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猫说的》赵同

151、女士优先

　　中午阳光正烈，“自来熟”沈默的那副女主人形象对于梁思齐来讲十分的不适应，为了避免尴尬他提出一起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梁思齐选的，内海大学里的三升面馆。三升面馆顾名思义，里面的主打美食是西北清真美食三升拌面，就是碎肉拌面。这家餐厅很廉价，只是这“三升”的名字让人联想到升级、升学，地址又选在内海大学里，前几年有很多外地家长陪着孩子来看大学，无意间看到这家面馆觉得寓意比较好就吃了，接着“一传十，十传百”这三升面馆就成了来大学参观的打卡地，那一年它比学校图书馆前的孔子像还要受人欢迎。

　　梁思齐刚搬到内海大学教师村时家里还没开火，他就来这里吃，菜单贴在墙上什么凉拌面、炸酱面、打卤面…什么都有，但上桌的都是口味差不多的碎肉面。正因为如此也不必点菜了，三份三升拌面很快地被端上了桌。梁思齐拿着筷子卷动着面条往嘴里送，这味道很香，只要不是郫县豆瓣酱炒米饭的味道他都觉得很香。可抬眼看张继明却没动筷子，“你吃啊？这面味道还行。”“哦，女士优先…”张继明说完这话，沈默才拿起筷子开始挑起面条。

　　说起这张继明的礼貌，梁思齐倒是深有感触的，但是只是在女生面前。之前那段时间梁思齐不是把一间屋子租给了两个女生么，那时张继明也总来，每次来都是和今天一样提着两大桶可乐，可乐喝多了就得上厕所，可张继明居然整整的憋了一个小时。当梁思齐问他时，他摆出一副绅士姿态说，“女士从厕所出来后要先等上一会儿再进去。”

　　也不知道张继明对女士的那种文明是何年何月起开始养成的，但这对于他追求女生显然并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段午饭后，梁思齐辞别了前来相亲的沈默，正个下午就完全属于这两个久未谋面的小哥俩儿了。

　　“这女的不错！”张继明对梁思齐说。
　　“哪女的不错啊？”梁思齐反问道。
　　“你这新对象啊！空姐。”张继明有些兴奋。
　　“哦，她不是什么新对象，她是我妈给我介绍来相亲的，你要觉得好你来，我看见你偷看她后背来着。”梁思齐开玩笑说。
　　“我一个臭理货的，我可配不上她。你看她用的那手机，翻盖儿的，两面儿都有屏…”张继明手舞足蹈的说着，语言上还是体现着无比的兴奋。
　　“我也配不上…”梁思齐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还在那个超市么？”
　　“不在了。”张继明回答。
　　那年张继明打工的那家超市与国外一个超市合并，超市里换了不少的人，张继明就是被“替换”下来的人的其中一个。如果在父母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叫“下岗”，现在轮到张继明这儿就叫“失业”。

　　张继明失业后在家待了一个月就有了新的工作，说来也巧，那年是北京召开奥运会的前一年，内海市的大街小巷上都融入了浓浓的奥运元素，到处是五个福娃的造型景观还有那印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标语。内海的各大百货商店里也开始开设售卖奥运元素纪念品的柜台，张继明的姐姐当时就在一家纪念品柜台做主管，正在家闲着的张继明则理所当然的被姐姐拉去上班。眼前的张继明显然已经从超市理货员变成了百货公司售货员。

　　张继明说，虽然每月工资只有区区的800多块，但在百货公司里到处都是长得漂亮的小姐姐，在那上班挺养眼的。对面柜台一个服装专柜的小姐姐被张继明形容的让人欲罢不能，但他说自己平时只是玩电脑游戏，那姐姐不懂游戏，因此聊天的由头居然都是，“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去马来西亚留学，现在到了咱内海市最厉害的广告公司工作…”梁思齐听着这些，心里有些高兴，但更多的还是尴尬。

　　“你为什么不追这个小姐姐呢？”梁思齐问。
　　“嗨，别问了。咱配不上她。”张继明说。
　　“哪配不上？”梁思齐问。
　　“她在服装专柜打工，卖一件儿就给提成。上个月她拿提成拿了3500，我这累死累活的才挣800，差距太大了。”张继明回答道。
　　“那之前那个刘卉呢？”好奇心的驱使下梁思齐再次问起当年的超市女美工柳卉，这也是梁思齐与张继明每次见面时都要提到的话题。
　　“唉！别提了，柳卉结婚了，可能是嫁给一个有钱的了。唉！我这个社会最底层啊，要工作没工作，要对象没对象…”与每次一样，小哥俩儿的聚会总会在张继明的抱怨声中结束。

　　一个充实的周末过后，梁思齐回到广告公司继续工作。那天天气不错，空气也挺新鲜。梁思齐骑着车子穿过那充满绿植的内海大学校园，在公路上骑了一段后又来到坐落于干部俱乐部大院儿内的那个广告公司，院子里面同样是鸟语花香，这样一番上班路途让梁思齐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拎着自己昨天晚上炒好的那盒“郫县豆瓣酱炒米饭”大步流星的走进公司，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后把饭盒放进冰箱便来到二楼的设计部。

　　“梁思齐，你过来一下。”叫他的是设计部主管汤唯，“一个小活儿，出了点问题，你别在意啊，就是告诉你一下，别多想。”汤唯把笔记本电脑一斜，那屏幕中是梁思齐前几天为内海百货公司做的一个易拉宝展架。展架最底层的文字，他竟然复制了两遍。“打重了？”梁思齐问。“嗯！打重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把展架升到最高位置，这个打重了的字还是能挡住的。”
　　“唉！这都是我的问题。”梁思齐说。
　　“也不能说全是你的问题，文案上的字就是重的，但是你做设计的时候没有看出来。”汤唯说，“回头写个检查就行了，我也得写，我是你的主管。”
　　“唉，都怨我，没看到。”梁思齐心中懊悔因为自己还连累到主管，可汤唯却认为没有关系，让梁思齐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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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赵同小异 斜杠青年，朝三暮四，比上不足，笔下有余，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怕折腾，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