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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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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些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是谁?”小安守在榻边,一脸疑惑。
差点儿忘了这件事,戚柔瞟向窗外,见聆音还未归,便挑了些重点把事情原委告知于他,最后又叮嘱:“小安,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难以接受。”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眼前的雾气变淡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我也不知其中缘由,但我一定会帮你把眼睛找回来,不再让你受此苦楚。”
这如话本般的真相让小安一时没了反应,直到聆音在门外焦急地询问声传来,他才后退两步弯腰道:“小安多谢夫人。”
“不必,这本就是我惹出的祸,自该由我弥补,你不怪罪我便已是万幸。对了,此事莫要让第三人知晓,你自带眼疾已受尽他人斜眼,若是……”
“夫人放心,小安明白。”不待她讲完,小安又后退两步给聆音让出空位,默默守在门口。
匆忙赶回的聆音见她醒来,并未注意到异常,只奔向她关切道:“夫人可有哪里不适?方才您那般可吓死奴婢了,万一您真的……奴婢也没脸见逝去的老爷和老夫人。”
“无事,就是她屋里的味道太冲熏着我了,别担心。”戚柔轻拍她的肩膀笑应。
这可是原主为数不多真心待自己的人,这次任务最后就把她留在府里,算是对她的感谢吧。
“音儿,你去厨房找些吃的来吧,忙了这么久,我都有些饿了。”
伸手指着桌上的果子,她微笑又道:“今日柳姨娘那儿忙得很,估计这会儿厨房也没什么人,还是先吃点它们充饥,省得那边又寻着借口找事。”
守在榻边的聆音身形一顿:“夫人你,都听见姑爷说的了?”
她倒是没亲耳听到,都是原主的脑子转述给她的,回想起原主那绝望的神情,戚柔心里忽地一紧。
快速整理好情绪,她浅笑拉着聆音的手道:“当然,晕倒后我只是不能动,但很快恢复了意识。谢谢音儿愿意为我做那么多,你放心,今日之后我不会再受他蒙骗了。”
“这府门始终姓戚,有些人蹦跶得过头,也该吃些苦头才行。”
“奴婢不苦,只要小姐过得好便是奴婢最大的幸事。”看到自家小姐不再畏畏缩缩,聆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短线似的流淌。
“怎么还哭了,既然是幸事你该笑笑才对。”探身擦去她眼下的泪水,戚柔理好她额前被沾湿的碎发,柔声提醒,“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咕咕声从眼前传来,聆音急忙起身抹抹脸回答:“夫人稍后,奴婢这就去拿果子。”
“小安,你去偏院瞧瞧情况如何,当心些。”
一阵风吹过,门口的人便不见了踪影。她抬头望向那微摆的树枝,心中再次感叹,幸好师父把他直接送到了府里,否则她还真不知任务到底完成得如何了。
当晚,吵闹整日的戚府总算是安静下来。
戚柔用完晚饭坐在窗边望月,思考着如何寻个由头让那对黑心男女自己送上衙门去。
“夫人,我有事相告。”从屋外突然出现的小安站在窗外,抱拳小声道。
夜里突然冒出他来,戚柔连忙捂住嘴将惊呼声堵在嘴角,寻了个理由屏退屋内的聆音,这才让他进屋详谈。
得知李尚他们准备借孩子的事状告自己,方才还愁眉不展的她即刻有了新想法,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这件事可得好好利用。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们。还有,之前让你收集的东西明日记得带齐,等到了衙门再拿出来,千万别叫他人发现。”
“是,小安明白。”男子顺着烛光望向那道轮廓,停顿片刻后从房间正门缓步离开,而后跃上房顶去了偏院。
发现他小心思的戚柔含笑轻喃:“还挺心细的,倒是比他那原身看着顺眼许多。”
“夫人说什么?”聆音把取来的香放在炉子上燃起,迅速走到她跟前询问,“可是那晕症又犯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
“倒是不晕,就是有些头疼。”她揉揉针灸过的地方,起身往床边走去,“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再去找大夫吧,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是,夫人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不然依她的性子,知道那事后明日非得搅进去不可。
翌日清晨,戚柔早早醒来,吩咐聆音去府外请来大夫简单看诊,之后便寻了个借口把她留在正院守屋子,转身领着小安去了偏院。
正要出门报官的李尚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站在房门拦人大声发问:“夫人这是来做什么?昨日烟儿的事我们还没说清,她这会儿正心伤,你还是不要进去添乱为好。”
这么护犊子?那她这个正妻更得关心示弱,在府内外人眼前好好演出仁爱大度的戏码,博得更多感情票才是。
“夫君这是哪里话。昨日我身子不适没能帮到柳姨娘,今日便想着特意让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给她瞧瞧,到底是何种情况,府里的仆人们也能注意些。”
她探头望向门内,并未看到熟悉的身影,只好看着眼前人道:“毕竟是小产,稍不留神就会像我一样难以痊愈,若是再因此丢了性命,那便更是罪过。”
“早些治好也能早些怀上孩子,兴许柳姨娘就不会那样难过了,夫君觉得呢?”
“不必,我已请大夫为她看过,只要好好养着就行,夫人请回吧。”李尚冷脸堵在门口,丝毫不在乎府内其他人的议论。
不对劲,按理说这种事他没必要拒绝,就算是着急告官,让柳夏烟把她拖在偏院不是更方便?这会儿他却态度如此强硬,就像是笃定自己必会赢走戚府的一切。
且不说这件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就算县令查下来,她大可推个人出去顶罪,戚府也不会落到李尚手里,除非他们还有别的准备能一举扳倒她。
可她来这儿之后根本就没出过门,谁都知道戚府的小姐日子难过,不得不大度到要亲自迎接小妾进门,完全没有足够让他攻击的点。
除非,是他想隐瞒什么事。
再次抬头看向他,那躲闪的眼神让戚柔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今日这道门,她说什么也要进去。
“就是昨日那个也曾给我看过病,结果却把我的拖得生不如死的那个大夫?”
她轻笑两声,随即盯着他又道:“夫君,同样的症状他把我治成那样,你竟还敢让他给柳姨娘看病,真是心宽得很呐!”
“还是让我身旁这位大夫给她看看吧,别到时候美人香消玉殒,你才知道后悔。”
找不到合适理由的李尚无话可说,只堵在门口重复道:“我说过不必,夫人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莫要伤到自己为好。”
还拦着?看来里头真有什么秘密啊。
“夫君这话就说错了,我作为戚府里的夫人,自然该做好府内家眷的管理,如今柳姨娘小产,我请大夫探望却被你拒之门外,不知这是为何?”
戚柔抬手招来院内的仆人们,看着他们又道:“何况这宅子姓戚,我在自家屋里走动,没道理被外姓人阻拦吧?”
跟着戚家多年的仆人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还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小声数落起眼前这位忘恩负义的姑爷来。
徐氏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柳夏烟终于在李尚脸上快要挂不住时,扶着果儿走到门口弱弱开口:“夫人莫怪,老爷他也是太过担心,昨晚又一夜未眠,这会儿估计是脑子还没缓过劲来。”
“既然您带了更好的大夫来,妾身怎会拒之门外,夫人快请。”她拽了下李尚的袖口让出房门,靠着他走向桌边艰难坐下,“果儿,快去上壶好茶来。”
叠好手里的薄锦帕放在手腕上,她主动伸手道:“大夫请诊治吧。”
热茶端上桌,大夫又瞧了她一眼,转头对着戚柔道:“夫人,这位姨娘并未小产,只是月事相当不规律,而且以她这样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
果然有猫腻,戚柔用余光快速扫视屋内几人,正要找破绽最大的李尚问话,就被柳夏烟的哭诉抢了先:“大夫,不可能啊,昨日我明明流了那样多的血,人也跟着痛晕过去。”
“而且昨日那大夫都说我是小产了,之前我也有干呕、夜里难眠的症状,这些不就是怀孕了吗?”
“非也,姨娘这些症状都是月事不规律,之前没有重视调养所致。”大夫坐在桌边,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
“不会的,夫人你昨日也瞧见了,那么多血流出来,怎么会是月事呢?”柳夏烟慌扒住她的胳膊,似是想从她这儿寻找认同。
若不是之前看过剧情,加上李尚刚才反常的举动,她此刻就真的相信了,只可惜,雁过都会留痕,更何况是人呢?
“是啊大夫,昨日我也瞧见了,真不是小产吗?”轻拍胳膊上的手假意安抚,她抬头看向桌边写方子的人,眼神却没有半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