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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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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临站在门前，愣了愣。
谢刈见状，带他进了二十米开外的一家古玩店。
古玩店的兽形铜炉里燃着香，店老板听说他们打听的店名，摸了把山羊胡说:“你说薛老头的店啊，那家店已经关门啦，说是年纪大了已经做不出来了，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人需要他的东西了，他家这门手艺也到了头。”
“其实十多年前那老头就想关门了，一直念叨着想回去陪孙子，但说是手里还有一些祖传手艺的老物件还要卖给需要的人，这不一直拖到现在，就前些日子，最后一点存货也清了，也没有什么念想了，回老家享清福去喽。”
肖临想起沈白桦说的，那种特殊的香的制作，天赋、心性、品行缺一不可，光是灵力天赋要求严苛这一项就筛掉了绝大部分人，而且制作相当耗费心力，一年也做不了几支，当年可谓是一香难求。
按时间来算那个买了最后几炷香的应该就是自己了，现在已经没人需要了，几代人的传承和心血结晶就这样湮没在时代的洪流中，肖临一时说不清是感激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十多年来一日日地守着一门已经不被需要的传承?
“从另一个角度看。”谢刈稳稳开着车，偏了偏头说:“这件事其实是相对的，薛老爷子能坚持这么多年，我想除了的确是想要帮助有需要的人以外，也是对家族的传承割舍不下。”
“看着几代人的传承和其它遗失在时间长河的文化一起在眼前一点点消失，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想尽可能地延长这个过程和发挥它最后的一点价值。”
“他帮助了别人，而这个被帮助的人也让他自己的坚持变得有实际意义，当然坚守的过程本身就有它的意义，放下也是。”
肖临呆呆听完，半响，释然一笑，他摇下车窗，迎面扑来草木清新的味道。
车子来到邓神婆的住处附近。
两人上楼，肖临按了门铃，一位头发花白戴着护额的瘦小老太太开了门，一抬头，和肖临帽子上立着的青蛙眼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肖临示意谢刈把帽子放下，开门见山地问:“您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贵气逼人，品貌不凡，简直蓬荜生辉……”邓神婆眉开眼笑，层层皱褶下眯缝眼的余光一直黏在谢刈的腕表上。
肖临:“……”
屋内，邓神婆听他们问关于那条现在已经被其中一个年轻人用作发圈的手链，眯着眼看了半响，一头雾水:“手链是我自己做的没错，但编织绳是祖母留下来的，说是辟邪保平安的，我只是把它改做成了手链，其余什么别的作用我就不太清楚了。”
两人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起身打算结账离开。
这时，昏暗的房间内传来了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是木灵。”
“不是不是。”
“石灵。”
“是石灵。”
“现在还有石灵?”
“石灵不是早灭绝了吗?”
“哎呀呀，没想到还能见到石灵。”
正准备转身出门的肖临目光一凝，径直走到墙边的博物架前，目光灼灼地问:“你们说的石灵是什么?”
博物架前一静，昏暗的光线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半响，阴影里，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
“听得见。”
“他听得见。”
“这人偷听我们说话。”
“怎么会?”
“竟然能听见。”
肖临目视前方，又问:“可以详细说下关于石灵的事吗?”
“没空。”
“困了。”
“太久远了。”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我饿。”
“脑袋转不动了。”
余光看见一人高的古董花瓶上一颗像是在上发条似地一顿一顿地转动的脑袋，肖临面无表情地打开挎在肩上的旅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捆用塑料袋装着的条状物。
他哗地一抖，掀开的塑料袋里是一大把线香，足足有三打，三十六支，而且还是挑剔如沈白桦都觉得不错的味道，肖临豪气十足地一抬下巴，“现在呢?”
老太太在一旁的茶桌前捧着茶杯一脸愕然，谢刈喝了口茶，一本正经道:“他是个编剧，正在构思一本灵异电影的剧本，现在在找灵感。”
他说着放下茶杯，掏出本子写了一张支票，“麻烦您让他在这自个演一会儿。”
老太太表情空白，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下手却毫不含糊，飞快地抽走递到一半的支票。
等看清支票上面的数额，邓神婆眼睛倏然瞪大，颤抖着手紧紧攥着支票，一把捂在胸前。
本着职业素养，总觉得应该再赠送一句忠告什么的，老太太绞尽脑汁想了想，说:“国内这类的片子不能真的有那个……结局都要改成主角出现幻觉，不然过不了审。”
谢刈颔首，淡定喝茶，“嗯，不会的，谢谢提醒。”
片刻后，两人告别容光焕发的老太太出了门。
肖临整理了下众鬼七零八落的话语，拼凑出的信息大致是——石灵顾名思义就是玉石灵气常年累月形成的灵体。这世界上除了人以外，动物、植物包括玉石都有可能形成生灵，不过这都已经是上千年前巅峰时期精怪层出不穷的年代了，这几百年间生灵接连消亡，人以外的灵体非常罕见，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都以为几百年前就已经灭绝。
石灵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白纸一张，成长过程中受环境影响非常大，由于天生灵性强的原因吸收能力也非常强，如果是被中正平和正直善良的人的气息包围蕴养，那等它生出灵智以后也会是纯善的生灵，反之如果是被人心中的贪欲和恶念环绕，就会变成只知道掠夺攫取的恶灵。
至于驱赶附身灵体的方法，众鬼都答不出来。
*
“所以你就把我的口粮给他们了。”某大厦天台上，沈白桦抱着胳膊倚着栏杆，一脸漫不经心，身后一米范围内却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看来灵力提升了不少，不止打个光的程度，这特效至少是VIP会员级别的了。
肖临转头一看，上次的打火机还好好地待在原地，盘香除了一开始他点的那个，其余的都在栏杆上挂着，一个不少。
“你也不需要那些。”肖临说，眼底带点果然如此和淡淡的同情的意味。
沈白桦:“……”
“因为我带了更好的。”在沈白桦的怒气值上升前，肖临打开到了谢刈身上的旅行袋，从包里掏出了几个面包、三明治、几罐饮料和一个某贵牌连锁店的草莓蛋糕。
他叼着其中一把塑料勺子，叹了一口气，嘟囔道:“这玩意齁甜。”说着把另一把勺子递给了谢刈。
肖临转身去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盘香。
沈白桦见肖临要在自己面前吃自己最爱的甜点，气得一蹦三尺高:“什么意思?到这来野餐来了?你故意的！”身后更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三分钟后，沈白桦热泪盈眶，身后阳光普照，“真香！”
不浪费食物是肖临的原则，也是外公耳提面命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两人只得一脸苦大仇深地一起把那块甜腻厚重的蛋糕吃完。
心满意足地吃饱喝足，沈白桦看了眼谢刈，扭过头去，扶着栏杆笑弯了腰。
肖临见怪不怪，在吃的面前，他们是看不见其它的人和事的。
肖临和谢刈在天台上吹吹风看看风景吃吃下午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沈白桦后知后觉笑完，两人一同转过头去，开始说正事。
“ 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肖临问。
“啊，我朋友来了的时候，我已经让他去打听了。”
“然后呢？”
沈白桦摊手，“还没来，你知道的，他死得比较远，幸运的话半个月能来一次。”
肖临叹一口气，这好像回到了古时候，传个话一来一回要一两个月。
果然不靠谱，肖临想，略带无奈地看向谢刈。
谢刈对上肖临的眼神，微微点头。
沈白桦:“……”莫名火大。
，还差 