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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送走 ...

  •   “你要反悔?”谢南珩脸沉了沉,走过去拉许机心,“没过,你往凡间一钻,还是安全的,走,我送你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许机心左躲右闪,绕着摇摇椅转圈,“我要陪着你。夫君夫君,别送我走嘛,我舍不得你。”

      “不行,你答应我的,快走。”谢南珩伸手去抓许机心,“谢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趁现在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走得了的。”许机心围着摇摇椅,和谢南珩玩起猫捉老鼠游戏,“夫君,你要信我,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能带你自由出入谢家。”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谢家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谢南珩不信,“在谢家有两名渡劫,还有护族大阵的情况下,纵然你已渡劫,也无济于事。”

      “不过是让谢家拿捏我,再掣肘你,世上又多一只笼中鸟。”

      “你离开,等我去找你。”

      “我不走我不走。”许机心撒赖,“我就不走。”

      谢南珩追了一会,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停下脚步。

      银色衣袂划过冷锐的光芒,谢南珩庭中玉立,抬眸望向许机心。

      星光下,许机心娉娉袅袅亭亭玉立,纤腰细细,如玉柳扶风,一袭银色衣裙,若梦里清河织就,衣袂蹁飞,恍似九天神女。

      星子璀璨,更璀璨的是她清亮眸子,纯澈如水,娇俏灵动,好似偷吃到鸡的狐狸,满脸都写着意满心足。

      她挺直腰肢,面上得意洋洋,一副我就过河拆桥你能拿我如何的无赖相,颇似无理搅三分的泼皮。

      只是她长得清丽无双,眼波流动处的算计小心思亦不惹人厌烦,反而透露出几分狡黠可爱。

      谢南珩暴涨的怒气,忽然似被戳破的气球,消了。

      他冷着眼,袖手而立,风扬起墨色发尾,漾漾而动,说不出的风..流.岑寂,冲旷清夷。

      他道:“我当你已走了。”

      一瞬间,他所有情绪尽数内敛,气息冷肃,他的声音更似金石击謦,清越无感情。

      许机心敏锐感知到谢南珩身上变化,“咦”了一声,抬头瞧过去。

      谢南珩已经转身,只给许机心留下个模糊的背影,微光曈昽。

      许机心生出不妙之感,连忙跑过去,“夫君,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但我真的舍不得你嘛,夫君,别生气好不好?”

      面对许机心的道歉,谢南珩的回应是,“啪”地关上门。

      许机心站在侧卧门外,摸摸鼻子,神情讪讪。

      好吧,这事她做得不地道,大美人生气也是应该的。

      之后她多哄哄大美人,应该无碍了?

      事实证明,许机心想得太美,之后半个月,大美人坚决执行无视政策,不和许机心对眼,不应许机心的话茬,瞧见许机心也当没看见,将冷暴力贯彻到底。

      许机心在经历说话无人应、愤怒无人理、控诉无人答,对方只噙着一双冷眼,面无表情地斜视后,她爆发了。

      她用蛛丝将谢南珩捆了起来,固定在太师椅上。

      谢南珩遭到这般暴力对待,以及神情未变,满脸漠然,狭长漂亮的瑞凤眼,落到如蓝宝石般的天空上。

      阳光从他身侧斜斜打过,那张精致如水墨画的脸被光影分割,向阳的那面柔光圣洁,若清晨掠过林间的雾,朦胧柔美,另一面若子夜山鬼暗林,淡淡阴影涂抹,萦绕着说不出的诡谲。

      就如谢南珩这个人,温柔时微光细风拂过,让人沉迷;绝情时寒霜冰雪降临,能将人逼疯。

      许机心用蛛丝凝成一根棍子,边说边戳谢南珩:“我说你,你闹什么呀,我陪你不好吗?你说你在谢家地位不好,我在谢家不是还能帮帮你?你说你硬要当什么孤胆英雄?”

      “两人互帮互助不可以?”

      “我就这么遭你嫌弃?连待在这儿都不可以?”

      “我都说了,只要给我半年,我能带你飞,难道咱们连半年的安稳日子都没有?”

      谢南珩终于将落到天上的双眼拉下来,正眼瞧她,“没有。”

      “再过半月,你没怀孕,谢家会再送人过来。”谢南珩道。

      若许机心不在,他能坚定拒绝,许机心留着,家族会以她性命相逼,他不同意,许机心会真的没命。

      她留下,就是一个把柄。

      闻言,许机心大怒,“你这是嫌我耽搁你享受了?怕谢家再送美人过来,我会将她们害了,所以要提前送我走?”

      谢南珩:“……”

      他在她心底,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也怒了,“你说是就是吧。”

      许机心:“!!!”

      “你这个渣男。”许机心勃然色变,腾地站起。

      她手中棍子搁在谢南珩肩膀上,左右看了看,没舍得打。

      谢南珩这段时间勤修苦练,身形更为瘦削,银色束腰大袖衫穿在他身上,更为纤细伶仃,一张脸雪敷冰铸,毫无血色,苍白病态之相尽显。

      她气呼呼地收回蛛丝,背对着谢南珩,“我就不走,你休想背着我,另寻新欢。”

      可恶,她还没厌弃,怎能容旁人染指?

      今日之辱她记住了,待她腻了他,她也另寻七八个美少年,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谢南珩瞧了她一眼,起身去演武场,继续练刀。

      又无声过了七日,许机心专心致志吸收日精时,忽然听到一声钝响,像是肉..体.摔倒木板上发出的声音。

      许机心吸收日精的动作一顿,睁开双眼。

      她侧耳聆听片刻,听到演武场那边传来重重的呼吸声,像是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

      她从摇摇椅上一跃而起,跑向演武场,“谢南珩。”

      演武场是关着门的,谢南珩为和许机心冷战,门内上了栓,许机心后退一步,抬脚用力,只听得一声脆响,里边木板折成两段,掉落在地。

      许机心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演武场上,一柄长刀丢在地上,冷光锐锐的长刀旁边,谢南珩弓成一只烤虾。

      走得近了,能看到谢南珩脸上汗如雨落,然不过瞬间,汗珠蒸腾成细碎烟煴的淡雾,消散一空。

      谢南珩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眉头拧起,唇..瓣.死咬,无声忍耐痛苦。

      “谢南珩,你怎么了?”许机心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想将他翻过来,但她手刚碰到谢南珩,便被烫得缩回手,葱白的指腹,一片红。

      “怎么回事?”许机心用蛛丝隔住热,伸手去摇谢南珩。

      谢南珩身上温度,至少几百度,偏生怪异的是,他身上没有火苗,肌肤也白白..嫩...嫩.的。不过考虑到这是修真界,各种违背现代科学的事都有发生,许机心也没大惊小怪。

      “你这是中毒了,还是中咒了?”

      谢南珩顺着许机心的力道翻身,他刚躺过的地板,已经成为一片焦炭,青烟袅袅,泛着呛人的味道。

      “我、没、事。”谢南珩咬牙,一双眉眼依旧紧锁,清凌凌的瑞凤眼,因疼痛泛起的生理性水雾,漆黑的瞳仁因无法聚焦而微微失神。

      他手指扣入木板,指尖被木板倒刺插入出血,又因热意蒸腾,血痂成黑色,显得可怜可怖。

      许机心手碰了碰谢南珩的脸,又被烫得龇牙咧嘴,“你浑身发烫啊,还说没事。”

      跟丢在烤炉里似的,换个普通人,早烧成焦炭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许机心摸出储物戒,将灵石全都倒了出来,“这些你用得上吗?”

      灵石刚刚倒出,灵石内的灵气好似受到什么吸引般,尽数往谢南珩体内涌去,因为灵气浓度太过密集,又齐齐倾灌于一处,以谢南珩为中心,形成一个椭圆形的灵气茧。

      彩雾如丝,缕缕轻垂,眼前灵气茧外壳,犹如大自然持着画笔,精心勾勒出眼前瑰丽无比的颜色盛景。

      美不胜收。

      许机心微愣,又从袖子里掏出储物袋,将里边的灵石也都倒了出来。

      过了片刻,许机心想了想,将丹药、和药材也倒出来,捏碎丢进灵气茧。

      她对修真界了解得不多,不过丹药和药材里也含有灵气,应该对谢南珩有用吧。

      灵石成堆,五颜六色晶晶亮亮,比前世她见过的各类纯净宝石要更为漂亮,不过,灵石里的灵气一旦被抽取一空,灵石便会化作一堆灰烬。

      许机心眼睁睁地瞧着,小腿高的灵石堆一点点变矮变塌,不过半日一..夜.,长庚高悬之际,灵气尽数化作齑粉。

      许机心:“……”

      还说这些灵气能让她前期衣食无忧呢,一天一..夜.不到就尽数无了。

      一点都不经花。

      灵石尽数化作齑粉,灵气茧若旋涡般钻入谢南珩体内,露出谢南珩那张丰神俊朗、瓷白若玉的脸。

      许机心伸手,摸上谢南珩的额心,还是有点烫,但相较之前的温度,这微微高烧,不算什么。

      她正准备收回手,谢南珩细密卷翘的长睫轻颤,睁开了双眼。

      清幽若渊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到许机心身上,定定地,神色莫名,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谢南珩,你醒了。”许机心没留意谢南珩醒来时的神色,高兴道。

      片刻,她又满是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没事。”谢南珩朝许机心伸手,“我这是觉醒先祖血脉,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这些天他苦练刀术,许机心度过来的元阴和元气一日日减少,他以为元气耗尽之日,便是他身体败坏之时,谁知道会觉醒先祖赤帝血脉。

      不过血脉一觉醒,他算是明白,为何他进阶大乘大圆满,会忽然变成凡人——血脉觉醒,需要浩瀚灵气。

      他所有修为,俱被血脉吸收,之后修炼出的灵气,以及许机心度过来的元阴和元气,俱转化为血脉觉醒前的积蓄力量。

      此时力量足够,血脉正式觉醒。

      人不自弃天不绝人,谢南珩无比庆幸,自己向道之心坚定,自挫折后一直不曾荒废修炼。

      这逆天机缘,是他该得的。

      “真的?恭喜恭喜。”许机心抓住谢南珩的手,扶起,“这么说,你又有力量了?”

      “是。”谢南珩借助许机心起身,整个人重量压在许机心身上,许机心抱了个满怀。

      感觉到掌心腰腹肌肉轮廓明显,她没忍住摸了两下。

      谢南珩垂眸望向许机心,没有多说什么,默认了。

      许机心见状大喜。

      这是破冰不说,还和她感情更进一步?

      她日夜笙歌不早起的日子,就要来了?

      许机心迫不及待想要抱着谢南珩进卧室,但谢南珩伸手制止了她,“我要自己走。”

      许机心乐呵呵应了,以自己当拐,扶着谢南珩慢慢前行。

      经过正房,谢南珩脚步一拐,道:“以后我住主卧。”

      许机心自然不会拒绝。

      她满心欢喜,感觉‘醒掌美人腰,睡卧美人膝’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若非还要扶着谢南珩,她要跳两下,来发泄自己的激动。

      她此时倒没多少色心,谢南珩刚经历觉醒血脉的痛苦,十根手指头没有完好的肉,面上肌肤苍白病态,这只会让她生出怜心。

      但,不影响她为未来兴奋。

      进入卧室,谢南珩忽然将许机心往墙上一推,右手撑在许机心脸侧,微微俯身,将许机心困在身前和壁下。

      这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许机心眼神飘忽,佯装害羞道:“这不太好吧?”

      谢南珩还在发高烧呢,她还是没那么禽..兽.的。

      谢南珩不必这么迎合她。

      谢南珩朝她微微一笑,这一笑若春晓之花,若湖山秋月,无限美好,许机心仰头盯着,为这美色目眩神移。

      她咽了咽口水,踮起脚亲了上去。

      谢南珩没有拒绝,反而弯腰,让许机心亲得不那么难受。

      亲了片刻,谢南珩将许机心挂在他脖间的手拉下来,直起身后退一步,对许机心道:“悦悦,在凡间乖乖藏着,等我找你。”

      “什么意思?”许机心一听这话不对味,连忙上前一步,却发现自己身前竖起无形屏障,将她锁在这方寸之地。

      谢南珩距离她不足半臂,却仿若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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