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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立下赌约 ...

  •   这次他们的举止并不像昨晚那么粗怒,只安静等待在外,听了程锦几句话后点头连连。
      程浅拂下帘子,这帮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安慰一旁咳嗽的人,“小玉,你就在这里待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赵丽河那一下让白玉壶伤口又有了隐隐复发的迹象,以免再伤着他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安全。
      白玉壶垂着眼,“一切都听少爷的。”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在程浅出去后,偷偷拿开帘子往外瞧。天下事除了话本,就这村里长村里短最为趣事。
      屋外众人见正主出来,便都把视线移向程浅。
      他认出站在最前方的老者是村里的里正,也是这个村的村长,为人还算可以,家里大事若是决断不够的就都让他帮忙见证。至于其他的,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亲戚,不过他们大多为程度一家的亲属,其中最让他意外的是,程度家此次来的只有程锦一人。
      不过想来也是,赵丽河那大嘴巴子,说什么都要得罪人,小幺指望不上,至于这些人想必就是老父亲程湖找来的。
      见到他后程锦一改昨日跋扈,满脸微笑,甚至朝他作揖,“堂哥别来无恙,许久不见,不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若不是他有原主记忆,还真就当他是个二十四孝好堂弟了。原主的身体其实最开始还可以,可父母的离世让他悲痛不已,后来他就去镇上借酒消愁,但回来时让程锦偷偷推倒摔在石头上,从此大病一场,醒来后整个人总是浑浑噩噩,人也没什么上进心,也就颓废成他穿越时的模样。
      想到这些的他道:“还真是多谢锦弟的关怀,尤其是杨柳路上。”这条路是当时程锦推他的地方,若非这古代没有监控器,他早告他谋杀了。
      同样知道这些的程锦明显笑容一僵,但他很快就稳定下来,“既然如此,那堂哥搬家的时候可就能多带点行李了。”
      “锦兄弟这是何意?”程浅继续道:“我可没有说过要搬家。”
      “这恐怕不能由着堂兄,”程锦拿出张纸,“这是叔父曾经给家父的,堂兄不妨先看看。”
      程浅拿过纸一阵瞧,字是他父亲笔迹不假,但内容让他满脸无语。
      程度一家在还没有搬去城里前,程锦曾经常以长见识的名义带他去赌场,然后恶人先告状的将这事说给原主父母听,还添油加醋的说他已经赌了好久,完事又找他哭诉害怕被父亲打才这么说的,还让他不要说出这件事。老好人加软耳根的原主三言两语就被忽悠过去了,可程锦的恶言却一句也没少,短短半月他父亲就气得写下“他日我儿再赌钱,房子就归哥哥一家所有”的遗书。
      这事发生后他父母没几天就去了,这信也成了遗书被程锦拿走,不过后来他娶上富家女便没有提及此事。程浅知觉棘手,因为遗书这种东西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挺重要的。
      见他这样的程锦乘胜追击,“我离家多年,人微言轻,今天特意找来亲戚和里正为我作证,主要是唯恐堂兄不认此事。”
      诸多人事,死者为大,亲生父亲留遗书把房子给侄子,虽说这事看起来不太对劲,可谁让他以前是个败家子?
      但这房子他说什么也不会给。
      思索片刻后他道:“既是家父遗书,我自当遵循,但你们也看到了,这上面写着的是‘再赌’,可我早已经改邪归正,否则爹也不会把房契交给我。”
      说着他拿出明晃晃的契纸,“遗书固然重要,但这官府发布的契纸也一样重要,你说是吧葛叔?”
      里正葛云拂了拂胡子,“这契纸确实为真,遗书上也是再赌才给房子。我说锦哥儿啊,你……”
      “并不是!”程锦打断他,“大家都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口头保证这种东西虚假且无力。换我我也可以说当朝皇子在我家,但你们信吗?肯定不信。”
      “程浅的话也是这样,你们以前借过他钱的人都知道,说好的明天还钱结果一拖再拖。既然这样,他今天可以说自己改邪归正了,然后明天就去把房子输掉。”
      “而且你们都知道,我堂哥自从我叔父叔母的事后,脑子就一直不太清醒。他一口人我们也养得起,拿了房子我们家让他继续住着。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程浅忍不住的翻个白眼,相信他们会留他,还不如相信白玉壶真是皇子。
      他借石老板的话说:“锦弟这样说的话就妄为读书人了。三岁小儿都知道花有重开日,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我掉下河里的那段时间,听见一个神仙跟我说‘痴儿,醒来吧’,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大神仙,但一个能识百草能挖药的人总不能是傻子?”
      一时间众人均是无言,话可以乱说,但行动不会骗人,这些天他们可眼睁睁看着程浅挖药卖,还从讨债人手里赎回来祖宅,甚至有钱到一天鸭肉一天鸡汤的。
      对此程锦也满是疑惑,他那憨傻好骗的堂哥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莫非他真在那河里遇见神仙了?
      可就在这时,程浅再次开口:“我手握房契挖药赚钱自诩不傻,而锦弟拿着遗书硬说我笨。既然这样,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程锦:“赌?”
      “嗯,”程浅点头,“就以这祖宅做赌。”
      “已知你我两家各有七亩地,好坏都差不多,起步都是荒草,而现在又是春季。半年后也差不多是丰收之际,到时我们再来看谁家丰收谁家贫。”
      他现在才刚起步,什么事都求一个稳字,真让程锦这么三天两头的来找茬,他别想干正事了。
      另一边程锦捏了又捏遗书,这信虽是程浅父亲亲手写下,但跟契纸比起来到底没多大说服力,何况比种田……他们一家人打一个程浅绰绰有余。
      这么想着他道:“可以,不过到时候谁家丰收了房子就得归谁。”
      “行。”程浅转向葛云,“另外到时候还请葛叔帮忙作证。”
      葛云呵呵一笑,“小事。今天我既然亲自见证你们的赌约,半年之后我肯定会登门拜访。”
      程浅:“那就有劳葛叔了。”
      “不麻烦,乡里乡亲的,何况你们还是兄弟,谁家丰收了都是好的。”
      话虽如此,但他其实更偏向于程浅。做为村里的老村长,村里新添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抵知道一些,程家的两兄弟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以前的程浅踏实,为人也厚道,唯一的缺点就是耳根子太软,而这程锦虽然聪明,但狡诈得过分了,以前在村里时没少得罪人,不过介于他后来考中了秀才,村里好些人都敢怒不敢言。他家里的那父亲母亲也是极品,他们一家搬走后,其实村里人没少松气。
      有才华固然好,可空有才华却恶事做绝,也是不为人所道也的存在。
      简单说了下赌约的后续后,程锦便带着众人离开,程浅倒是无所谓的回家。
      白玉壶递上碗水,“说得倒是起劲,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刚才的话他一字未落全听进去了,不过在这里这么久他也知道程浅家是个什么情况,七亩地好几年没耕种,家里锄具也早就被程浅卖了,至于种子……他们自己吃饭还是靠买。
      喝了口水后,程浅道:“咱们的钱还剩一些,够用来买种子和锄具,至于种什么……这个可得好好想想。”原来他就是打算种田的,不过那段时间白玉壶重伤生活不能自理,他就多耽误了些时日。
      而他没注意的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正反复咀嚼着“咱们”二字。生在皇家注定孤独,嘴上的恭维也从来只是利益,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么自然的语气跟他说这话。
      有趣。
      他笑道:“少爷不急,慢慢想,我给你揉肩。”
      “你会吗?”程浅一时警惕,毕竟白玉壶上次提出喂鸡,结果被鸡追着跑了大半个院子,他很难相信这娇滴滴的大少爷能做好什么。
      白玉壶拉着他坐到一旁,“当然。”他以前犯头疼了就让人帮忙按摩,久而久之他也会了些技巧。
      他上手没多久,程浅就舒服的靠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那天程浅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结婚了,而婚礼的对象正是身着霞帔的白玉壶。在他掀开盖头嫣然一笑时,程浅吓得直接惊醒。
      再次起身他已在床上,鞋袜外衫都被白玉壶脱了,可白玉壶却不见了。
      想起来这个大少爷身娇体贵的他赶紧下床,以免他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作死了。最后他顺着路上脚印,一直到河边才发现白玉壶,不过此时他正和一些穿着古怪的人说着什么。
      见那些人没伤害白玉壶,程浅也不好去打扰,默默等那些人离开后才来到白玉壶身旁,“小玉,他们都是你以前的旧识?”
      “嗯。”白玉壶叹道:“以前在家里做工的,想让我回去重开铺子。”
      “这样不好吗?”
      白玉壶重新看向他,“傻阿浅,不是所有人都擅长经商的。何况我现在有你,用不着回去。”
      不知是不是程浅的错觉,他总感觉白玉壶说得这话怪怪的,尤其他说完后自己几年不见红的脸竟然有点烫。
      头一次这么窘迫的他有点手足无措,最后干脆指着空无一物的水桶说:“你身体不好,水我来打就好。”说完他也不管桶里有没有水,拧着桶子就快步离开。
      白玉壶看了欢喜,也笑着跟上他。这村夫还真是有意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立下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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