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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网吧里,
      前台的管理员正在埋头整理货架,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是林岫。
      管理员就用平淡的目光随便扫了他一眼,紧接着继续埋头整理货架,并随口提醒了一句:“风少在包厢里。”

      “......”
      林岫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
      毕竟他整天都往这边跑,即便从不与任何人打交道,但在人群中能混个脸熟,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林岫总觉得周围人都变得怪怪的。明明就那么一小段的路程,每一个从林岫身边经过的人,都总是有意无意地多看他两眼。

      这让林岫顿感一阵莫名其妙……

      但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那么高档奢华,还是会员制的网吧。林岫实在没理由让这群有钱的公子哥多看自己两眼。

      ......
      包厢,
      林岫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等了须臾,都没有让回应,他才拧动把手......

      这门刚一打开,一个枕头精准无误地朝着林岫的脸上砸了过去——!!

      林岫呼吸一滞——
      下意识地侧身躲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风止的一句谩骂声:“老子就操了!都说不开黑了,都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

      刚骂完,风止便在原地愣住了——堪堪反应过来,这是林岫!
      风止赶紧从床上坐起身来,确定没伤着林岫,才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想到昨天的事,一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只听他问:“你.....你怎么来了?”

      风止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看他如此小心,林岫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
      林岫旋即低下了头,双唇紧抿,面对风止的这个反应,林岫说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
      可偏偏,他却早已做好了失落的准备。

      ‘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吗?’

      风止,他一个少爷,又才刚成年,玩得开、好奇心重,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总不能每一个被风止亲过的人,他就必须得说喜欢吧?

      ‘林岫啊林岫,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你怎么敢的......’

      他自嘲般地笑了一笑,终究,还是懂事的没再提起。
      随后,林岫默默地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放到椅背上,然后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桌上,语气间,尽量表现地稀松平常,假装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少爷,我来给您送餐了。”

      “啊.....这样啊。”
      风止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就又不禁为昨天的事,感到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总想找补些什么,就问:“今、今天吃什么啊?”

      “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少爷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提前和我说。”林岫的举止与往常无疑,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已经把昨天的那个吻,给忘记了。

      “我也没什么想吃的。”风止乖乖盘腿,在床上坐好,“你看着弄就行,我不挑食。”
      说出这句‘不挑食’的时候,连风止自己都不信。可偏偏林岫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点头应道:“好。”

      “......”
      眼看着,眼前的林岫又和往常一样忙活了起来.....

      风止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林岫的及时‘忘记’而感到庆幸?

      ‘多好啊.....林岫都已经主动为他省去了许多,那原本不必要的麻烦。’

      可风止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总感觉心里好像有那么一块儿地方,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莫名让人感到心慌不已。

      “.....”
      “.....”
      风止坐在餐桌前吃饭,林岫就转身替他整理床褥。两人各忙各的,各司其职,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风止感觉这辈子好像都没这么尴尬过......

      他坐的位置,正好背对着林岫。
      既然看不见那道身影,风止就聚精会神的,默默倾听了好一会儿。

      林岫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留下了忙里忙外的动静声响。这还是风止头一次觉得,林岫这样照顾着他,好像还真挺辛苦的。
      平时什么也都得林岫来让着他,直到现在,就连自己干出的事儿,都还要林岫这个受害者来替他解围。
      再看看眼前,林岫精心为他准备的饭菜,风止就更加食不下咽了。

      ‘操.....风止,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刚骂完自己,风止就实在是忍不住了,‘把问题解决一下,有那么困难吗?!!’

      风止果断放下筷子,迅速侧身、回头——

      “.....”
      可当他真的看到了林岫那清瘦的背影时,仅仅一瞬.....风止的动作,就跟着变得迟疑了起来.....

      风止,居然紧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臂假装随性地搭在了椅背上,故作轻松地喊道:“林岫啊.....”

      “嗯?”
      林岫脊背顿时一顿,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堪堪回身,定眼瞧着风止,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准备聆听风止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就是.....昨天那个......就是吧.....其实我.....”
      当他真正要去面对林岫时,风止脑子里顿时全是白点。其实他心里也完全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去解释昨天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吻?

      虽然他并没有像红毛他们几个那样,对同性恋有着那么深恶痛绝的抗拒,但是....要说喜欢吗?
      他确实觉得林岫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林岫。
      不再是以往那个张口闭口,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的学霸机器人,而是一个会害羞、会脸红、会手足无措的林岫。

      可如果说这就是喜欢,那未免就有些太过于牵强了?

      风止只是觉得,对于昨天的那件事,他本就应该先提起来的。至于到底要怎么解决,在风止看来,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将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
      包括风止早就知道林岫喜欢他了,他还故意设计试探林岫,并且还在不确定自己是否也是喜欢他的同时,又鲁莽地亲了他。
      关于这些,那都是风止该要去坦诚的。

      “林岫啊,其实我早就——”
      “其实没什么!”
      他刚起了个头,就被林岫蓦然抢先了去。

      风止直接愣住了,“你说什么?”

      “其实没什么的。”
      林岫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勉强扯出了一个浅薄的笑意。

      其实,林岫也很害怕,害怕风止真诚的道歉,因为这也只会加重林岫,在暗恋时期的负罪感。
      或许在风止眼里,这仅仅只是一个无心之举,却又让林岫感到无比心动。无论是对于那个吻,还是对于风止整个人,都让林岫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不可避免地悸动.....

      这也让林岫变得异常恐惧,他害怕被风止看出来,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端倪,所以.....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林岫微微垂眸,道:“要不是少爷提起,我现在都已经忘记了。”

      如今的他,也只能用一句违心的‘忘记’,来掩盖自己那复杂且纠结的内心。
      当林岫再度抬头时,嘴角上便多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快过年了,少爷家里的庭院还没来得及打扫,所以我今天估计得早点回去帮忙了。”

      “啊....好。”
      风止静静地注视着,看着林岫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逃离的身影。他不禁张了张嘴,而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口的坦诚,如今卡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使他难受极了。

      ......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的关系,渐渐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的状态。
      与过去几乎没什么不同的,只是谁也没再提及那天的事情。

      风止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就是一阵唉声叹气,“这无聊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

      “......”
      林岫坐在床沿,认真地替他整理又翻乱了的衣物。
      看起来,对于风止的抱怨,林岫早已了然于心。直到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安抚几句:“少爷明年不就要高考了吗?再坚持一下吧。”

      “坚持?!”
      风止眉头紧蹙,用余光瞥了林岫一眼,哼笑道:“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上了大学以后就会好了吧?你当是在唬小孩儿是吧?”说完,风止用双手枕着后脑勺,调整了一下姿势,“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了大学也轻松不了!”

      关于这一点,林岫不置可否。
      毕竟上了大学之后,为了拿到全额奖学金,林岫也是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忙得不可开交。

      “但至少会比现在更自由一些。”林岫偏头看着他,淡淡笑着说道:“少爷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到那个时候,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少爷想干什么都是可以。”

      听完这话,风止也没来得及过脑,下意识就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第一个问题,“那谈恋爱呢?”

      “......”
      林岫静静地看着他,随后双唇紧抿,似乎是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最终,他还是选择笑着说道:“那当然了!”

      可直觉告诉风止,现在的林岫有些失落。
      自那件事之后,距离现在也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由于林岫的表现自然,风止差点都要忘记林岫暗恋他的这一回事了。
      风止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内心暗忖:‘因为喜欢,所以.....是不想看到我和其他人谈恋爱吗?’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风止忽然意味不明地冲着林岫笑了笑,然后故意扬声感叹起来,“这样啊,那这大学确实得考。谈恋爱嘛,听着还挺有意思的,你说呢?”

      “.....”
      林岫沉默着,面上不见悲喜,只是照旧点点头,“嗯。”

      看林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是时候,该和林岫说清楚了!!

      风止忽然坐起身来,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林岫,你喜欢我。”

      他说的是肯定句。

      林岫还正打蔫呢,没太听出来,就先点了头,“嗯.....”
      “!!!”
      突然醒过神来——

      “啊?!!”
      林岫脊柱一僵,整个人都傻住了,“什、什么?!”

      “.....”
      “.....”
      两人几乎双目平视.....
      风止双手交叉,环抱于环胸,微微歪了点头,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着林岫,然后挑眉一笑,直接就问:“难道不是吗?”

      “.....”
      林岫瞬间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不该用谎言进行迂回?
      可谎言到了嘴边,却始终无法开口,他便只能讨饶般的,小小声地唤了一句,“少、少爷.....”

      “行了,知道你脸皮薄,就不为难你了。”
      风止抬了抬下巴,像是在认真思索,然后开口解释道:“啊.....其实吧,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了。不过之前我也只是怀疑,所以还特地试探了你一下,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藏不住事儿,一下子就被我给试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亲你啊.....?”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那个时间点的当下,就是觉得你特别可爱,然后就亲你了。喜欢.....我是觉得说.....”

      “喜、喜欢?”
      林岫懵了,脑袋里也是嗡嗡的.....
      他呆呆地望着风止,尽管风止前前后后说了那么一大堆,林岫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大脑里一直重复着‘喜欢’二字。
      然后磕磕巴巴地问:“喜欢,什么?”

      风止也停下来不说了,定定看着林岫,‘怎么还一副傻不拉几的模样?’
      现在的林岫,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学霸的聪明小脑瓜儿。

      ‘不过看起来.....还真挺可爱的。’
      这是风止的第一反应。

      原本风止是想说:‘自己对林岫还没有到达喜欢的程度。’
      可看着林岫这副模样,风止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总想去逗逗他。反正说喜欢也不是非得是情侣的那种喜欢,朋友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之后再重新说清楚就是了。

      “还能是喜欢什么啊?当然是你啊....岫岫?”似乎觉得力度不够,风止又重申了一遍,“我是说,我,还挺喜欢,岫岫的。”

      “!!!”
      林岫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少、少爷!!”

      既然来了兴致,风止就完全不会给林岫半点喘息的机会,立马乘胜追击道:“那么你呢?”

      “.....”
      林岫浑身僵硬得连动都动不了了,更别提什么思考了,“我、我什么?”

      风止毫不加掩饰地提问:“你喜欢我吗?”

      “我.....”
      林岫说不出口,风止却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反而非要听他说上这么一句不可,“林岫,说,你喜欢我。”

      “.....”
      林岫嗡动着嘴唇,却像是失声了一般,始终难以开口。
      天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颤抖着声音,小小声地说出了这一句话:“我....喜欢你。”

      风止定定地瞧着林岫的眼睛,忽而咧嘴一笑,却又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过分一些,便蓦然凑近了说:“什么?太小声了,没听清,你说你喜欢谁?”

      “.....”
      林岫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完全是在跟着风止的节奏在走,基本是风止叫他回答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少、少爷。”

      风止似乎觉得还不满足,附在林岫耳畔边上,轻声说道:“别叫什么少爷了,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就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好吗?岫岫哥哥?”

      最后一声,直接把林岫听得半身酥麻,耳根子立马就跟着烧了起来,可嘴上却怎么也改不过来,“少爷.....”

      “嗯?”
      对于林岫的这个回答,风止似乎有所不满。

      这一点,从风止的语气中,林岫就已经能感觉出来了。
      他怔忡着、犹豫着、同时也害怕着,却又并不希望风止会为此而感到不高兴。于是,林岫上下微微攒动着喉结,然后象征性地张了张嘴,一次一次地,尝试叫出他的名字:“小、小风.....”

      “这就对了嘛!”
      风止终于重新展露笑颜,就在林岫暗暗想为自己松一口气的时候,风止却还是不愿就此放过他。
      只听风止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你喜欢谁?完整的,再说一遍。”

      “我喜欢,小风。”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林岫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没想到,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真的......真的能把这句话,当着风止的面,给说出来!!!

      可对于风止而言,
      这似乎只是在象征着,他又找到了什么特别新鲜、有意思的事物。却将要彻底坦诚的事,完全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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