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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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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收了雨伞坐进车里,扫了眼车内,出于对司机齐师傅的好奇,谢慕眼睛情不自禁地悄悄撇了一眼后视镜。
看清了齐师傅的相貌,在谢慕的审美观中说得上是中等偏上的那款,黑发微卷蓬松,五官俊秀深邃,挺白净的一个人,不过出来跑网约车可惜了。
谢慕不爱打交道,只希望齐师傅能安全送到就行。
“西城精神病院?”齐师傅多了句嘴:“你当真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谢慕规规矩矩地坐在后排车座上,回问司机师傅:“有什么不妥吗?”
话说回来,到现在谢慕还不知西城精神病院长什么个样呢。
“那地方,相当危险,一般人可不能去啊。”
齐师傅说得玄乎,跟在自顾自的讲相声似的。
谢慕偏了偏脑袋:“您好像说书很专业呢。”
“那是!咱八方邻里都说我说书说得好!”
在谢慕眼里压根没个什么人情世故,她单刀直入:“我刚刚上车的时候,你好像没用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吧?”
“咳咳,咳……不好意思哈,我,我注意点。”
谢慕拿着手机搜了一圈有关‘西城精神病院’的问题,没有结果,没有答案,没有回复,里面只有衍生出的一个答案:
‘失乐院’,创立于1962年,创立人不明,投资人不明,创立地点不明……
传言,这个地方可是教子无方之人骨肉的送葬地,怨气之重,敢入者,有去无回!
里面死伤无数,没有健康活着出来的孩子,那些已故的孩童,在喊你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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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手机里的网页卡在了[404]里。
退出网页一看,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
外面的雨小了,天也亮了。
谢慕忙从后座上爬起来,检查了一遍背包,确认东西一样没少后她问司机师傅:“你开了一个晚上的车?”
“西城有点远,咱是后半夜到的,没有一个晚上那么夸张。”说完司机师傅热心肠地递给了谢慕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他警醒道:“你真要进去啊,里面可危险得很!”
不知塞了司机师傅多少钱的小费,谢慕推开门,轻轻嗯了一声。
下车伞都没来得及打,换上雨衣穿过荒废长草的马路来到街对面的西城精神病院。
枯白色的茅草里露出一半附着着大量铁锈的栅栏,受到磨损的石柱从中被遮去了大半,这些杂草似乎已经数年没人打理,嫩草从生,一堆又一堆堆在围墙边。
仰头石制横匾上,‘西城’的‘城’土旁掉了,包裹字体的铁皮化成了灰土色。
石柱上挂的竖牌已经老化变形,仍有些残渣顽固地钉在柱子上,铁门中间坠着一把大锁,尘封已久却无比坚韧顽固,撬锁进去有些费劲,谢慕默认此路不通。
谢慕后退几步在围墙外扫了一眼,走栅栏不大可行毕竟茅草丛生,淌过去会被割出血。仰头看看,石柱上没有玻璃渣钉子之类的东西。
从石柱上翻越比较好办!
一步飞跃上钉着竖牌钉子的高度,轻轻一点凸出的锈钉使身体再度弹飞起来,上升一瞬双手勾住湿滑的石柱顶端,用力攀上去。
当时谢慕冲人气去买的青蛙雨衣,现在这一套新云流水看来,多少带点毫无违和感的实力在里面。
司机师傅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谢慕炫技翻墙,忽然垂死梦中惊坐起,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重点,争取能劝回这一位:“里面真的不是人能去的,危险得很!”
“别管我了,回去给人说书去吧。”谢慕扔下一句转身。
见谢慕又要动身了,司机师傅掏出各种理由大喊:“喂!你钱给多了!”
对方根本不在乎给他的那点钱,她跳下了围墙,司机师傅再也看不到谢慕的身影,最终还是没能拉住谢慕的步伐。
她进去了。
进了院区的谢慕路过尘封已久的传达室,慢了几步,报纸糊的碎玻璃后面传来细微的电流声,谢慕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她眯了眯眼睛,没看清。
迈步向前,凑近看。
原来不过是一张出现在报纸排版里的黑白插图,画上的人谢慕没见过,五官清晰眼睛直视前方。
突然,插图正脸一转,两眼直视谢慕。
谢慕并未察觉,目光移到了另外一片玻璃上的,仅看过印墨完整的区域。
一条对谢慕有效的十五年前的消息:知名慈善家谢耀一行人,失踪三十天后凭空出现在国际大厦正门。
十五年前,那时候谢慕记不清自己在干什么,那段记忆一片漆黑。
不过那次谢耀才失踪三十天,这次谢耀都走了三年了。
三年!是个人不吃不喝早该饿死了吧?
去了哪儿他也不说,干说危险!
既然有点下落,那这谢慕做女儿的必须去捞啊!
谢慕低头,不自禁地看向了刚刚的插图,插图上的脸又换了方向。
标题大黑字:【西城精神病患者出逃(后面印刷出了问题,一片糊)】
谢慕底下腰。
插图刚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记得不是侧脸。
就在谢慕蹙眉间,插图里面的脸动了。
插图脸转正定格,直勾勾地瞪着谢慕,后者心里一阵毛;插图凝视谢慕几秒,向右带着死板不贴合的脚步声平移随后一格一格消失在插图里,只留下深黑纯粹的油印背景。
谢慕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盯着眼前玻璃上的报纸。
雨水透过避雨棚天花板的裂缝滴落在钢板上叮叮作响。
沉重的敲击声连续响了八下,谢慕彻底从慌乱中醒来,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
才走不远,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一把黑伞凌空倒挂在二楼楼道里。
凝聚的雨水从雨帽落下,谢慕迟疑片刻,低声喃喃:“但你们不是说谢耀在里面吗?”
咚——!
精神病院副楼里传出一声巨响,声音与巨大水球坠落相符,就连这种水声中谢慕也能听出什么——这里。
声音暗示着谢慕过去。
副楼大门上封条被分成四段固执的悬在门板上。
精神病院年代有些久远了,木板制的大门,推门时扭曲不平的门板发出声响,吱吱刺耳。
木门是三片折叠的,门后就是副楼大厅。
尽管大门开着,外面的光线始终无法突破大厅中的黑。
掀下雨帽,谢慕从背包网纱里抽出一只手电,电钮摁两下调制强光反握。
毕竟不是自家地盘,谢慕不大熟悉,每一步都走得慢。
大厅边角都有密集脏乱的蛛网遍布,里面挂着兽骨、壁虎以及老鼠尸体。
光柱晃过四周墙壁,一间办公室门口有老式的挂绳开关。
这种开关以往都是用来控制电灯的,谢慕在陪同谢耀住乡期间见过,被人安置在门口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节点里撂下一条结实的小绳,轻轻一拉绳灯就开了。
悬在大厅正中的灯泡忽闪忽闪,过了一会儿才接电正常。
具有年代感的钨丝灯泡,给新世纪的孩子带来无限光明。
又在大厅天花板上,一把倒黑伞明显地向谢慕这个方向倾斜。谢慕正走过去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拉绳开关的声音。哒!
灯被人关了,谢慕眼前黑了大片。
她迅速回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又一把黑伞悬在办公室门口,这次是正的。
盯了几秒办公室门口的黑伞,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黑暗中传来清脆的脚步。
哒哒哒……
是皮鞋,声音就停在她身后。
谢慕再转身,一把正的黑伞停在她眼前,只是一把伞,没有人。
刹那,谢慕注意到了什么——强光手电的光柱直接从黑伞里穿过,在墙上投下一枚完整的圆。
黑伞没有影子!
哒哒哒哒哒……
更多的脚步围住了谢慕,等她转身时,周围全是正的黑伞!
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逼到谢慕心脏猝停倒下。
“谢慕,醒一醒,西城精神病院到了!”
谢慕这次习惯性看表,石英表秒针不停转,时针分针:八点五十八分。
犹如噩梦初醒,从中的真实感让谢慕陷入极度的恐慌只中,转眼看向窗外,小雨,天亮了!
一切都雷同。
她不知是梦是实,谢慕有些茫然的问司机师傅:“我刚刚是不是到里面去了?”
“啊?没有,你刚刚一直在睡觉啊~刚醒而已!”司机师傅拿着豆浆吸了两口,又给谢慕递过去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多少感觉是有点饿,谢慕接过吃的,道谢后吃完了包子吮着豆浆。
视线不住的在车里扫荡,不久便停在了自己好像是刚才穿过的雨衣上面。
雨衣还是谢慕之前叠的样子,绿豆色的防水布里包着明显的水珠,顺手一摸湿润冰凉,水渍很快被肌肤吸收。
这雨衣,按常理,谢慕根本没动过啊。
怎么可能是湿的?
到现在,谢慕脑子里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被黑伞围住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再就是窒息感,都跟经历过一样。
终究是胆怯占了上风,她打算安定几个月后再来看看,便对司机师傅道:“送我回去!”
“这才对撒,里面危险得很!”齐师傅又强调了一遍。
回到家,家里的保姆这几天请假,谢慕一人在家平静了一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泡咖啡,不管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最后就是入睡。
再次睁眼,谢慕有回到了齐师傅的网约车上。
“呦,醒啦?我正好买早餐回来。”齐师傅拎着早餐,才一步从车外跨到主驾。
谢慕猛地坐起,看表,八点四十三!
天亮了,外面小雨。
齐师傅的一个豆浆和包子。
她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