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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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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就这样放她进去,难道不怕陛下责罚?”
王半夏腆着肚子斜了眼自个的小徒弟,拧着耳朵骂了句:“你知道个屁。”
别看这大半年,皇上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位常美人,但王半夏却知道,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常欢虽然被禁足,但甘棠宫的一应饮食用度永巷府那边完全不敢怠慢,就连冬天用的炭火都是捡最顶级的送过去,而这些待遇不用说,自是来源于陛下的授意。
一个嫔妃在后宫里面,有起起伏伏很正常,但只要有本事能让皇帝惦记你,记着你,心疼你,那就算一时跌落尘埃,早晚也能咸鱼翻身。
更何况,人家出手还那么大方。
想着自个床底下压着的三根金条,王公公笑的越发满足了。
琉璃的灯光,亲昵的气氛。
李云熙将人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低声问道:“可是怪朕?”
“当然不怪。”常欢摇着头,美丽的脸上露出有点担心的样子,只听其怯怯说道:“就是担忧皇上的身体、莫不是真的因为臣妾……”
“与你无关。”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云熙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对无辜被连累到的常欢,他心里面是有所愧疚的。
“这件事情让你受了委屈。”皇帝说:“朕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
常欢心脏疯狂跳动,就盼着这家伙一时头脑发热,来一句:朕要让你当贵妃。
如果是那样的话,别说半年了,就算再来半年,她也甘之如饴。
可惜——
李云熙没有被色所迷,起码,还没有迷糊到那种程度。
两人温存了半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常欢就要告退,李云熙看起来有些不舍,只低声说道:“今晚不若留下?”
“国事要紧,皇上的折子不是还没批完吗?臣妾就不多打扰了。”常欢俯了俯身子,乖巧一声后,就果断离开了。
就算是倒贴也要有个限度。
半推半就,让男人心痒难耐,才是正理。
老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常欢去乾元殿“撩骚”的次日,李云熙就亲身驾临了甘棠宫,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并且手谈两局。李云熙惊讶的发现,常欢的棋力居然大有进溢。
“这半年臣妾也不是闲着的,除了抄经外,皇上给我的《棋经十三章》和《官子谱》。我都有好好学习的。”
没有人不喜欢勤奋的学生。
李云熙也不例外,只听其他轻笑说道:“棋力是进步了,但若能把喜欢悔棋的毛病也改了,那就更好了。”
“不改。”常欢说:“我就喜欢你让着我的感觉。”
李云熙闻言轻笑顿时变成大笑。
不知为何,宫里的女人虽不少,但唯有常欢让他觉得开心,更觉得轻松。
两人手谈到很晚,李云熙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于是一夜鱼水尽欢,常欢正式复宠。
主子顺利返岗,春华自然心花怒放,然而在开心之余,她也同样担忧。
“就怕太后故技重施,又看您不顺眼。”
“不会的。”常欢笑了下:“现在最刺她眼睛的可不是我而是慧嫔。更何况……瑞亲王婚事临近,太后一门心思的都放在他身上,哪还有时间看我不顺眼。”
而且还有一点原因,常欢没有明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明显,皇帝对太后不若以往那般“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了。
常欢被关在甘棠宫里大半年,李云熙在前朝也没闲着,太后那个被撸下来的娘家族侄只是个开头,接下来一个又有一个与太后有关联的或是她曾经力保过的官员,全都被皇帝贬斥撸官。
太后势力大减,早不如从前了。
他们这对母子斗法,常欢肯定是站在李云熙这边的,并且由衷希望后者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起码,能压一压那老太婆嚣张的气焰。又不是亲娘,还那么嘚瑟,早晚把福分给祸害没了。
常欢复宠,对于后宫的刺激还是比较大的。
纵然许多人心里都有所准备,但等到事情真的来临之时,吃味的情绪依旧难以抑制。
顺仪禾悦就是其中最心意难平的那个。
这批新人中论家世,她可以与岑若梅相当,论美貌,也是生来娇俏,无人不夸,于家中时更是被父母亲人视作掌上明珠般对待,可如今倒好,入了宫后,她反倒没那么显眼了,岑若梅封了慧嫔也就算了,可常欢一个商户之女,居然也能得到君心。
这让她如何能服?
于是这一日,当二人在宫内夹道上,“恰巧”相遇的时候,禾悦就有点忍不住了。
“站住!”坐在轿捻上的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常欢,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见了本顺仪为何不行礼?”
常欢看了她一眼,随后行了一礼,特别漫不经心,连眼角都透着一丝轻蔑的那种。
禾悦见状顿时怒火更炽。
“烟视媚行的狐狸精。”她大骂道:“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出来卖弄。告诉你,自古以来,如你这般以色侍人,心肠歹毒的,都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早晚有一天,会死的比谁都惨。”
“以色侍人也得先有色才行。怨只怨,臣妾生的花容月貌,天生丽质,实在招人喜欢。不像顺仪,虽也长的还成,但终究不过是二流货色,难以长驻君心。至于歹毒——”常欢看着她,脸上露出好大一个嘲讽的笑容:“起码臣妾可没用蓖麻汁去害过人!”
此话一出,刚刚还气势满满的禾悦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蓖麻汁!。
常欢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果然是你。”
她在诈我!
禾悦心中一个机灵,随即怒火更炙。
“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诬陷他人,本顺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滚开。”
想走?
常欢果断伸出手来,一把拽住其手臂,厉声道:“若心中无鬼,就与我一道去皇上面前分辨。”
禾悦如何敢去,惊慌失措之下,她下意识的狠狠一挥。
啪——
常欢捂着脸,顺势而倒。
禾悦见状心中越发害怕,忙不迭的催着身旁奴才,赶紧走人。
倒在春华怀中的常欢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狼狈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主儿,您没事吧?”
“没事。”常欢说:“快看看,我脸肿没肿。”
“天,都破皮了。”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常欢刚刚复宠,李云熙待她正是最亲热的时候,于是当天晚上,一点都不意外的,他又出现在了甘棠宫。
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皇上回去吧。”隔着扇门,常欢呜咽说道:“臣妾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您了。”
李云熙一听这声音里竟隐隐带着丝哭腔,心中顿时明白对方是受了什么委屈。
于是他皱眉头命令道:“把门打开。”
最终,门还是开了而李云熙也看见了常欢。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冰雹砸了的小猫,眼睛红红的,脸颊更是肿胀的老高。
“是谁干的!”李云熙突然发起火来。
常欢捂着面颊呜呜的不肯出声,一旁的春华见状立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常欢被禾顺仪所伤之事倒了个一干二净。
“皇上,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害我家小主了。”春华红着眼睛恨声道:“本该用于春节宫宴上的吉服却被人悄无声息地浸泡了蓖麻汁,小主穿上后浑身奇痒无比,起了成片的红疹……”
本来就很生气的李云熙,在听到这里后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他质问常欢:为何不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自己。
结果常欢却说————
“臣妾不敢将事情闹大,事关吉服,万一有人再在我脑袋上扣上个不详的名头。”她哭着说:“那我还活不活了”。
人家的吉服都没事,就你有事。
你不是不详是什么。
人言可畏就在这里,她们才不会管你什么蓖麻不蓖麻,疹子不疹子的。
一个不祥的帽子就能打的你翻不了身。
“手段如此恶毒卑劣,朕岂能容她。”李云熙说:“王半夏!”
胖乎乎的王公公立马出现在当场:“奴才在。”
“传朕旨意,禾顺仪不睦宫闺,有违妾妃之德,即日起降位选侍,禁足宫中。”说到这里的李云熙看了眼常欢肿肿的面颊,最后加了句:“笞刑二十。”
用沾了水的细皮鞭子抽搭打小腿部位,二十下,足够被打之人,一个月不了床了。
这个时候,就要稍微凸显出自己善良的一面了。
于是常欢装模作样地说道:“皇上,算了吧。这样的刑罚有些过重了。”
李云熙挥了挥手:“还不快去。”
“遵旨。”王胖胖果断退了出去。
而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他二人时,李云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心疼起来,他问:“可是疼?”
常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有些痴痴地说道:“脸疼,但心里却暖和……皇上为我出头……我其实是高兴的。”
鼻子底下一张嘴。
端看你会说不会说。
该感谢的时候就感谢,该表白的时候就表白,千万不能搂着,毕竟男人也是人,他也喜欢听甜言和蜜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