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喜欢你》林屿道末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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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美国的两年，我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其实一开始，它不是梦。是回忆。到后来知道很难实现就成为梦了。

　　我老是会陷入回忆里面。

　　要是当初我没有走就好了，和林若风林小时住在一起，我不需要林若风回报的这些，我也从不来恨他。

　　我的神经被穆洛文牵着，牵制了两年，仿佛过了很多年。

　　到后来我在想，要是我没有被领养就好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宁愿我的养父没有死，就算他家暴，那种实质性的伤害也比这种说不出口的郁闷好很多。

　　医院的灯光有些暗淡，我醒来的时候有些眩晕。

　　我花了好久时间才看清楚周围坐了哪些人，直到听到一句弱弱的“小哥”，我才意识到林小时来了。

　　说话的人并不太确定，又叫了我一声。

　　我看着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林小时像小时候一样哭着问我，我伸出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好像又回到了她任性撒娇的时候。
　　她抽泣着问我，“哥哥不是说你去找你的家人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过得不好啊。”

　　“好，过得好。”缓了一阵我才有了一些力气。
　　“那你还晕倒！”

　　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个糯米团子了，在我印象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里，大部分都有林小时的存在。

　　她和林若风在我的心里显得那么的重要。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小时，因为以前这个时候我可以侃侃而谈很多正面的例子，可就连我自己都看见的是黑暗，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林若风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表情不好看，我知道我要瞒的事情瞒不住的。

　　我问他，“穆洛文呢？”

　　他说：“在诊疗室。”

　　穆洛文肯定不会那么乖，现在肯定在诊疗室里大吵大闹，我撑起身子来，林若风示意林小时去外面等我们。

　　等整个病房都只剩下我和他之后，林若风才把手里的东西甩到了桌面上，我抬眼看过去，那是我的病历本。

　　“陈理，你生病了。”

　　“……”

　　“你不要不说话，”林若风严肃地说：“你低血糖晕了，医生说你有很严重的胃病，你是不是经常不吃饭？”
　　我看着他。
　　以前我讨厌他那么教训我的样子，但是现在有一种亲切感，我一直绷着，到现在终于喘上了一口气，“是。”

　　“你是不是生病了？”林若风再一次问。

　　我本能保持沉默，偏开头，“胃病，你不是都知道吗？”

　　“别跟我装傻，我是说情绪上的病，比如……抑郁症……”
　　国外的病例不可以去查是查不到的。
　　我垂下眼眸。
　　他刻意缩小了声音，我知道他总能感知到我的情绪，知道我有些事情不愿意提起。
　　他是在关心我。
　　可我心中有种很莫名的感受，不知道怎么倾诉。过了很久我才开口，有些没精神地说。

　　“对，我有抑郁症，绝症。”

　　“你不要赌气。”

　　“我没有赌气！”我直直地看着他，严重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身体都无法控制，躁郁症，很严重的时候躯干反应严重。
　　我赶到自己浑身都在僵硬，无法改变自己此刻的状态。
　　我尽可能地克制自己，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要伤害自己。

　　“你这个时候来关心我做什么？”
　　当初不让我走不就好了。

　　我明明知道林若风的理由，他的苦衷。我很纠结，纠结知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过了两分钟我低下头，感觉压抑的时候我就按照医生说的，大喘气，等稍微平静之后我倒下盖上了被子。
　　林若风也找了跟凳子坐下没有说话。

　　睡了十分钟我又醒了，再睡我睡不着，翻身的时候看见林若风在给我削水果，他总是会把水果摆的很精致，再用牙签递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拒绝，抱着果盘一口一口的吃苹果。

　　“陈理。”他对我说。

　　我回应他，“嗯。”

　　像是想了很久，林若风对我说：“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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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到了林家。

　　这样显得我很没有骨气。

　　这样会不会太顺利了，可我原来的打算是什么样的呢？

　　离开这里之前，我的打算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我要回到林若风身边。

　　可离开这里的两年里，憔悴之后再思考这些，感觉都从一开始的向往到无可奈何再到不可能，到后来甚至会想我们会不会形同陌路，最好是那样。

　　穆洛文的父母一开始是不愿意让我回来的，他们明知道女儿有病，想用穆洛文很好的牵制我。可我也在想一开始把我放在国内不是很安全，如果不是因为家族的老大开口找到我的下落，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想过让我回来。

　　可为什么是我刚要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

　　“我们为什么要搬过来住，这样不是很多余？”穆洛文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抱怨，她从始至终都抱着我的胳膊。
　　林家左边一直是空着的，右边是林小时的卧室，林若风把穆洛文的房间安排到了这里。

　　他一直是个很细致体贴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两个孩子的家庭都是这样，哥哥总是要比妹妹想得多。

　　这个房间是按照林小时的公主房布置的，别无二致。

　　进入她自己的房间之后穆洛文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惊喜，被我看到之后又刻意地收敛了。

　　她在家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她的父母怎么说呢，虽然会给很多钱，但没有人真正地去教穆洛文生活上的事情，也不在乎她的想法。

　　所以当我第一次进她家门的时候，穆洛文会对我问她的那一句“累了吗？”感到开心。

　　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你的房间在哪里？”穆洛文抱着我的手臂问。

　　我正准备回答，外面传来了叫喊声……

　　“小哥！”林小时扒着门框看我和穆洛文，“嗷！我找了你好久你居然在这里。”

　　感觉到手臂上的双手收紧，我还没开口穆洛文就满脸不悦地问：“你找我哥干什么？他在帮我收拾房间呢。”

　　“啊……”林小时有一瞬间愣住了，“那……那收拾好了吗？哥……我哥叫你去看你房间的窗帘。”
　　我立马回答，“马上。”
　　反应过来我往外走，穆洛文死死地拉着我的手，我知道她又不开心了。我拍了两下她的手。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小时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向她点头。

　　转身对穆洛文说：“我先过去，你要不先等我。”

　　“去多久？”穆洛文问。

　　“就一阵，你要是无聊了叫温伯带你去吃一点点心看电视。”

　　“我不！”穆洛文重新挽上我的手，“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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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心里是有林若风的，我很想问他你现在看见我还会有愧疚的感觉吗？

　　往上走三楼就是我的卧室。

　　我在这里住了好些年，但现在走上去的时候却有一些陌生。

　　林若风正在给我上窗帘，走进去看到穆洛文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释然地看着我和我的妹妹。

　　林小时背着手站在我左边，右边是穆洛文。

　　他的眼里仿佛在说“原来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啊”。

　　我下意识挣了一下手，林若风笑着问我，“温伯说你喜欢淡绿色，可那个不太遮阳，我给你加了一层灰色的遮光布，你看可以吗？”

　　“深蓝色。”

　　“嗯？”林若风眨眼问我。

　　我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浅绿色了，我喜欢深蓝色。”

　　只有在林若风这里我可以任性一下。
　　“好，那就淡绿色。”

　　“……”

　　最后林若风还是坚持给我上了浅绿色的窗帘，他说浅绿色会让人心情好一些，我的病情不太适合在太阴暗的地方呆着。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反驳，没关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