧桥头巨大的方形柱子上耸立着四尊雕塑，这雕塑看上去是铜的，但实际上是玻璃钢。据说这些雕塑出自内海美术学院雕塑系，也不知道在那上学的老同学李丹是否参与过。

　　梁思齐可没空想这些闲白儿的事情，他正找电话亭呢。这桥不远处有一个戏楼，这戏楼可有年头儿了，可能还没有旅游街时就有它了。作为旅游街侧面临河的出口，早在几年前戏楼前就被平整过修出一个亲水平台来。这亲水平台上还残存着一个没有被拆除掉的电话亭。

　　“喂！李岩。”梁思齐钻进电话亭插上了IC卡。
　　“你到内海了？”她问。
　　“到了。我这是国际长途，我卡里可能就20块钱了。”梁思齐有些着急。
　　“嗯，那你快说。”李岩倾听着。

　　梁思齐打这通越洋电话为的是两件事儿，一件是想让李岩把自己落在巴生的“福寿如意节节高”挂坠给寄回来，另一件就是问李岩爸爸什么时候能把当初借的钱通过人民币还回来，必定梁思齐家现在没有了店做不了生意，每一笔钱对于他来讲都很重要。

　　放下电话后，两周时间过去，挂坠寄到了，李岩爸爸也把钱交到了梁思齐手上，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一下女儿的笔迹，“这孩子，这写的哪是欠条儿啊？这欠字写的跟贝字似的。”

　　“欠”字也好，“贝”字也好，总之换钱这个事儿结了，玉挂坠也重新回到自己手里，话说到这儿，这梁思齐算是和马来西亚没有了瓜葛。结束了一段就得迈出新的一段，梁思齐想找一个工作，但工作哪是这么好找的，两个星期下来竟然一无所获。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一般会到母亲的店里帮忙卖些东西，至少这样不会觉得自己快废了，可如今家里连商店都没了，三口人在小院儿里大眼瞪着小眼吃老本儿，梁作铁和程敏但是挺平常的，只是他们那个多愁善感的双鱼座儿子又开始做起了那可怕的“情绪梦”。

　　程敏见儿子一整天也不出屋，情绪出现问题，怕他这样下去待出抑郁来，就在每天晚饭后带他出去溜溜弯。

　　晚上正在整修中的旅游街阴森森的没有一丝光亮，而旅游街东侧的马路却是灯火辉煌。这繁华热闹全都要归功于几年前落成的一栋香港百货公司。百货公司五层楼，地下室引进了一家法国超市，最上层是滚轴厅。这家百货公司旁边就是与它同名并属于同一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高层住宅小区。这种格局在今天已经不新鲜了，可在2001年这里算得上是高档社区。

　　这个社区建成之后，收益最大的就是对面的一个宾馆。原本冷冷清清的，现在连同宾馆下面的底商都全部被租了出去。程敏和儿子梁思齐晚上没事儿时就在这条街上遛，遛着遛着就溜达到了这里。挺宽的一条便道被一张折叠长桌给拦住了，长桌上的红布铺的那叫一个平，红布上面摞着一摞书，每本书都如字典一样厚。程敏上去翻了几页，一看全是英文看不懂便走了。这时一个穿着合体衣装的人拦住了她，拿着一张A4铜版纸彩页给她讲解着。

　　便道上摆桌子是为了宣传自己的课程，穿西装的人则来自宾馆的三层，那是自家培训班。她在那里讲解着培训的课程是“photoshop、illus trator、pagemark和3DMax…”。这Photoshop我倒是听说过，是一款作图软件，我的那台老电脑里也安装过，但苦于都是英文便没怎么操作过，而illustrator、pagemark和3DMax我和母亲都听不懂更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当黑西服工作人员说出一句话后，母亲斩钉截铁的决定要让我在这里学习。

　　“在这学一个月后，我们可以免费推荐与之相关的工作，一直到找到为止…”

　　这简直太好了！梁思齐高三上半学期跟张继明在职业介绍所求职时有过经验，只要交了钱就能无限次的给你推荐工作，只要是职业介绍所不倒闭终身可以在这里找工作。以前没有任何技术所以找到大多是一些销售的活儿，这里还有培训，培训的都是与计算机相关的内容，有的内容甚至听都没听过，如果结业后给推荐工作的话，那一定不是一般工作。

　　一个月的培训费用是1300块，出来遛弯的娘俩儿哪里会带这么多钱。“你几点下班，我们得回去拿钱。”“你放心，您回去拿钱，我们在这等，就是下班儿了也在这儿等您。”此时工作人员的语调显得更亲切了。

　　梁思齐和母亲程敏则为了第一时间能拿到钱交学费则从正在改造的旅游街工地穿行回家。这旅游街虽然还是工地，但店面早就被提前租出去了，属于实打实的“期房”。但娘俩经过主街第一个门洞时居然发现还有工人在那里敲敲打打的砌着砖。

　　“你这是在做什么？”程敏问。
　　“门洞太宽了，今天领导让我们在这儿再砌出一间屋。”工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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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赵同小异 斜杠青年，朝三暮四，比上不足，笔下有余，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怕折腾，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