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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花祭 ...


  •   是站在立海大美术社成员中的一个女生,高挑的个子,精致的面容。
      如同大海一般湛蓝的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不屑与轻蔑。
      黑崎林奈低声止住了幸村精市的斥责,“没有关系……花间桑似乎是认识的人……”
      幸村也不再说话,双手抱臂,带着探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
      “花间半夏……是吗?”黑崎林奈的嗓音冷淡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理解为宣战吗?”
      空气中的火药味骤然浓烈起来。
      “你!”花间半夏怔了怔,语气变得变得轻描淡写,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也没有关系,只怕你不敢呢!”
      “奉陪到底。”
      干脆利落的回答反而使得花间半夏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就现在开始啊!”
      于是原先很稀松平常的校间交流就成了……事关学校荣誉的画功比拼。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看着站在画板前的两个女生。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张扬得意。
      “花间桑,囿于这边画室里工具限制的关系,所以,统一是油画吧?”
      花间半夏冷哼了一声,并不作言语。
      黑崎林奈看着颇为熟悉的神情与动作,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眸的纯黑渐渐深邃。
      花间……半夏么?
      花间半夏先动笔,画笔在亚麻布上流畅地划动着。炫目的大红凝成一片片色泽艳丽的花瓣,层层叠叠的姿态繁复而不失章法,盛放的花朵仿佛张扬地笑着,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高贵华丽,睥睨众生。
      花间半夏的笔下,骄傲的玫瑰绽放的光彩夺目。
      墨绿中微带枯黄的茎之上,黑崎林奈用明亮鲜艳的橘红色勾勒出玫瑰的弧形,淡淡地在花瓣上抹上一层桔色后,又用卡其色加大红与黑覆盖上去,原本娇艳灿烂的桔色玫瑰顿生衰败之态。接着几笔黑色涂出一片阴影,在玫瑰左侧的空白地方,黑崎林奈选用大红加黑画出一片卷曲的、飘落在半空中的花瓣。
      整个绘画过程中,黑崎林奈用的都是极尽柔软的线条,细腻的笔锋。使得整幅画处处透着温柔,却因为描绘的是枯败之景,因此在温柔中又隐藏着几分妖冶鬼魅。
      “黑崎桑,为什么要画……恩,枯萎的玫瑰?”明白黑崎林奈已经完成整幅画之后,幸村精市打破寂静出声。
      虽然两个人选中了同一题材——玫瑰,不过花间半夏画的玫瑰艳丽高傲,而黑崎林奈却画了凋谢残败的玫瑰。
      “桔色玫瑰的花语,欲望。”黑崎林奈并没有直接回答幸村精市的问题。
      她转过头,恰好对上花间半夏惊疑的视线。
      “凋谢的桔色玫瑰,破灭的欲望。”
      黑崎林奈的眼底泛起冰冷的笑意。

      “明艳与颓废……没有办法判断出谁的更好一些呢,因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幸村精市抱歉地笑笑。
      黑崎林奈收起画具,神情没有任何的异样,“本来也不是为了分出胜负啊,只是因为花间桑比较有兴趣而已。呐?”
      “……”花间半夏硬生生的压下了愤懑,“哼,黑崎林奈,你别仗着……”
      “花间半夏!”幸村精市的语气终于变得冷淡,“你是立海大的学生!”
      花间半夏狠狠地瞪了黑崎林奈一眼,总算压低了声音,“记住!我是花间半夏!”
      随即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跑去。
      脚步声蹬蹬作响。
      虽然已经是努力克制的说话声,但在安静无比的室内仍然显得分外刺耳。
      “黑崎桑……”
      “没有关系。”黑崎林奈仿佛是没有听见的样子,“今天非常感谢幸村君的招待,真是麻烦你了。”
      知道对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幸村精市也聪明地不再深究。
      “在社团顾问那边还有一部分精选的学生作品,黑崎桑,请跟我来吧。”
      黑崎林奈轻轻点头。

      回程的巴士上。
      与来时不同,车上始终保持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偶有一两声突兀的谈笑声,也很快就消失了。更多的时候,只是在几个邻座女生中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黑崎林奈却依旧如同来时一般,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驰过的风景。
      “黑、黑崎社长……”怯懦的声音。
      “恩?”黑崎林奈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个……抱、抱歉!”似乎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才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要道歉?”黑崎林奈声音平淡。
      “因为我们的……无礼,所以才导致您被挑衅……抱歉!”
      黑崎林奈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与你无关。坐下吧,竹内知寿。”
      “呃?”瘦弱的女生睁大了眼,“打、打扰了!”
      不理会竹内知寿的拘谨,黑崎林奈在她坐下以后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控制的极好的音量,刚好在两人范围之内才能被听到。
      “花间半夏应该算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哈?”竹内知寿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自从我的母亲因意外变成植物人以后,我的父亲黑崎启太虽然不能与我的母亲离婚,但他却可以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而花间半夏的母亲花间彩乃已经与我父亲同居了将近一年,尽管我是黑崎启太唯一的亲生女儿,但我早已搬离了本家,因此与我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花间半夏反倒更像是他的女儿了。”黑崎林奈的叙说里不带任何情绪,“花间半夏今天的做法,大概是在向我示威吧——她才是黑崎家的大小姐。”
      “黑崎社长……”竹内知寿几乎要为黑崎林奈那听上去悲伤的遭遇红了眼眶。
      “没有关系。”黑崎林奈难得的安慰,“其实说出来以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那个叫做花间半夏的傻瓜自以为是的做法,正好送了她一枚绝妙的棋子。
      让她可以完成最后一步,又可以不带愧疚地面对黑崎瞳爱。
      花间半夏,花间彩乃……总有一天会像凋谢的玫瑰,死在欲望的手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捌、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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