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他想吃回头草》朔森

6、第 6 章

　　洛妍喊住路过的侍应生，给她点了杯奶茶，这才宽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跟你在一起，才是他最大的损失。”

　　黔夏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嘲一笑，刚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卡座里定定看向这边的男人。
　　她恍惚，“我好像在财经杂志上见过，那是晏铮吧？”

　　洛妍一怔，回头果然见晏铮朝她挥挥手，随即手机一响，是对方发来的短信：［没时间见我的朋友，有时间出来喝花酒？］

　　她几不可见的皱眉：［我姐妹失恋了，你别给我发短信，惹她难过。］

　　［……］

　　那边在省略号之后便没了动静，洛妍抬眸看黔夏，“不用管他。你们工作室聚餐，你总要出面。一会我叫司机送你过去。”

　　“还是算了，我千杯不醉还能找个代驾，你是三杯就倒…”她目光错过她，凝向她身后某处，笑着打招呼：“晏总是来找妍妍的吗？”

　　男人的大手落在小女人肩上，“偶然看到你们也在这，不打扰吧？”

　　黔夏起身拿包，“不打扰，刚好我还有个局，回见。”
　　她目光落在洛妍脸上，她虽依然弯着唇角，可眼里却没了刚才对自己的包容和心疼，全然换成了不耐和默然。

　　对啊，这才是被疼爱的骄纵。不同于自己的舔狗行为和自我感动，这才是一个女孩被捧在手心里的底气。

　　她对目露担忧的洛妍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出了酒吧，夜风吹过。黔夏踩着虚软的步子，回了车里联系代驾。
　　聚餐地点在二环的华庭酒店顶层，代驾在前座开车，黔夏坐在后座看着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心头思绪翻滚。

　　到目的地时，已经快要九点了。

　　在电梯间碰巧遇见一个二代圈的男生，跟她是小学同学，“黔夏，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大家都快散局了！”
　　黔夏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让对方尴尬：“我来是因为公司聚餐。至于你说得局，你们也没通知我啊。”

　　周成果然一下子憋红了脸，“我、我以为他们通知你了，刚刚顾二哥过来问…”
　　黔夏勾唇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一直都挺不合群嘛，不稀奇。”

　　周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电梯停到了十二楼，他鼓起勇气邀请：“黔夏，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我公司员工还等着呢。”周成闻言，红着脸退出电梯口，“等下次，我一定会提前联系你的。”

　　黔夏忽然就来了兴趣，逗他道：“那就谢谢你啦，我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一直都没勇气跟你们一起玩儿。”
　　之后便摆手，顶着对方愧悔的目光合上电梯，到顶楼去了。
　　*
　　人均千元的海鲜自助让众人对黔夏好感倍加，她举杯对众人道：“这半年里咱们工作室的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大家的努力。”

　　“下半年咱们工作室会陆续增加部门，还会进行改革和推进项目，到时候大家要更加团结，更加努力才行。”
　　唯二男同志之一的会计老申起身，“黔总你放心，我们跟着你，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家多少喝了些酒，呼声都很高，黔夏难得的不好意思，抬手道：“那就为咱们的未来干杯。如果今年下半年业绩达标，年底给大家抽大奖！”
　　更引得众人兴奋叫好。

　　半小时后，众人都各自散了，黔夏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由小陈扶着进了电梯。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见同样打算离开华庭的顾宁衍。

　　黔夏站在电梯角落，小陈正拿着手机给周董和黔总汇报工作：“只是工作室搞的团建活动，已经散局了。”

　　“好的，我会转告小黔总的…小黔总喝得不算多，没有不舒服。”
　　“我没有喝酒，没关系的，我开车没问题的…好的黔总，您放心。”

　　等挂断了电话，她才对黔夏道：“黔总说，最近明湖水榭那边有个聚餐，都是单身的年轻人，小黔总您看…”
　　黔夏撩起眼皮瞥她一眼，抿紧唇瓣偏过头去，显然不想多听。

　　电梯停在十二楼，电梯门随即打开。黔夏抬眸瞥了眼，突然顿住。
　　微醺的女孩儿绷紧身子，双目微垂，尽量不露颓势。顾宁衍身后跟着他哥的司机，显然是来代顾明盛颁发圣旨的。

　　就在顾宁衍身后的人以为他依然不会上电梯，正想道歉，让电梯继续下行时，顾宁衍迎着黔夏忽而转冷的目光，抬步走进电梯里。

　　顾宁衍定定看着长发披肩，微醺垂眼的女孩儿。她比几年前还漂亮，也稳重了很多，眉眼流转间的风情遮都遮不住，比爱玩的少时更多了几分冷艳疏离。

　　“夏夏。”沉默过后，他不自禁道：“好久不见。”

　　电梯刚好到了一楼，黔夏目不转睛的抬脚出了电梯。

　　小陈原以为二人认识，刚要笑着开口打圆场，却瞧见男人身后眼熟的的司机，随即态度一转，匆匆跟上黔夏，去了前台。

　　顾宁衍行至酒店门口，稍作停留。最终还是在司机的催促中回到车上。

　　“等一等。”他阻止了司机启动车子的动作，定定看着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处。

　　他靠在后座摩挲着手机，脑子里还在想他进电梯时，黔夏目光中泄露的情绪。冷漠，厌恶。仿佛他如一滩秽物，让她连看都觉得脏了眼睛。

　　他本想跟她打个招呼，哪怕只是一笑而过也好。可想起她的眼神，便如喉咙里阻了硬物，连同她说话都感到畏怯。

　　车子在外停了许久，直到司机开口：“二爷是在等黔家的女孩吗？”
　　顾宁衍目光微动，就听对方道：“我刚才看见她的助理开车去了地下车库入口的方向，她们可能已经离开了。”

　　说不清心头压抑的感觉是什么，他道：“我看她像是喝了酒。”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黔小姐在圈儿里是出了名的好酒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吗？”他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通明，依然不放心，“你去问一问里面的工作人员。”

　　司机目露惊异，又忙不迭顺应：“好的，二爷。我这就去。”
　　心里却想着，当初那些流言，难不成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顾总把事情弄得那样难看，二爷还能收的了场吗？

　　黔夏已经到了家，她无意窥探顾宁衍的行程，所以并不知道他在外等候。她只是连那人走过的路，都不想踩。

　　直到洗漱之后，手机叮咚一声，她打开看，一条是洛妍约她明天一起逛街。

　　另一条是顾宁衍刚刚发来的：［夏夏，你到家了吗？］
　　她冷下眉眼，压住想把他拉黑的欲望，扔下手机上床睡觉。

　　顾宁衍等到凌晨，都没有等到黔夏的回复。他合眼躺在床上，忽然生了想要去探听她这几年生活的心思。

　　她是不是被人骗了？是什么影响了她的观念？是否在她认知里，自己已经变得一无是处，除了死读书，做实验，再也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他如同上瘾一般胡乱揣测，想要去她面前解释，想要跟她回忆当初的感情。
　　梦境如影随形，当年他论文获奖，发小为他举办过一次庆祝会。晚会之后，他被人灌得踉跄难行，遗留在包间里。小姑娘胆子大得很，悄悄带他上了酒店36楼。

　　微醺的她眼睛明亮，落到他唇上的吻甘甜柔软，那时的两人初试云雨不久，她是害怕里面带着好奇，他则是初尝情事忍都忍不住。

　　那个酒醉的夜，她口口喊着宁衍哥哥，他被她咬得头皮发麻，如野兽一样只知道胡乱冲撞。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人生赢家。美丽乖顺的爱人、年少有为的成就，他都得到了。

　　梦醒，深夜里的意气风发散尽。再次醒来，他又回到现实之中，龟缩如懦夫。

　　黔夏则是吞了安眠药，安稳睡下，醒来已经日光大亮。

　　手头只剩下一个还在持续性跟进的订单，黔夏又安排了几个主题给设计部，催促人事部加紧招聘挖人的事。之后就带着小陈去看场地。
　　工厂厂地是早在去年就看好了的，但是因为洛妍家突然出事，她便把当时的资金都转给了洛妍，这才把开厂的事搁置下来。

　　谈清楚了租用条件，小陈忙前忙后让人来装监控，又找开锁师傅来换门锁。
　　黔夏看她一个劲打电话，道：“这个不急，回头让行政那边来人盯着，你跟我去趟瑞丽，咱们去淘点货。”

　　小陈懵了：“就咱们俩？”那块儿那么乱，她要是没保护好小黔总，周董不得把她活撕了？
　　“喊上林飞吧，他不是鉴宝挺有一套嘛！”

　　小陈默，还是私自决定给周董那边打个电话。

　　等林飞和黔夏到了机场，看到那统一制服的六个壮汉，齐齐傻眼。
　　林飞勉强笑着打圆场，“也，挺好、挺好！”

　　小陈傻呵呵的笑，黔夏翻了个白眼，拖着行李箱抬脚走人。

　　鉴宝小行家林飞跟着黔夏天南海北的跑，淘了不少好货。六位壮汉的存在也让他们少了很多麻烦，毕竟一看就不好惹。
　　直到连老黔给她的附属卡也被刷爆，黔夏三人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晏城。各地的货都委托了相关专业公司配送，再由几位保镖陪同。

　　下了飞机，林飞才不好意思道：“我表哥从这路过来接我，你看…”
　　顾家和林家是姻亲，林飞的表哥，又让他这么难以启齿，八成就是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