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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豪车惊魂10 ...

  •   谢隐这个骚包的微信名字可没有秦淮那么清心寡欲。

      A警一枝花:黑人问号脸.jpg
      秦淮:你上次付我的钱正好够买一扇门,不够安装费。我就把安装师傅打发回去了。

      谢隐第一反应:碰瓷!这就是碰瓷!
      他从警生涯第一次碰到有人跟警察碰瓷!

      谢隐一脑门子官司,哪有时间处理这种无良群众的无理要求。索性把手机甩到中控上就开启了车子,离开了湖岸中学。

      一路上谢头儿脸色阴沉,韩易有种不好的预感:完了,今天不加班的几率近乎为零了。

      可就在路口处,谢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打了方向盘。韩易发现不对劲了:“哎头儿,拐错了。回警队往左拐!”

      谢隐这时打起转向灯,把车子停在了路旁:“今晚不用加班了。你打车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韩易看了一眼四周,这湖岸中学到警队可40多公里呢!

      他一脸委屈地看向谢隐:“头儿,你还是让我加班吧。”

      谢隐没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三百块钱递过去:“剩下的留着买烟吧。”

      说罢,就把韩易赶下了车。

      韩易一脸愤恨地下了车,然而看了看能富余出一半的车费,又想想突如其来的不加班,韩易的多巴胺急速分泌了一波,心里傲娇地说:算了算了,头儿这么大岁数了,兴许是去找媳妇呢,原谅他了。

      谢隐对于韩易的内心戏毫不知情,他把手机又从中控台上捡了回来,指尖轻动,飞快地打下了一行字。

      A警一枝花:妥,你等我吧。

      ——
      谢隐其人,18岁考入警校,开启了他的从警生涯。这么多年来,他长途拉练过,野地里埋过锅造过饭,荒山里蹲过点抓过人,可以说是新时代二代衙内中鲜有的吃苦耐劳典范了。

      但是,他不会做家务。更不会装修房子。

      谢隐面对着当日被他踹坏的门长吁短叹,试图用用一种可怜的姿态换取秦淮的大度和同情。

      然而韩易几度想要开口但没说出来的话很有道理,谢隐真的不适合卖萌。

      秦淮站在一旁,像一个冷血监工一样不为所动。韩易无奈,只得再次看向坏掉的门板——门锁耷拉着,门板漏了一个大窟窿,上方的合页已经掉了下来,只剩下下方合页垂死挣扎一般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寿终正寝。

      谢隐:“安装师傅没给你安装新门就算了,连旧门都没帮你拆下来?”

      秦淮摊开手:“需要花钱。我还是找免费的好。”

      谢隐恨得牙痒痒,奈何自己闯的祸,自己许的诺,他跪着也得修完。更何况,他这次来,还有其他目的。

      秦淮递过去一瓶水:“开始吧,谢师傅。”

      谢师傅,得,连谢警官都不是了。

      藕断丝连的门板总在谢隐蹲在那拆合页的时候砸在他身上,砸得他不胜其烦。他抬头看向秦淮,征求对方的意见。

      很显然,对方丝毫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倒是对财务不以为然:“你可以先把门踹掉。”

      好了,谢隐总算明白了。秦淮压根不在乎门是不是能修好,他单纯的只是想整一整谢隐。

      谢隐用手拽了拽那即将吹灯拔蜡的门合页,哪知一个毛刺倒钩,活生生给谢隐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嘶······”谢隐不禁闷哼。

      秦淮转身打算给谢隐找消毒工具,谢隐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爱面子大概是每个男人的天性,虽不时时发作,但在特殊情况下,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不能丢。这种所谓“特殊情况”,无外乎面对两种人时——自己看不惯的人,和自己的心上人。

      谢隐理所应当觉得,现在是第一种情况。

      他十分硬汉地舔了舔伤口,满不在乎地说:“轻伤不下火线,这点小伤算啥。”

      秦淮看着极力忍耐痛苦面具的谢隐,心中暗笑:行,让你装,谁疼谁知道。

      谢隐秉持着高度的“职业操守”,一边网上搜教程,一边把坏了的门卸了下来。——主要是怕把门板踹掉了显得自己特别无能,且容易激化矛盾,

      房间开着空调,并不热,但谢隐的额头已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颗容纳了多方支援的汗滴终于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顺着他紧实的下颌线滚落。

      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

      那枚汗珠成功吸引了秦淮的眼球和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谢隐猛然抬头看向他时,自己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的领口处的深渊。

      秦淮瓷白的脸上突然有了血色,耳根也微微红了起来。

      神经大条又得瑟成性的谢隐见状,大剌剌笑道:“怎么着,秦老师,被我的美貌锁魂了么?”

      秦淮超强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发挥了强大的作用,他看着拿着门板的谢隐,只淡淡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植物大战僵尸里拿门板的那个。”

      此刻的谢隐并没有完全站直,手中拿着门板,可不正是活脱脱一个门板僵尸么?

      秦淮的心理素质好,是属于化学防御——敌军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谢隐的心理素质好,则是属于物理防御——敌军万千重,我脸皮够厚。

      面对嘲讽,谢隐丝毫不恼怒,索性哼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的背景音乐,还学着僵尸走了几步,突然间回头问秦淮:“秦老师,你知道这叫什么嘛?”

      秦淮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这是世界名表,江诗丹顿。”

      哦,僵尸单盾。

      秦淮被这个北极笑话冷到了,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话题转一转,不然自己再被冻死了。

      秦淮:“焚尸案的真凶,找到了么?”

      谢隐正在拧螺丝的手一顿,回答:“警方办案,不方便和不相关的人透露太多。”

      秦淮不以为意,只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不过猜也能猜到,还没找到。”

      谢隐这才抬头看向秦淮:“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如果找到了,谢警官就会转给我一笔安装费,从此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秦淮靠着椅背站着,手中端了杯温水,“谢警官今天来,不仅仅是给我修门的。我说的对么?”

      像被看穿了心肝脾肺肾一样,谢隐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好在脸皮够厚,耳根也没有发烫的习惯。

      他把问题抛回去:“所以秦老师这么胸有成竹,是有什么好的见解?”

      秦淮放下杯子:“我还对案情中很多信息不了解。”
      谢隐专注地拧螺丝:“抱歉,案件信息恕不外露。”

      秦淮:“没有信息也没什么。这世上的凶杀案,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要素。那天走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谢警官了。死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那辆车?为什么会是那里?”

      是啊,这三个问题就像是梵文咒语一般已经逡巡在谢隐脑海里很多天了。正是这个问题,让谢隐找到了马骏和李莘之间的联系,让他找到了新的侦查方向。

      谢隐这次语气缓和了一些,确实是略带一点感激地说:“我明白,我们也是按照这个方向查的。”

      秦淮却出人意料地摇头:“不,你根本没明白。”

      秦淮的语气给人不容置疑的压力感,让谢隐不禁错愕抬头。

      “如果你真明白了,这个案子你就破了。”秦淮坐下来,平静地看向谢隐,“这不是三个问题,而是一个问题。”

      “无论凶手是谁,他选择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辆车,杀这个人。每一个要素看似独立,实际上确实缺一不可,换一个不可的。”

      谢隐停下手上的工作,索性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去消化秦淮的话。

      是啊,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整体,不能被割裂开。

      假设凶手是X,他为什么要杀这个白化病患者,杀在喜乐村的路旁,杀在李莘的车上?

      死者,李莘,喜乐村,保时捷······没有一个元素是随机偶然的。

      在秦淮有意无意的帮助下,谢隐找到了车辆和李莘的关系,马骏和李莘的关系。可李莘和喜乐村的关系呢?那辆车和死者的关系呢······对这些元素进行细致地排列组合,最终会出现很多对关系。

      只有把这些看似零散的关系织就一张网,才能得到真相。

      秦淮没管谢隐在想什么,而是问了个很不着边际的问题,“我今天叫你来干嘛的?”

      谢隐一愣,以为秦淮觉得他消极怠工,只得冷着脸继续和螺丝较劲。

      秦淮却执意再问一遍:“我今天叫你来,目的是什么?”

      谢隐没好气:“你想累死我。”

      秦淮不怒,反而笑了,“你看,透过我叫你来修门的表象,你已经猜到了更深的意思。”

      嘿,敢情秦淮还真想累死他。谢隐先是腹诽了一番,其中不乏对秦淮的“素质三连”,但很快,他意识到秦淮说这句话绝不仅仅为了坦荡告诉谢隐,他们之间有梁子。

      谢隐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总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说白了就是一切不寻常的举动,其背后都有着难以看见的深意。比如你莫名其妙地踹开我家门,比如那辆车莫名其妙地着火,比如······一个人,莫名其妙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有时候连死亡本身,都是一种消息的传递。”

      秦淮语速很慢,给谢隐思考的时间。

      “这一切,都和信息有关。有的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有的,则是为了隐匿某种信息。”

      秦淮又递给谢隐一瓶水:“当你想明白每一个怪异举动背后的信息时,或许你就能想明白案子的真相了。”

      最终,秦淮家多了一扇关上时有缝,打开时吱呀响的门。虽然在秦淮看来极其不堪入目,但在谢隐眼中,这简直是惊为天人的杰作。

      “巧夺天工!”

      这扇门与秦淮家中干净整洁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却非常符合谢隐“万事好将就”的生活态度。

      谢隐已经做好了秦淮让他返工的准备,并且暗自决定到时候一定让韩易来干这个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剌剌笑起来:“秦老师,我给您家修了门,好歹供我顿饭啊。”

      上次吃饭,他在人家家里来了个大闹天宫,按理说谢隐怎么也没脸再在秦淮家吃顿饭了。

      但千金难买小爷他要脸,谢隐直接大剌剌地坐在了桌前,大有一副你不供饭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秦淮笑笑:“不是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么?”

      谢隐不以为然:“那是有纪律的谢警官,今儿我是谢师傅。”

      秦淮哭笑不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但做饭这件事对于秦淮而言,算不得什么家务,更像是一种消遣,一门艺术。和他喜欢看浩瀚星空一样,和他喜欢画万丈日出一样。

      依旧是四菜一汤,行动麻利,成果斐然。清淡却不失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谢隐忙活了一整天,才惊觉这是今天的第一顿饭。

      习惯了加班后的一碗泡面,习惯了外卖盒子堆几天都懒得扔。这种忙碌之后竟然能期待到一顿热气腾腾晚饭的感觉真好。

      谢隐想,自己这辈子估计是没福气等到一个愿意为他洗手做汤羹的媳妇了。不过能蹭一点这短暂的人间烟火气也不错。

      秦淮依旧多准备了一副碗筷,仍旧是用旧了的儿童款,熟练盛好汤,端到空位上。汤上的水雾氤氲而上,让秦淮清瘦禁欲的脸朦胧起来。
      谢隐又一次感叹,还真挺好看的。比他差了一点点,超出世人一大截。

      第二次吃饭,谢隐也习惯了秦淮的怪异举动。他几度想要问秦淮,这么做到底是一种缅怀的仪式感,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弟弟。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淮是一位心理学专家,倘若不是入骨的思念,无论如何不至于将自己画地为牢的。没有人愿意自苦,也没人愿意把自己活成一个怪人。渡人容易,渡己奇难。谢隐没资格劝秦淮放下,因为他知道,人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秦淮如是,他亦如是。
      ——
      入夜,抛去一整日的喧嚣与闹剧。关上灯,谢隐将自己囫囵个儿地扔进浓重漆黑的夜色里。仿佛疲累的□□都随着黑暗的混沌消融去了,只剩下思想在飘飞。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注意力最容易集中的时候。

      谢隐躺在床上想着秦淮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死的是这个人?为什么是这辆车?为什么是在这个地方?”

      “每一个怪异的事情,都是为了信息。有的是为了传递某个信息,有的则是为了隐匿某个信息。”

      谢隐仔细回忆着这些要素,寻找着其中的怪异之处。一个又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升腾起来。

      ——凶手为什么把凶杀案伪装成车祸,而不是简单的抛尸?要知道查一辆车,比查一个人可容易得多。
      ——为什么要隐匿去马骏的生活痕迹?仅仅是为了让警方发现不了死的是马骏吗?
      ——马骏不是白化病,大概率他并不是死者。可死者的遗物中有马骏的腰带扣?
      ——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李莘的车里?

      所有的问题条分缕析地罗列出,又揉碎了打乱了重新组合。谢隐发现,这个凶手的每一个目的,都十分诡异且互相矛盾。

      凶手X既想将死者的信息隐匿去,又选择了“和车一起焚烧”的高风险易暴露的方式。既想把马骏的痕迹全部隐匿,却又选择了李莘这个马骏的学生的车辆······

      他到底想传递什么信息?又想隐匿什么信息呢?
      谢隐觉得那个答案就在横冲直撞地向他奔来,只是被这些零碎的疑问挡住了来路。

      黑暗与寂静再一次卷起狂澜,推了那个答案一把。

      终于,谢隐倏地从床上惊座而起,他想明白了。一直以来,他们把矛头对准李莘的方向是错的!她也只是凶手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这个凶手X看似矛盾的举动,却都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用焚车的方式把警方带到现场,用李莘的车让警方误以为死者就是马骏。

      但真相是,这个凶手X,才是马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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