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银杏》刘尔珊

25、第二十五章：奉旨回京

　　时光在指缝里不经意地流过，巧玉已经三岁了。
　　又是十月的季节，天气已经转冷了，慧娘的心一日比一日地紧张起来。自从见过致远后，慧娘就开始留心沐晟的一举一动。
　　沐晟每日还是如常地早出晚归，但他去王府的次数更加频繁了。特别是最近的大半年，沐晟几乎每日都到郊外的校军场去。他被晒黑了，每日回来靴子上都是尘土，有时还会沾上马粪。虽然外衣还是一尘不染的，可中衣是被汗浸湿了的，偶尔中衣已经被风干了。身上混合着汗味，臭味，还有马味。沐晟不解释，慧娘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地帮沐晟准备好洗澡水，默默地帮他更衣。偶尔有几次沐晟带着伤回来，都是慧娘偷偷地帮他上药、包扎。沐晟只是淡淡地交代，“不要外传！”慧娘眼里带着泪花疼惜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偶尔慧娘不经意地转身后会看到沐晟正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
　　沐晟在家里的时候倒是和从前没有两样，疼爱慧娘，宠溺巧玉，如果不在书房，就一定能在巧玉的房里找到他。这几年慧娘又有过两次身孕，但都未保住。慧娘自己劝慰自己，如果有了子嗣，就必须要给慧娘一个名分，这样的话应天的公主就会知晓。眼下燕王正处于劣势，现在挑明可能会适得其反。
　　这几日，北平风传皇上龙体欠安。沐晟连着两天都没回来了，慧娘和衣躺在床上等沐晟。不知过了多久，慧娘忽然惊醒。睁开睡眼，沐晟正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自己。慧娘莞尔一笑。
　　沐晟小声说，“娘子，我回来了！”
　　“夫君辛苦了！”
　　慧娘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沐晟制止。“别起来了！”
　　沐晟草草地脱了外衣，和慧娘躺在了一起。牵过慧娘的手十指交叠，沐晟缓缓地说，“这些日子替我担心了！”慧娘傻傻地摇摇头，躺进沐晟的臂弯里。“娘子放心！不论何时，我都会顾着你和女儿的。”慧娘笑着点点头。
　　睡意来袭，慧娘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慧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挣扎着睁开眼，沐晟已经跳下了床，披了斗篷走向屋门。
　　慧娘紧张地坐起身，小声喊着，“夫君！”
　　沐晟回头，用手放在唇边示意慧娘噤声。沐晟快步走到正屋门口，隔着门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管家急急的声音，“侯爷，圣旨到了，皇城来的公公在前厅候着，请您即刻接旨！”
　　“啊！”慧娘也听到了管家的话，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沐晟也吃了一惊，一把拽开门。因为用力过猛，披在肩上的斗篷落在了地上。沐晟顾不上寒冷，只穿着中衣急急地吩咐，“速派人去王府送信儿。”
　　“是，侯爷！”管家转身快跑着走了。
　　沐晟关好门，快步走回来。慧娘不敢问，起身下床麻利地帮沐晟穿戴官服边。抬眼偷偷地瞟了眼沐晟，沐晟也恰巧低头看向慧娘。四目相对的一瞬，慧娘红了眼睛，赶紧低下头继续忙碌。沐晟偷偷地叹口气。还差最上面的一个纽子没系好，沐晟转身快步跨出门口，去了前厅。
　　东暖阁里照顾巧玉的雪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穿了衣服跑出来查看。只看到侯爷穿了官服走了，小姐万分担心地站在门口愣神。雪竹迎上去扶住慧娘，轻声问，“小姐，您怎么在这站着呀？天这么冷，快回屋吧！”
　　慧娘默默地随着雪竹回了屋里。雪竹又折回来，关好了门。慧娘忽然双手合十，口里默默地念着。雪竹见这般情景，也不敢多问，默默地陪在小姐身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人敲门。慧娘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等雪竹搀扶，自己就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门口站着个小厮，并不是沐晟的贴身小厮小福子。
　　慧娘急急地问，“侯爷呢？”
　　“管家命小的来给你主母报信儿，皇上下旨命侯爷即刻动身返回京城。侯爷接了旨就跟着公公出门了。”
　　“啊！”慧娘应声瘫坐在地上。心里想着，‘深夜宣旨急诏回京。难道是应天府已经变天了？完了！完了！这一去好的是软禁起来，不好的……’慧娘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