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沐阳无常

52、水战

　　柳子溪本性暴露顺带被教训一顿后，温允城反而对他比以往呵护不少。

　　“我不喝！”柳子溪抱着被子哭。

　　“不喝药伤口好的慢。”温允城端着药吹一吹。

　　“谁要你假慈悲！当初都快打死我了！现在却担心伤口好的慢？”柳子溪哭的稀里哗啦的，与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毫无关系。

　　“你不喝，万一你爹觉得打的轻，我还得再打一次，伤上加上，不是更疼？”温允城笑道。

　　“你还要打我！你打死我算了！来啊！谁怕你！”柳子溪嗷嗷叫。

　　十九和初一被吵得想捂住耳朵。

　　“你说的。”温允城说着就要拿戒尺。

　　“我喝我喝我喝我喝！”柳子溪撑起身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乖，好好养伤。”温允城笑着拿着碗出去了，十九和初一跟上。

　　“十九，你可想清楚了？”温允城回到书房坐下随口道。手上拿起近来湖怪一事的轶闻看着。

　　“……属下不明白。”十九被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摸不到头脑。

　　“两天前问你的，想清楚没有？”温允城提醒道。

　　“……属下愚钝，还未来得及想。”十九道。

　　“那我该如何对你呢？”温允城抬头看向角落。

　　“随您意愿。”十九道。

　　“你喜不喜欢我？”温允城道。

　　“喜欢。”十九回答的很迅速。

　　“这话说出来良心痛吗？”

　　“挺痛的。”

　　“我的想法你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你似乎更想当暗卫？”温允城放下看完的信纸，抬头轻笑道，“我不是非你不可，三天后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若还是一样的回答…那我便最后迁就你一回。”

　　“……是，多谢主人。”十九应声。

　　时间过了两天，十九也没有回应温允城。

　　晚上温允城看着外边儿的月亮，叫执勤的暗卫去执行任务。

　　第三天，温允城带着屁股带伤的柳子溪去游湖。

　　“你他娘的什么臭毛病，大冬天的，我屁股还疼呢，拉我过来游湖。”柳子溪不满的嘟囔。

　　“已经初春了，话说你喜欢陈启元？”温允城在船内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也没抱着柳子溪，进屋便将他扔到床上，自己坐在一边喝茶。

　　“昂，我馋他身子。”柳子溪说起这个来劲了，“启元他身材可好了，长的也贼帅！性格也很温柔！我记得那次我偷看他洗澡被他发现，他不仅没生气，还邀请我一起洗呢！”

　　“他喜欢你吗？”

　　“我感觉启元他喜欢我，不然他对我那么好干嘛？”柳子溪笑道，“我每次去找他，跟他一聊聊一天他都没嫌弃我烦过，还好生招待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端过来。”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叫你来偷钥匙？”温允城道。

　　“不知道啊，他就说想看看你藏着的宝物。”柳子溪道。

　　“他怎么知道我有宝物？”温允城道。

　　“不清楚。”

　　“他没跟你说过，谁跟他说的？”温允城道。

　　“没。”柳子溪如实道。

　　“可问题是，我根本没有钥匙，也没有能够锁起来的宝物。”温允城看着茶杯道，“而且他也没跟你说过，我对觊觎我万蝶山庄财产的人，向来斩草除根。”

　　“……”柳子溪一愣，“又，又不要，就看看，就给你放回来了。”

　　“被偷东西的人，会相信小偷会将东西还回来吗？”温允城抿茶。

　　“……我又没偷，你都发现我了，而且还打我这么狠，念在咱们好歹相处了一个多月，你，你就饶了我呗？”柳子溪脸上笑嘻嘻的。

　　“打你是因为你不敬重家中长辈兄妹，与发现你偷东西无关。”温允城扭头看他，“留你到现在，也是因为你父兄行事稳妥，母妹贤惠可亲，再加上你知错能改，才没杀了你。”

　　“哦，谢谢啊。”柳子溪趴在床上蔫蔫的。

　　“今日之后，你是要留在万蝶山庄，还是我派马车送你回去？”温允城道。

　　“……我不回去了。”柳子溪在床上嘟囔，“我回去我爹肯定又得揍我一顿，而且你都那么说了，陈启元既然能让我过来送命，肯定也不喜欢我，回去也没人喜欢，还不如在你这呆着，咱们俩凑活凑活？”

　　“……咱们凑活？”温允城眼神奇怪，“我除了亲你那一口，没对你做更亲近的事吧？况且我就算没人要，大把的女眷等着我，为什么要跟你凑活？”

　　“……”柳子溪看他看垃圾的眼神一样看着自己，顿时恼了，“说的你不是兔儿爷一样！有种别亲我抱我啊！你那小倌不也一堆呢！”

　　“亲你抱你是为了看你做什么，小倌一堆我也没动过，说白了我喜欢女人。”温允城支着脑袋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你？”

　　“你是个人渣吧！”柳子溪震惊道，“你就没个喜欢的人？？”

　　“有啊。”温允城道。

　　“那她不会觉得你这人很不安定吗？”柳子溪不可置信的看他道。

　　“怎么说？”温允城挑眉。

　　“你喜欢她，还对我这样亲热，而且听你做事的风格那么狠辣，不论怎么样都不是人家小姑娘能放心的对象好吗！”柳子溪道。

　　“不放心吗？”温允城想了想十九迟迟不给答复的原因。

　　“要我我肯定不放心。”柳子溪道，“下手这么狠，而且不知道怎么就会让你不满，又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怎么可能放心。”

　　“……按着他的脑子，还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温允城顿时感觉醍醐灌顶，扭头对柳子溪笑道，“看在你帮我一个忙份上，我帮你把陈启元绑到你床上怎么样？”

　　“不用！”柳子溪连忙道，“我可不想再讨人厌了，那家伙脸上笑得温柔，指不定怎么想着让我去死呢。你就让我在你这养好伤，给我爹写封信求个情，再送我回猫儿山就好了。”

　　“可以。”温允城自然应允。

　　正当温允城好不容易有了心情出去看看风景，十九突然出现，踹飞了船上的刺客。

　　“……”温允城感觉自己想问题想的太过头了，竟然被包围了都没察觉。

　　“您回去，我们来处理。”十九说了一句继续加入混战。

　　暗卫们不断突破着包围圈，十九杀的尤为起劲，因为他发现，他们就是当初害他失明，尴尬那么久的一伙人，所以下手异常狠绝。

　　初一不太明白十九这种见了杀父仇人的冲劲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十九很久都没这么撒欢过了。

　　“温庄主。”陈启元脚踏船坊负手而立，俯视温允城。

　　“陈山主。”温允城笑着看他，“许久不见。”

　　“你当初，究竟藏哪去了？”陈启元笑道。

　　陈启元，猫儿山山主。

　　“老天眷顾，在他老人家那住了一会儿。”温允城也笑道，“温云池给你的银两不至于追杀我两次吧？”

　　“做人要讲信用，既然温庄主没死，还请你说下遗愿。”陈启元摸摸自己的佩剑。

　　“遗愿？看在子溪的面子上，我便不叫你说了。”温允城道。

　　“说到子溪，听说你替柳信用了家法？”陈启元道。

　　“是啊，也听说，你想要我万蝶山庄的宝物？”温允城道，“不知我有什么宝物，还得用钥匙锁着？”

　　“堂堂万蝶山庄，连个像样的宝物都没有？”陈启元随意道。

　　“我万蝶山庄行的正坐的直，向来没有什么来路不明，需要遮遮掩掩的东西。”温允城嗤笑道，“反倒是陈山主，怕是见不得光。”

　　俩人互发嘴炮，周围人厮杀的火热。

　　“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温庄主倒是有员猛将。”陈启元逐渐注意到十九。

　　“猛将？怕不是私仇旧恨。”温允城乐道。

　　因为十九失明，被他逗了好一阵子。

　　“当初便是他带你跳的悬崖？”陈启元想了想得出来的结论，“应该是了，杀了他。”

　　“好好活着。”温允城笑道，“活下来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好。”十九竟然还有空回应。

　　“这么有恃无恐。”陈启元顿时感觉自己被轻看了。

　　“这是……！”温允城原本想再跟他瞎扯一会儿，却看到十九后心处有处空缺，当机立断将匕首甩出，正巧打落即将穿透十九心脏的飞镖。

　　十九扭头一看，温允城被人一刀捅穿。

　　“……”十九顿时气血上涌，耳边轰鸣声叫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有主人眼睛微睁，看向他，口吐鲜血的模样。

　　“允城！”

　　十九霎时间飞身过去，一刀解决，将温允城带进船舱。

　　“你别睡！我马上带你走！”没见过主人受这么严重的伤的十九很是慌乱的扯开他的衣服给他止血。

　　“嘶——你轻点。”温允城嘴里不停的冒血。

　　“轻了不止血！”十九拿出来柳子溪的伤药给他上药包扎，“就你这皮糙肉厚的还能让人捅穿，那刀一定很好，要不要我找过来给你做个纪念？或者说我！”

　　“别慌，我死不了。”温允城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

　　“……是。”十九一怔，冷静下来。

　　柳子溪原本想帮忙，但是不知道咋帮，只能尽力爬起来让出来床位：“放床上好一点吧？”

　　“不用，就他这皮实的样子，不用睡床。”十九继续包扎。

　　“哎呀，还是床好一点，我帮你抬。”柳子溪走过去，十九直接抱起来温允城放床上。

　　“子溪。”陈启元的声音突然出现。

　　“噫！”柳子溪吓一跳，干笑着看他，“启，启元…你怎么来啦……”

　　“接你回家。”陈启元温和的笑道，“不是被温允城打……”

　　陈启元没说完，就被放好温允城的十九捅穿了相同的地方。

　　“痛吗？”十九看他。

　　“额……”陈启元口吐鲜血，掐住十九的脖子抽出短剑就要往十九脖子抹去，被十九卸了胳膊。

　　“玖儿留他一命！”柳子溪连忙道。

　　“……谁是玖儿？”十九奇异的看着他。

　　“……你不是允城的小倌吗？”柳子溪一愣，“难不成我认错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长的跟你一样。”

　　“噗哈哈哈！啊！好痛！”温允城笑得伤口疼。

　　“主人，您要不还是去死吧。”十九道，“我顺便杀了他祭您在天之灵。”

　　陈启元虽然知道这时候好奇不太对，但他就是奇怪为什么暗卫可以如此不敬。

　　“行了，放开他。”温允城笑道，“子溪可还想对他**************”

　　“……”

　　“……”

　　十九和陈启元都看向柳子溪。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柳子溪脸红的彻底。

　　陈启元刚想说什么，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十九带着他出去船舱，高声道，“你们主子已被拿下！还不束手就擒！”

　　顿时对方方寸大乱，万蝶山庄的人很快就占据上风。

　　十九进船舱，将陈启元丢给柳子溪。

　　“你让我一个屁股受伤的人照顾他？”柳子溪感觉他不可理喻。

　　十九把暗器往陈启元脖子边上一甩，扎进木头里。

　　“我照顾！我可以！”柳子溪连忙小心翼翼的将陈启元拉到一边，他也不敢提出叫陈启元跟温允城一块睡床的话来。

　　正当大家都松了口气时，船只突然旋转起来，越转越迅速。

　　十九连忙跳上船顶，发现湖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湖怪出来了！大家快划！”

　　“快！再划快点！”

　　又是一锅乱粥。

　　十九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回去抱起来温允城，利用船只跳出去。

　　然而还没抱住，几船相撞，顿时摔倒在地。

　　十九护着温允城艰难的想站起来，又是一撞。

　　“啊！救命！”柳子溪被甩出了船舱。

　　十九刚想去救，温允城就有点滑出他的怀里，连忙抱紧他：“你会水吗？”

　　“会。”温允城笑道，“但是我目前游不动，头晕。”

　　“……”十九沉默，紧紧的搂着他，勉强站起来，“我若是死了，还请主人将我带回万蝶山庄。”

　　“若是我死了呢？”温允城道。

　　“……我去陪你。”十九说罢便抱着他冲出船舱，眼睛看着周围破败相撞的船只，迅速决定着落脚点，正当冲出一半时，被人抓住了脚踝，直接跌落水里。

　　至此，二人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